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那个校花的弟弟妹妹们才狠呢,要想好好看完一场电影,荷包非瘦一大圈不可。唉,或许是年龄大了,现在我倒是挺喜欢那些甜甜腻腻的小家伙。陈,你太太不是说好要来试婚纱,人呢?”
皓禾看了看腕表。“大概快到了。”
查理看着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搔搔头又继续手边的工作。“老兄,看到你跟桑桑能走出以前的阴影,真是很替你们高兴,只是我一直在想,你生父那边……”
“我绝不回他那里去。”皓禾在听到涂扬波时,脸上的笑倏地消失不见。
“但是,他的三个儿子,老大已经因为肝硬化昏迷,老二因为亏空公款而坐牢,老三前阵子又走私枪械跟海洛英现在还被通缉,你想想,他年纪这幺老了,想找你认祖归宗回去维京他那些财产,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谁说我是他的儿子?我姓尹。”皓禾避重就轻地回答。“再说,凭他余扬波还有什幺事是做不到的呢?”
“皓禾,别这幺偏激,再怎幺说你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这是再怎幺否认都没有用的。”查理还想再说下去,但皓禾已经陡然站了起来,拒绝再谈论这个话题。
捻熄手里的烟蒂,在拿出另一根烟的同时,桑桑的容颜又在眼前闪过,他叹口气地将烟塞回烟盒,顺手拿起电话,拨出最熟悉的号码。
“喂,阿珠,小姐呢?出来了,嗯,我知道了,好,我再等等看好了。”面对查理询问的神情,皓禾勉强她笑笑,但心里逐渐感到不安起来。
“怎幺啦?看你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
“阿珠说桑桑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皓禾坦诚道。
“三个小时?可以飞到台港,她在搞什幺?”
“她交代说要先去买东西,而且坚持自己开车出门,我有点担心。”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令皓禾坐立难安地不住来回坡步。
“买东西?那就难催了,女人啊,一碰到百货公司有折扣,十之八九都会失去理智。剩下的那两个:一个是婴儿,另外一个是走不动的孕妇。”查理喋喋不休地说着,对桌上的朱古力饼干展开突袭的行动。
“这不像是桑桑的作风,她向来都很守时的。”双手抱在胸前,皓禾沉吟了一会儿,匆匆忙忙地拿起披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在他正要踏出大门的时候,查理像滚动的肉球般冲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电话。
“快,快,皓禾,你的秘书说有很重要的事……”犹不住喘着气的查理,看到好友的脸色由苍白转成死灰,他担忧地看着咬紧牙、气得浑身发抖的皓禾。
“好,告诉他们尽管开出条件,我等着他们的回音。”将电话挂上,皓禾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查理急得在旁哇哇叫也顾不了,直到感觉理智又重回自己脑中,他才神色有异的将电话扔给查理。
“到底出了什幺事?”查理眼巴巴的干著急,这令一向好奇心旺盛的查理大感挫折。
“查理,桑桑她……被绑架了。”皓禾一字一句地说,眼神中透着迷离和苦楚。
“绑架?”查理肥嘟嘟的身体抖了一下。“是谁?谁这幺大胆敢绑架桑桑。”
烦躁地抓抓凌乱的头发,皓禾气愤地来回玻步。“我不知道,我的秘书说对方只说桑桑在他们手上,要我等他们的下一步指示。”
“那……那要不要报警?”大吃一惊的查理急得团团转。
“报警?嗯,也好。但我要全面封锁这个消息,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敢动到我的女人,都必须付出最大的代价。我会亲手送他上西天的!”皓禾阴沉地说完之后,用力握紧拳头,迈着大步离开查理的店。
※ ※ ※
巨大撞击之后,桑桑余悸犹存地看着全毁的车头,还有一阵阵冉冉向上往四处飘荡的白烟。整个人都已然麻木的她,愣愣地看着那股顺流而下的深红色液体在身上的白衬衫上,渲染出带着诡异气氛的斑纹。
我该离开车子,她大脑中有个理智的声音一再强硬地命令着她,但被猛力撞击而扭曲的驾驶盘使她被困在变歪的车子,动弹不得。
会不会爆炸?这个念头才一闪过脑际,她立即歇斯底里地想挣扎着推开那压着自己身体的驾驶盘,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
我不想死,我不能孤独地死在这里,谁来救救我!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绝望地游目四顾想找个人来救自己脱离困境,但这条证静的山路上,却连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皓禾、皓禾,难道我今生就要在此结束了吗?皓禾……为什幺老天要这样戏弄我?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爱之后,却又要如此无情地分隔你我……
“把车里的安全带剪断,小心别伤到她了。”耳畔传来的吆喝声,使桑桑勇气顿生地自驾驶盘上抬起头,欣喜地看着外头那几个一身休闲服打扮的男人。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知道这里为什幺多出这个路障,昨天晚上我经过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在他们的协助下,桑桑由其中的一个人扶着跳出车子,正当地想好好地向施救的人们道谢时,他却伸手扭住桑桑的头,逼令她左右移动自己的脸。
“是不是她?弄错就麻烦了!”其中有个一直站在路边上嚼着甘蔗的男子,吐出块干干约甘蔗渣,叨着烟询问车旁的其它人。
“是啦,车号没有错,人是比照片上要瘦一点,但她应该就是孟桑桑。老大,我们这回可捉到一条大肥鱼了。”那个扶着桑桑的男子喜孜孜地大叫,口水喷得桑桑满脸都是。
桑桑原本的感激之情立刻沉入谷底,看到那些人指挥着吊车将她的车推进有百来公尺深深的溪谷,再依序把那几颗造成路障的巨石也一起推进山谷,心下已然明白,这绝不是什幺山崩或落石造成的路障,这根本是人为的,难怪昨天经过时没有看到。
被其它人称为老大的男人在桑桑被押到他面前时,甩掉手中的烟,拿着支甘蔗塞住口里。
“你叫孟桑桑?未婚夫是尹皓禾?”看到快生生的桑桑沉默地点点头,他满意地一拍手掌。“好,兄弟们,我们回去了。把现场处理好,大伙儿等着当有钱人吧!”
在其它党羽的欢呼声中,那个老大找到条绳子牢牢地捆绑桑桑的双手,并且拿了条手帕塞进她嘴里,在猝不及防的时间内,用个布袋套住桑桑的头。
“老大,现在要把她送到哪里?”
“先带到涂老头的别墅去好了,那里比较偏僻,她要逃也逃不了。”有个用变声器混过音的声音回道。
“我们什幺时候可以分到钱?”旁追有个粗嗓子的男人急切地问:“我还欠银行一笔款子。再不还的话……”
“很快,我看尹皓禾大概已经在准备赎金了。”仍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双手被缚的桑桑在黑暗中仔细聆听,但还是听不出说话的人是男是女。
“李……”那个首领模样的人话还未说完,立刻听到声重掴,然后是那个阴阳怪气声音的主人急促地喘息声。“我说过多少遍,不准暴露出我的身分。”
车内突然变得很安静,桑桑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却可微妙地感觉到空气中的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哼,难道你还打算让这个女人活着回去。”首领冷冷地说着,还伸手推了桑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