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急什么?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认识一下彼此,我的娘子?」伸手捏捏蒲烟小 巧的下巴,新雨一面提高警觉地留意屋外的动静。
「谁……谁是你的娘子来着!」慌乱地别过头,以避开他差点落在自己唇上的嘴, 蒲烟臊得全身像是滚沸的热壶,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哟,先别提那大宋皇帝将妳赐婚与我之事,妳我早已有肌肤之亲的夫妻之实,妳 就是我的娘子。」亲昵地在她颈项细柔的肌肤上流连再三地吻着,新雨眼里却是充满了 疑惑。
门外刺探的会是何方人马?是敌?是友?依据他那上乘的轻功来荆斩,来者的武功 不弱,起码不是一般三脚猫功夫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你……」真格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蒲烟咬着牙,想要推开他那缠绵得令她难以招 架的吻。但在这同时,却有股不知打哪儿来的声音,似乎对她的抗拒很不以为然。两个 声音就在她心里此起彼落地交战,令她为之矛盾不已。
双手滑进蒲烟宽大的袖笼之内,迎面扑鼻而来的芳霏,教新雨心头为之一震,几几 乎乎要忘了自己所负的重责大任。他连忙拉回换散的心智,重新将敏锐的注意力放在躲 在屋外潜伏着的人身上。
有两道……不,是十道电流,此刻正由他的手指,缓缓的在自己身上拖曳出一条条 带有刺激电流的溪流,慢慢的汇成一束巨大的伏流,在体内窜流着。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声,蒲烟微张着迷蒙双眼,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现在不是时候,天哪,现在要我就此罢手,真会要了我的命,但不是现在……不 是……不能在现在……」贪恋着在蒲烟赤裸的背上嗅吻着,新雨一面喃喃自语,一面难 分难舍地吻着已然没有了主张、只能喘息连连地望着自己的蒲烟。
「为什……么?为……」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蒲烟听着这熟又陌生的声音,对 来自体内汹涌的波涛感到非常不解。
「我想要带妳共赴云雨游巫山,但,不是现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天,妳不要 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捧起蒲烟的脸蛋,像是要折磨她更像是要折磨自己似的,新 雨用力地以自己的唇辗吻着蒲烟,就如同要将所有的挫败全都藉由他的吻发泄出来般, 吻得令彼此气喘吁吁。
根本已经迷失了自己,蒲烟只能紧紧地攀住他,即使身上的衣物都已然被褪脱得落 满一地,她依旧是没有察觉地依偎在新雨怀里,听着他激烈如战鼓咚咚的心跳声。
突然,在她眼前现出了一点淡淡,约莫小指尖大小的红点,她诧异地以手指去碰触 它,结果竟惹得她的小指尖顶亦染有那种艳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殷红。
方才想询问他这抹殷红的缘故,门外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而后是人声鼎沸般的朝 这个方向而来。在蒲烟尚未回过神来之前,新雨已然以脚勾起满地的衣物,匆匆地将蒲 烟裹住,将她抱起安置在床上的幔帐之内。
「这……」狼狈地拉紧衣物,对从激情状态中陡然降进这莫名其妙的状况,蒲烟怯 生生地拉住了新雨的衣袖,试图想要问个分明。
门碎然一声地被从外踹开。虽已过了端午,但在北地仍是早晚风急,寒意依然沁人 骨牌。蒲烟被风袭得几乎要睁不开眼……在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之后,蒲烟的手僵在那里 ,芳唇半启而说不出话来。
啊!他--呃,不!是她……披头散发,一脸苍白,浑身破碎衣物沾染不少血迹的 往屋里直扑,在她身后则是大队拿枪执棒的官兵。他们冲进门后,立即将女子和新雨给 包围起来,也有几个人将亮晃晃的枪尖定向她。
随后走进位贵妇人。顶着花株冠,在青罗的表面上,青绢衬金罗托为里,九龙、四 凤,前有大龙衔红穗球一枚,前后花株各十二朵,孔雀云鹤图案加铺翠滴粉缕金装珍珠 ,那位虽已有年岁的女人,在浑身珍贵珠宝的掩映,加以缀玉钿、垂挂红黄带团服襜裙 衬托之下,更显得尊贵威仪几分。
「大胆菟祯,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笔直地往那个躲在新雨怀里的女子走过去,那 名贵妇怒目瞠视着新雨,「国师,这是我金国要清理门户,请国师莫要插手多管闲事。 来啊,将这刁逆的菟祯给我拿下。」
将怀内的女子推到床上,使她和蒲烟一起挤在床褥间。新雨转而面对那盛气凌人的 中年妇人,缓缓地问道:「皇后,菟祯格格何罪之有?」
「哼,菟祯身为我金国苏拉赫族的公主,又受皇上赐封为格格,自当尽力为我金国 祭求天地山川诸神,祷求国泰民安,这是她的天职。」大剌剌地将裙摆一甩,那位盛装 妇人冷眼瞟向衣衫不整的蒲烟,眼神中尽是冰冷的恨意。
「皇后陆下,菟祯格格自受皇上封敕为和硕格格之后,即全心于祭祀之事,在我看 来,她倒是未曾有亏于她的天职哩!」将那些往菟祯格格和蒲烟一再逼近的枪矛隔开, 新雨冷冷地平视着气得头顶上的花株冠不停晃动着的皇后。
「是嘛,这祭司本就当全心只为国祈福,可这骚蹄子却是不守本分的勾引皇上,让 皇上封她为格格,将皇上的心全都给蒙蔽了。」皇后破口大骂的几番欲走近菟祯,但在 新雨的一再阻拦之下,她只得恨恨地怒视菟祯,却是半点也近不了她的身。
「皇后陆下,这皇上策封菟祯为和硕格格,主要是看重菟祯的指挥军事长才,这回 我们连下江东三关,全都仗着格格的神谋善略,才能在最少损失的情况之下,自辽手中 夺得这土沃民富的丰饶之地……」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有位满头白发苍苍的大臣 ,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跪在皇后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怒气冲霄的皇后。
「哼,军事长才?我看这狐媚子根本就是个祸害,从皇上到苏拉赫族领地打猎见到 她那刻起,皇上的魂儿就没了,这小妖女八成使了什么邪术,将皇上迷得团团转。」
「皇后,妳贵为母仪天下之尊,何需跟这菟祯格格计较,况且明日菟祯格格即要与 那辽太子比武画界……」
「哼,就是为着这件事,哀家倒要问清楚,是哪个拿的主意,让这小妖女代表咱金 国去与那辽太子比武?倘若输了,岂不是要自白将这肥沃的江东三关送给辽国了?」
「皇后,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努西达,亏你还是我金国累代重臣,明知皇上近来为头眩的毛病折 腾得无心国事,怎可任他做出这等胡涂事?」
「皇后陆下,皇上虽有小疾,但还不至于无法决断政事……」
「哼,那立旨要封这小妖女为妃之事又怎么说?适才若非小兴子来报,哀家可要一 直被蒙在鼓里哩!好生个小妖女,将皇上迷得昏头转向,哀家身为大金国皇后,得时刻 记住祖宗家法,匡正皇上的昧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皇后五官为之狰狞纠皱一团, 她怒目转身朝后边的太监们跺着脚,「你们还不快给我拿下,看我怎生治这小骚货。」
在她的怒斥声中,那些太监官兵们全都进退维谷地杵在那里。眼前一位是有权可治 自己生死的正主子皇后;但另一位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菟祯格格,动了她惹恼了皇上 ,到时候不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