“别说了,那不是你的错。”他刻意忽略她口中的“别人”,不愿去想像她也曾像那晚躺在他身下般,躺在别的男人床上,“你不是想知道芙娘的事吗?很多年前我和芙娘曾是一对情人,甚至论及婚嫁。她和你长得很神似,但个性迥然不同,说起来。她的性格倒有点像外界对你的印象。”
“我懂你的意思。”温柔有气质的大家闺秀是吧?“可惜我表里不一。”没法让他把芙娘的形象完全套在她身上。
“我倒觉得像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凝望着她,“我宁愿她坚强的活着,就算不在我身边也没关系。”
幸好,他终于又把她找回来了。
“什么意思?”
“芙娘的父母是明理的人,不但愿意栽培我,还肯把掌上明珠嫁给我这个穷小子。”对他们,他始终心存感激,“只可惜好景不常,某天芙娘出游,却被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看上了,他这着芙娘的父母将她嫁给他,否则便要对他们不利。芙娘的父母深知敌不过对方,一边是宝贝女儿,一边是整个家族的存亡,他们最终只能忍痛割舍。”
李容芸怔怔听着,突然觉得芙娘和她的命运还真相似,都被逼着和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不过自己终究是幸运些吧,至少她还活着。
“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
“她死了。”胡于宸的声音淡淡的,“在被对方的人强行带走后,自杀了。”
“……”李容芸没想到芙娘竟是这样死的,愣了好一会儿,却又突然想到另件事,“那她的家人?”
“那有权势的男人在芙娘自杀后大怒,雇人将他们都杀了。”这是他如此恨李鹏的原因,“那男人就是李鹏。”
“什、什么?”李容芸瞠目,吓到了,“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件事。”
“当然,你那时还不是他的女儿。”他说的是前世,却故意让她误以为是很多年前她还未回到李家时,省得解释麻烦。
也还好李鹏这世干的坏事也没少过,要取信于她倒不难。
“我知道那个人涉入黑道颇深,前阵子还打算派人杀穆维哲和绑架他女友,可我不晓得他竟然还做过这种事。在我高三回来当李家女儿前,已经十几年没与他联络,也没注意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李容芸咬唇道,既然知道胡于宸如此痛恨父亲,她也不再称李鹏为父,反正从两年前的那晚起,她就不再当他是父亲。不过乍听这消息,她还是震惊极了,“所以你这些年来在大陆做出那番事业,便是打算回来找他算帐?”
“我等了很多年,只让李鹏坐牢算是便宜他了。”胡于宸冷冷一笑,“不谈这些了,饭吃一吃,我等等送你回去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加速解决盘中剩下的食物。
他打算送她回去,然后尽快把事情处理好、调查清楚,再与她重新开始。
李容芸忧心的看着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讲什么,最后只得低头,继续默默吃她的午餐。
第4章(2)
那是一场小型却精致的婚礼。
参加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新郎新娘的朋友。
新人选择了位于某大学内的漂亮教堂作为见证爱情的神圣场所,错落光影自教堂顶端及侧边一片片玻璃窗透进,洒落在柔软的红毯上。
为数不多的宾客纷纷为新人献上最真诚的祝福,随着轻柔的琴声,唱出幸福的歌曲——
虽然只是平凡言语,让我心中深受感动;
虽然只是一举一动,让我生活渴求改变;
虽然只是一句许诺。让我心中燃烧不已;
虽然只是小小天空,让我未来无限期待。
我愿意未来日子常伴着你,我愿意和你共同经历风雨,
我愿意将我最美的爱给你,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伴侣。
在你苦架土,我能感受你,愿给我说出天父真正的爱,
用你最深爱的表情问我,问我是否爱你——
(歌曲:我愿意/作词:高征财/作曲:陈名博)
“恭喜你们,在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后,终于修成正果。”李容芸微笑握住新娘的手,一颗璀璨的钻戒正在戴着白手套的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今天她受邀前来,还替他们演奏几曲。
见到他们幸福,她真的很高兴,或许,还有一丝丝羡慕。
原本早已不再相信爱情,但是她真的很希望绮竹与维哲,能够一直这样幸福的走下去。
“谢谢你,我和维哲能在一起,都是你的帮忙。”黄绮竹感激道。
“不,你们能在一起,是因为你们彼此相爱,与我无关。”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也去寻找你的真爱呢?”黄绮竹眨眨眼。
她曾自维哲口中听过关于容芸的过去,一直很为她感到心疼不舍。
李容芸呆了下,随即扬起苦涩的笑容,“那种事啊,我可不敢想。”
“怎么会?你条件那么好,一定可以找到很棒的男人呀!”
她摇摇头,“我已经没那种心思了。”
“容芸,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父亲,你只是受害者,没必要为了他,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黄绮竹忍不住劝着。
“我知道,我从来没为那些事怪过自己。”这点她很清楚,她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我只是觉得累了,不想为感情事烦心,何况我可是很挑的。”
黄绮竹噗哧一笑,“对啦对啦,你超挑的,连维哲都看不上眼。”
李容芸也笑了,“是啊,还是你识货。”
两人又聊了会儿,新郎正好和朋友聊完走了过来,李容芸识相的将新娘还给他,借口先去替自己找点喝的。
由于等会儿还要换至附近饭店用餐,婚礼上仅提供简单的饮料和小饼干让宾客稍微裹腹。
李容芸为自己倒了一杯柳橙汁,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不料她才一转身,便差点撞上身后的人,她急急退开,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摔去。
“当心。”一只手臂即时扶住她,让她免除摔得四脚朝天的命运。
“不好意思,真是谢谢……”她话说到一半,却在看清对方的模样后,错愕万分,“怎么是你?”
“新郎邀我来的。”胡于宸瞧了她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两个月不见,看来你过得不错。”
她愣住,脑袋乱成一团,“你认识阿哲?”
她过去和穆维哲“交往”过大半年,可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过,原来他们才两个月没见吗?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好久。
自那日他送她回家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几乎以为那几天与他的相处,只是出予幻觉。
“我最近刚好对投资建筑业有点兴趣,便和他搭上线了。”胡于宸漫小经心的回答着,“穆先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他的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建筑业?我以为你做的是电子零件代工。”
“看来你似乎调查过我了。”
他脸上的笑意不禁令她双颊发烫。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这阵子她确实忍不住去查了关于他的事。
于是她知道了他是孤儿,知道他求学时期如何努力的边工作边念书,知道他在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去了大陆,突然不晓得从哪儿筹措到一笔资金,接着在当地开了间工厂,然后致富。
很传奇性的故事,但她可以想见他背后曾付出的心力。
只是那笔“不知从哪儿筹措来的资金”或许可以解释成是当初芙娘的父母给予准女婿的支持与援助,令她不解的是,在找遍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里,都没有见到一个叫“芙娘”的女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