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当无奈的安排,因为铭雍的身体状况已愈来愈差,在数次于工作中昏倒之 后,李省风坚持要他接受检查。
检查的结果对所有的人而言有如青天霹雳」铭雍得了血癌。这个结果便李省风在一 夕之间如老了二十岁般的樵忡,而瑛蓉更是为此而日日夜夜的跪地神明前为自己的独子 祈福。
水湄独力肩负起照顾铭雍的责任,由于得接受大量辐射化学剂量如钴六十的照射, 伴随而来的落发、恶心、呕吐,还有各种难忍的不适,这使得向来体贴的铭雍变成个暴 躁且不可理喻的病人。
一方面得关注年老体衰的公婆,另一方面又得以医院为家的照顾病中的铭雍。
两头煎熬之下,使水湄在替铭雍领药的途中,在电梯内小产。
孩子没有保住。当水湄在病床上苏醒时,最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 裴星,而是带着泪眼的铭雍。他轻声的向她说出事情的经过,并且为自己的暴躁和不可 理喻向她道歉。
那么久以来的头一次,水湄允许自己哭了出来。她像是松掉了的水龙头似的,尽情 的哭喊出她的伤心,为了自己早逝的胎儿而哀悼。
日子很快的又恢复常态,她仍然穿梭在医院和璞园之间,并且得从满满的时间表十 挤出空档到松彦去受训。忙碌使得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自艾白怜,至此,她存活下去的 目的就只为了铭雍以及松彦、璞园的每个人,但就是不为她自己。
铭雍仍没有逃过死神的召唤。在他死后,璞园更加的萧瑟,松彦也因着李省风的连 续几次中风,还有国际性大环境的转变而走下坡。
在距现在最近的一次中风之后,李会风实际上已完全退隐,整个松彦已完全的落在 水湄的肩头土。她兢兢业业地领着松彦走过来,跟见松彦就要有个新劝开始了,她怎能 任裴星随性的取消这唯一的转机呢!
不,即使是不择手段我也要让松彦成功,这是我欠铭雍的,在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之 后,这是我唯一可回报他的一点小礼物。至于裴星……我不会再让他有伤害我的机会。 因为我已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巴水湄,我已长大了。
深深地吸口气,她下车走进了松彦的大门。
第七章
「早。水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郝秘书将茶杯放在水泥桌上,看着水湄不发一 言的将那张卡片扔进垃圾桶里。那张卡片是夹在一束纯白的蝴蝶兰之中,由花店的工作 人员在一大早时送进来的。
「没事,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水湄看着光洁整齐的桌面,诧异的抬起头。 因为不同于她往常所习惯的得面对堆积如山的公文,今天的办公桌上干干净净的不见任 何档案夹或等地批问的文件。
郝秘书笑笑的耸耸肩。「是裴星的交代。他希望妳今天不要太劳累了,因为今天是 你们结婚的日子。」
水湄细致的眉高高地扬起,她过了好几秒钟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该死的家伙!如 果裴星以为他可以这样大大方方地侵入我的生活领域,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郝秘书不解的望着在办公室内毛毛躁躁地来回踱步的水湄,她疑惑的看着光着脚丫 子在室内的长毛毯上拖着脚走路的水湄如此的失去控制。
「我不管,我有一大堆的事要做!郝姨,把我该做的事拿过来!」水湄用力的坐在 她的大牛皮椅上,视而不见的盯着墙上的蔷说道。
「可是裴星说……」
「我不管他说过什么。郝姨,我是松彦的人,他这个彤形宫的老板可还没有权力来 决定我咳不该做什么事!」
「但是,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我想……」
水湄倾且向前腿起眼睛的望着郝姨。「郝姨,妳忘了我爸爸最重视的是什么事了吗 ?公私分明,现在是我的办公时间,麻烦妳将我昨天没办完的公文给我,好吗?」
「但是……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妳的办公时间啊!妳从今天开始请婚假,婚假共十天 ,加上妳的年假,妳一共休假十五天。」郝姨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平静的说道。
「婚假!」水湄整个人马上白椅子上弹了起来。「我哪有请婚假?我根本不想休假 ,我……」
「依妳这么歇斯底里的模样,妳真的是该休假了。」从背后传来佣懒而又沙哑的声 音,水湄不必回头就明白这是谁做的好事了。
她深深地吸口气,用最坚定的日光瞪过去,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妳以为妳是谁 ?你凭什么这样的干涉我的生活?我告诉你,我」不」要」休」假!」
「水湄、水湄,妳不要再歇斯底里了好吗?看到妳这样气得浑身发抖我会心疼的, 来,坐下来把气消一消。」他硬拉着水湄坐回她的大皮椅,拿起桌上的蝴蝶兰。「唔, 花已经送到了,喜欢吗?」
「裴星,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不可以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水湄看着地那懒洋洋 又性感得要命的用子勾住皮带环的模样,得很用力的咬着牙才能下逐客令。
「如果我有事呢?」裴星倒是好整以暇,似乎仔细的欣赏着手中的花,但水湄可没 忽略他眼中所闪烁出的精明光芒。
「裴星先生,我们约好了结婚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所以……」水湄按捺着自己的不 耐烦,正经八百的反驳他。
「是吗?可是我觉得早上或下午也没什么差别啊,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待 办呢?」他含笑地说。
「哦?请问有什么事呢?」水湄从眼角的余光看到郝姨在裴星的示意下,正带着别 有深意的笑容向外走去。「郝姨,我想看看新厂房扩建的设计图,可不可以麻烦妳把那 些资料拿给我?」
郝姨为难的站在门口,她欲言又止的看看水湄,眼光又再回到裴星脸上。
「郝姨,妳先出去忙妳的,我跟水湄还有些观念要沟通沟通。」裴星一子握在门把 上,坚定的目送郝姨出去之后,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的看着水湄。
狂野不羁的调调儿,即便现在穿著合身英挺的三件式西服,浑身上上下下都充满了 成功所带来的自信满满。但是,那抹自他幼时就深刻迷惑着水湄的浪荡意呀,仍是盈盈 的灌注在他眼眸之中。
不要看他,水湄,不要再看他,以免又掉进他诱人的漩涡之内。水一再的叮咛着自 己,但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是在犹豫一阵子之后,飘飘然的往他的方向溜过 去。
这还不打紧,最令人泄气的是无论她何时望过去,都会有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正一 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室内的气氛逐渐的紧张起来,像是有张紧密的网正逐步的向两个 人抽动着,使彼此愈来愈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好吧,裴星,你说吧!」水湄颓然的将笔往桌上一扔,她心知自己在这场意志的 拉锯战中是绝对会居下风。
裴星扬起眉的走到她桌前,将两手撑在桌上俯下头笑吟吟地看着她。「水湄。
妳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善解人意,我一直想念着妳的这项美德。」
「你该不是占用我宝贵的时间来怀旧的呢?」水湄强迫自己正面的迎向他,虽然内 心如潮水起伏,但她仍甩甩头试图抹去他所刻意挑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