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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同时也是在告诉她:他的孩子,不是哪个女人想生就能生。

  张质殊忽然觉得心冷了。现在她还能告诉他,她怀孕的事吗?她说出口,他的反应会是什么?

  她已经不敢奢望,他会像一些准爸爸一样,既骄傲又得意,一脸傻笑的逢人就说他要当爸爸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也要找理由让自己相信。爱情真的让人蒙蔽了眼呵!

  走出“老地方”后,雨势明显变小,两人两把伞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只有一步的距离,她觉得昕皓距离她好远。

  “还记得我们交往时的口头约定吗?”他状似随口的提起。

  “怎么忽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不复习容易遗忘。”他叹了口气,也是在提醒自己。

  张质殊抬头看他,心里却是一阵紧缩。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这段时日他对她的冷淡,让她对彼此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了起来。

  “你说,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彼此,不可以有其他床伴。不要动不动就腻在一块的关系,要有各自的朋友、交际圈。不可以吃醋,而且,如果有一天一方要结束关系,另一方不得有异议。”

  这些出自于她口中的话,每一句都令她无法呼吸。“……你记得真清楚。”他提这些,是要替她加强记忆?是要……要她兑现了?兑现什么?不要黏TT的关系?不可以吃醋?还是……只是要来知会她,他想结束关系了?

  张质殊的眼眶热了起来,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焦虑忽然全涌上来。“无论什么情况,千万别爱上你。”

  彼此间一阵令人心慌的静默。

  好一会儿,她突然笑着说:“大少爷,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厚的脸皮!”

  “质殊……”

  她突然打断他,用力挤出笑脸。“那家日本料理店……你放的钱我还没用完,可见我的健忘还有救!你……等我花完,花光我就不会健忘了。”因为那时候,可不会有大仁哥解救她,她只有自己、只能靠自己。

  盛昕皓没有搭腔,张质殊更确定心中所想。以往昕皓会说,等花光再放一笔就是,可没有,他只是一迳沉默,这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在斟酌要如何说才好,他要她复习当初的口头约定,之后绝对有他今天要说的重点。

  而那话绝对、绝对不是她想听,也不是她能承受的。她只能逃避,用任何方法逃避!

  “你去日本买回送我的那条链子断了……我拿去送修。你……你再帮我戴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盛昕皓飞扬的浓眉拢近了。看着质殊失措的模样,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今晚的她真的很不对劲。

  “原来、原来时间这么晚了,我得赶快回家!”

  “质殊。”

  她拉住他的手。“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好不好?我好累。”她低下头,怕他看见她眼里闪动的泪光。“找个时间,我一定空出时间让你好好说,你要说什么我都听,也都……”接受!

  她转身就走,一背过他,她的泪水就滑落,她快步的走,到后来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仿佛只要逃开,他就没机会开口,只要不开口,他就不会提分手,只要不提分手,他就不会离开,他们还是在一块。

  雨又下大了,斜飞的雨打入伞内,她的眼里既是雨又是泪,景物朦陇一片,仿佛在梦里头。

  如果这是梦该有多好?

  恶梦一场,只要醒来,所有的伤心难过都会不见,只要醒来……

  第11章(1)

  夏天真的来临了,才早上六点许,阳光已十分剌眼。

  张质殊躺在床上看着闪过落地帘幔,一寸寸爬进屋里的阳光。

  连着几天的雨,天气放晴了,她的心却还没。其实那天昕皓想说什么,她隐约知道,只是不让他说出口。可有些事又哪是不出口就可以继续维持的?

  她想问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发现了她喜欢上他,抑或者她怀孕了?不,后者不可能!

  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讲清楚只是床伴,一旦喜欢上对方,就必须结束关系,甚至有一方想结束,另一方也只能接受。

  所以,昕皓开口结束关系又哪需要任何理由?回答她问的“为什么”?

  她想问“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感觉到他是在乎她、喜欢她的!虽然她一直没勇气问。只是,感觉又如何靠得住?真靠得住,这世上就没有会错意、表错情的人。又或许只是她的妄想,一直想得到昕皓的感情,久了就误以为自己等来了。

  一相情愿可以维持多久?强塞对方不需要的东西,不会让人讨厌吗?会不会强求到最后没能得到想要的,还让昕皓讨厌她?

  真的被讨厌,她会恨自己!

  她放手,真的会放手,所以,可不可以请他给她一段时日,不,只要几天……让她再自欺欺人几天。

  她想要一个认真、用力的拥抱;想要昕皓再带她去他们曾携手走过的地方,再去感受她心情的转换、慢慢爱上他的点滴……她只是想——

  有时间好好的跟爱上一个人的心情告别。

  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贪心?怎么可以要求这么多?这样会被讨厌的!

  原来在爱情的面前,再骄傲的人都会变得柔软。她想起很多女人在情人面前总是表现得不像自己,以前的她会觉得那是矫揉造作,如今才知道,那些女人只是想让对方喜欢自己,不想被讨厌而已。

  而她呢?明知道昕皓讨厌什么,还要继续做着让他讨厌的事吗?感觉上,这些天她一直重复着这样天人交战的事,都下不了决心。

  一时间过得快,六点多醒来,她却是混到快九点半才出门。

  今天是阿美美登记的日子,她很久以前就千交代万嘱咐的要她参加,还扬言不出席就把她从好友名单剔除。阿美美的家人在南部,而她阿娜答的家人在美国,他们都是宴客时才出席,也就是登记日,他们只有邀请她。

  好友的大喜之日,应该暂把不开心的事全抛开,用最开心的心情和最真诚的祝福参与才是。

  张质殊气色不好,化了个淡妆才出门。昨晚睡得不好,眼压高,外头的阳光令她眼睛有点不舒服。

  走向捷运站的途中会经过一家花店,每一次她总是行色匆匆不曾伫足欣赏。今天店门口依旧摆着一桶一桶的各色花卉。桃红色的石兰、红色的玫瑰、白色的香水百合、黄色的跳舞兰、白色满多星、紫色的孔雀菊……

  “小姐,要什么吗?”花店老板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她回神。“请给我一把……象征“满满幸福”的花束,今天是我朋友的好日子。”阿美美要她什么都别买,人到就好。不过,带束花吧,她好像还不曾买花送人。

  “好,您稍等。”

  老板配花时,张质殊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搭上捷运前往和赵淑美约好的地方。

  她早了十分钟到,赵淑美和江振宇早等在那里。看着两人喜上眉梢的样子,张质殊暂且放下心事迎了上去。

  “好看吗?”赵淑美今天一身粉色娃娃装款的小礼服搭着成套的珍珠首饰,衬得她可爱中不失贵气。

  “好看!”她真心赞美。

  江振宇笑叹。“就不知道只是登记结婚,干么一定要穿小礼服,而且还要我配合穿正式一点的西装。”

  四十二岁才结婚,他早就没有年轻人那种爱秀的心情,可老婆喜欢,也只得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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