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气氛不够,这样她流不出眼泪!柏晚香绕到厨房后的储酒柜,一下子便找到柏凛风最爱的……管它叫什么反正她永远记不起来的珍藏佳酿,她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高脚杯,倒了满满一杯,优雅地倚在餐桌边,举起酒杯,敬这一窗迷人夜色。
“我知道,他!不爱!我……”下一句是什么?想不起来,真麻烦。
她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眼角还真的有点湿。柏晚香虽然不懂酒,但柏凛风爱酒,他们的父亲也爱酒,她什么都不懂,倒是跟着两个男人练出一身好酒量。她和柏凛风之间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然而这个秘密却不包括他爱她。是她自己在他最伤心失意时送上门,后来柏晚香总忍不住想,难不成她被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给洗了脑,还真当处女之身是男人用过之后就能洗涤破碎心灵的万能良药?
可能有一点被影响吧,人还是尽可能地承认自己有多愚蠢比较好,即使她一直觉得那片薄膜不值多少钱― 顶多动刀要花点手术费,不管是装上去还是拿下来!不过好歹那薄薄的一片也承载了无数男人的深切期待,对女性生理来说也起了一点保护作用,是不应该把它形容得一文不值。
重点是,如果眼前有一块你想吃很久的大肥肉,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刻,你发现这真是一口吞掉他的大好时机,谁还有心思客气啊?那片薄膜就当是赏给他的小费好啦!
“嗝 … ”柏晚香打了个大大的酒隔,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却发现瓶子里已经一滴都不剩了。真可惜,这是柏凛风最爱的酒说,昨天公司一个部门的副理千辛万苦从法国订来,要孝敬柏凛风的,而柏凛风从小就有个习惯,总是把最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等到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慢慢享用,所以到现在一滴都没喝……呵呵呵,每次想起他这些幼稚又可爱的小癖好时,她就忍不住想笑。
柏晚香不信邪地晃了晃酒瓶,最后一滴酒液被甩到桌面上。
孤零零的一抹红,像她心上的泣血…… 果然酒喝多了,人会“趴袋”,她还能吟风咏月咧!
真的没了。她呆了呆,只思考半秒,然后耸耸肩,把瓶塞塞回去,再把酒瓶放回原处,好像压根就没人动过它,里头空空如也绝对不是因为有人偷喝!
“我知道,他!不爱!我……啦啦啦……”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赶快滚回去睡觉比较好。
她也是吃人头路的小小上班族,要看老板大人的脸色哪!尤其她亲爱的老板大人对她不爽已久,活生生把她一颗赤诚火热的心丢在地上踩仍嫌不过瘾,还要在上面吐口水,真是“话若要讲透支,目屎就拨未离”啊!
“他― 不爱― 我,哦哦哦……”真是有够心酸的,虽然也很想哀一下自己悲惨的遭遇,但还是“卡早困,卡有眠”啦!
早晨,大雾弥漫,晚香玉合上了,红蔷薇开了,花心的露水却冷彻骨。柏家的早餐是很制式的,每个成员一定得出席,尽管这座冷冰冰的大宅子里也不过住了五个人。通常大家长最早出现,柏凛风不会太晚起床,有时跟父亲一同入座,接着是两位女主人,柏晚香则照惯例晏起,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餐桌边。
她当然面无血色了,要知道,像她这样日夜操劳,又不是工作狂,白天给机车老板当牛一样差遣就算了,晚上还要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做牛做马”啊!怎么不累呢?
“早。”柏晚香一身干练利落的套装,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娇柔和疲倦。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害她一早醒来,头就痛得像有人在里面打鼓。
“累的话就多睡一会儿,公司又不是全剩死人了。”柏东海脸上向来冷峻刚硬的线条,难得出奇柔和。许多人都在猜测,柏晚香这个跟着二姨太嫁进来的拖油瓶,根本就是柏东海的亲生女儿吧?因为人人都知道,向来一丝不苟、难以亲近的柏家老爷,只有对这个继女特别纵容。
第1章(2)
柏凛风面无表情,不过柏晚香很了解他,那得用放大镜才能瞧出端倪的五官细微变化,她眼一啾就看个分明。继父不只给了她公司绝大部分的股权,还让没有商业背景的她空降成为总裁特别助理,美其名是跟在兄长身边学习,柏凛风却始终认为她是父亲派到他身边的眼线。
老头子要派眼线监视他,那他就顺水推舟,利用柏晚香对他的迷恋,把她吃得死死的,看谁棋高一着!
其实他这些心思,柏晚香都很清楚。但女人对心爱的男人就是心软,这么幼稚没品的手段,她也只在心里暗暗吐槽过一次而已。看在她确实觊觎这尾美男已久,他想用美男计,她也就将计就计啦!不过她倒没有和柏凛风拚个鹿死谁手、玩谍对谍游戏的意思,因为事实上继父真的只是对她特别偏宠而已,柏凛风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不好,连带牵拖到她这个倒霉受宠的外人。
当然,柏晚香也不在乎柏凛风“误解”…… 这男人都认定她是间谍了,只怕她说破了嘴,他也不会相信她的清白,她又何必浪费力气咧?“人家今天有早餐约会嘛。”她软软地道,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真的是每天到公司打混。
从上任至今,她一再地暗示过继父,她真的不是很想进他们公司,霸占住这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肥缺,宁愿待在她原来钱少、事多、离家远的小出版社当个小小美编!想她A 大美术系毕业,称不上高材生,好歹也成绩优异,这样的背景跑去当“堂堂”跨国集团总裁特别助理……是要助理什么?把总裁要看的报表和文件加花边?布置总裁办公室?虽然她真的布置了总裁办公室的厕所,但是柏凛风死也不准她把魔爪伸向他的办公室。
这些事情,她不好当着长辈的面说清楚,但连她都替长辈汗颜啊!安插个花瓶在公司里,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而前阵子八卦杂志零周刊确实也毫不客气地刊了整整六页的深入报导,大肆挖掘豪门秘辛,顺便加以取笑一番。
一如往常,柏晚香的暗示完全失灵。
“哦?是哪个部门的小伙子有幸得到咱们小公主的青睐?”柏东海一脸调侃地问。柏晚香对继父的反应并不意外,上次她谎称约了同事上班时间要去血拚,他老人家还要柏凛风给她多办一张金卡,逛累了可以叫司机去接她回家咧!不过,柏东海刚才那句话,却教她忍不住偷偷觎了眼柏凛风的反应。
怎知这一看,却让她原来无所谓的心咚地往下沉。
唉唉唉问谍… 三声无奈。她这是偷偷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会脸黑掉大半,在心里大吃飞醋吗?
是啦,柏凛风脸是黑了,不过她很清楚,即使她拚命在柏东海面前表演自己有多懒散、多不把工作当一回事,仍旧一点也没有赢得柏凛风的信赖,反而更让他相信她是间谍,她在展示自己有多受宠,反讽他和他父亲之间僵冷如北极冻原的关系!
真幼稚。可是这么幼稚的他还是让她心中愁云惨雾,如果他幼稚的话,那她岂不是智障了?呜呜呜……她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