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还是我送荭荭回去好了。”他保证没有邪念,只是单纯想献殷勤,表现君子风度,求佳人好感。
纵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一再不识相的亲昵呼唤,他实在很难再保持风度,“不用了,你们公司经理、副理都先跑了,可能会太不给厂商面子。”
听来是很合理的原因,可是口气太不容置喙得有点令人狐疑,沈孝培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察觉身边那只天竺鼠,开始有意无意地磨蹭,路宙翼错愕几秒,随即心生警觉。
“我有点累了,刚好也想回去休息,别说荭荭是我妹的同学,我的人格,你还信得过吧?”
安韶荭喝醉的反应有点异常,他实在不放心让别人送她回家。
道别不得不妥协的沈孝培,顺道知会在座客户、厂商,路宙翼在安韶荭开始嚷着要脱衣服之前,把她塞进他车子里。
该死、该死!天杀的该死!
发动车子后的五分钟,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件套头毛衣当头盖住路宙翼的头,他庆幸还好车子不是在行进之间,也错愕安韶荭的举动。
好在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车子内部,不然她就全被看光光了!
“坐好!”他耐着性子替她盖上外套,然后发动油门。
这厢拼命喊热,外套往后一扔,仅着粉色短袖上衣的她,紧紧挨着他的手臂,“不舒服、我不舒服……我要抱抱,还要呼呼、秀秀!”
以前她不敢,也没机会对他撒娇,如今见识到她撒娇的媚态,路宙翼理当惊喜雀跃,但是他现在简直快气炸了!
“给我坐好!”牙关迸出一句不雅的脏话,事到如今,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女人哪里是喝醉?她根本是被下药了!
他整晚都看着她,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会对她下药?除非是她不小心喝错杯酒,误打误撞替别人挡了一劫。
该死!今天与会的人员太杂了,应该是沈孝培没有举办庆功宴的经验,才会让太多不相干的人参加,要追究都不知上哪找祸首!
分心注意安韶荭的状况,看见她挣扎、扭动着身子喊热,面色绯红、神态娇媚,路宙翼一把火在体内跳动,来自胸膛,又好像在更下面的部位……
“不准脱裤子!”他边踩油门边吼;要是他今天没去庆功宴,或是没有发现她被下药,让别人有机可趁……
他忿忿地一拳重击方向盘,却意外达到吓阻功效。
“你好凶喔!”可怜兮兮地控诉,安韶荭委屈得咬着下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我也不想碰你,可是我又好想碰你,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想、又好想,这家伙怎么总能在他光火时,轻易逗他发噱?“什么叫不想碰我?我很脏吗?”
迷蒙的脑袋,浮现一个叫什么雪的女人,躺在他床上的画面;安韶荭重重哼了一声,用力地点头。
他到底哪里脏了?路宙翼啼笑皆非,认为他脏,还拼命靠过来,她到底开什么玩笑?
“你现在住哪里?”算了,夜深了,把她平安送到家最重要。
“不要,我才不告诉你!”有点为了任性而任性,是她从来不敢对一个叫作“路宙翼”的男人表现的,她闷闷地想,赫然发现,用胸挤压他的手臂,有股莫名的快感。
“你在做什么?”他知道她被下药,有点神智不清,但是他没有,他必须保持清醒,以免明天醒来,他在她心里的罪名,又多一条趁人之危。
“不知道……好舒服,我喜欢这样,嗯唔……”大脑的理智有传达“不行这样、不该这样”,不过理智仅剩的力量太薄弱,有等于无。
他不是禽兽,但也不是柳下惠,怎禁得起想念多年的女人这番挑逗?况且,他们又曾是夫妻……
“安韶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冷静!忍耐!深呼吸、再一个深呼吸,“停下来,并且告诉我,你家在哪……”
不敢相信,她居然扑过来强吻他?更不敢相信,是在他正在开车的时候!
车子差点打滑,他连忙踩下煞车停在路边,好在晚上道路车流量稀少,否则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不过,车子的煞车可以踩,交通意外没有发生;那极力压抑的热情,怎么煞住?他不敢保证,恶意的挑逗之下没有意外……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一张好看的薄唇,在她面前一张、一合,像是在诱惑她品尝,她的羞耻心才会涣散,然后瓦解。
想接吻,她就是想立刻、马上和他接吻,想触碰对方嘴唇温度,交换彼此灼热的呼吸……
路宙翼可以大胆假设,她这些年没有练习的对象,才导致她接吻技巧退回原点,吸烧酒螺方式的吸吮,很熟悉、令人怀念,但也很搞笑。
感觉到他的唇角上扬,安韶荭狂乱的亲吻稍歇,嘴唇还抵在他俊雅的唇上,气息有点不稳。
“你在笑我吗?”她轻捧着他的脸,手指细细描绘他的轮廓,她好像在作梦……
“嗯!我在笑你很可爱。”他冷不防含住她一根手指,轻含细舔。
“真的吗?”好久没有人说她可爱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无暇细想,体内蠢蠢欲动的火苗太不安份。
她好想、好想……还没意识到想要的是什么,她跪起身子、越过排档,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主动献上火热的亲吻。
好像渐渐想起,他曾经亲自教授的技巧,印象中,他喜欢勾弄着她的柔软,她也喜欢用同样的方式热情回应。
“唔……嗯……”她积极而毫不保留地奉献她的氧气,也渴望他分享他的。
什么理智、什么风度,瞬间都消失殆尽,路宙翼一把勾住她的腰,压低她的头,回应她更热烈的吻。
……
第4章(1)
……
她看似娇弱、禁不起玩闹的身体,其实张力无限,就好像她能默默承受的傻气,总超乎他的预期,无论他是恶意挑衅,还是存心挑逗,她都能一一消弥,然后继续无畏地守候。
他知道他也很矛盾,当年试图逼她到极限,见她闯过他有意或无心设下的关卡,他心里既感动又生气,感动她为了爱他,潜力无穷;生气的是她为了爱他,傻得连尊严都可以放弃。
知道她最终决定放弃的刹那,前所未有的慌乱,排山倒海袭来,生平第一次,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就是在听见她坚决离婚的消息。
如她执意以后的靠近、她决心之后的离开,一样都是不顾一切、千军万马都拉不动的固执,甚至不让他有机会,作任何一丝挽留。
是他搞砸了一切,他认罪,不奢求减轻判刑,只希望能够有重头来过的机会……
她昨天是“卡到阴”吗?
这是安韶荭中午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试着从路宙翼健壮的臂膀中起身,奈何他抱得太紧,她连双脚都让他纠缠住,她还不晓得怎么面对他,所以不想惊醒他。
巧劲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累了,遂瘫在当场、稍作休息。
昨晚的事,她不是全无印象,唯一不解的是……她怎么会脱序成那副德性?
前半段的过程,她只是依稀记得;后半夜的事,她印象深刻,她狂野的程度,连自己都咋舌。
不觉凝视着一张沉睡的脸庞,安韶荭心里五味杂陈,好在昨晚“卡到阴”的时候,遇到的对象是他,不是别的陌生男人,好歹他也是她的前夫,不过……为什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