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菱闻言惊慌地停住脚步。「琰立,你的意思……」
拉着她往前疾步,琰立头也不回的继续说下去:「现在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他是何 方神圣,所以我必须先做好最坏的打算。雁菱,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先保护妳的安 全。」
原先的恐惧被他的体贴驱散了,雁菱只觉得心中暖烘烘的似有盆火在旺旺的燃烧着 ,即使在这冬日的街头,也不教人感到寒意。
「谢谢你,琰立,你真体贴。」雁菱冲动地拉起他的手贴在脸颊,感觉热热的泪珠 已夺眶而出。「你就像我哥哥一样的宝贝我、疼惜我,谢谢你,琰立。」
琰立僵在那里,脸上变幻着各种不同的表情,有柔情也有感动,还有更多的犹豫, 就好象他并不习惯别人如此直接的情感表白。
「妳……」琰立的话尚未说出口,随即被那个陌生人的举动所打断,他愣了一下后 ,立刻朝那个拉住雁菱的男人挥了几拳。「放开地!LETHERGO!」
「放开我!琰立,救命啊!」雁菱努力的想要挣脱那个人的手,但那个陌生人只是 捧起她的脸,用充满哀伤又带着喜悦的眼神瞅着地。「你是谁?为什么要捉住我?」
「放开她,LETHERGO!」琰立挥动着拳头的逼近陌生人,但他不敢贸然出手,以免 伤及对方手中的雁菱。
陌生人全然不理会琰立的叫骂和雁菱的挣扎,他只是捧着雁菱的脸,定定的注视她 许久,然后重重地叹口气。
雁菱惊惶失措的盯着那个人的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不可能的啊 ,眼前这个有着棕发黑眸的男人分明是个陌生人,但是他的眼神却如此熟悉……我认识 他吗?为什么我可以肯定他对我并没有恶意?他究竟是谁?
「你是谁?」解释不上来是什么理由,但雁菱就是很自然的想用中文与他沟通。
那个陌生人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握住雁菱的手,用力地捏三下,然后很快的钻进一 辆疾驶而来的车子远走。
琰立皱起眉头的看着那辆没有悬挂车牌的车快速驶离,他感到事情似乎愈来愈棘手 了。琇芸和傅文彬车祸及枪伤的凶手还没有找到;雁菱甫一到达雪梨就遭到攻击,而现 在,又冒出个神秘人物,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冲着雁菱而来的,这一团又一团的迷雾,教 他感到事态的不单纯。
「雁菱,妳怎么啦?」琰立见到泪眼迷离的雁菱,大吃一惊的再三追问。「雁菱… …」
「没什么,琰立,我们回去了好吗?」雁菱勉强挤出个牵强的微笑,但她眼里却丝 毫不见笑意。
「雁菱,是不是他惊吓到妳了?」
雁菱抬起头抿抿唇,脸色苍白的吓人。「他是吓到我了,我们回去吧!」
琰立马上拉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不停地自责。刚刚才信誓旦旦的要维护 她的安全,结果危险发生之际,我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干著急,我……唉!
看到她仍只是瑟缩地咬着唇,琰立心疼的几乎要将方向盘给捏碎了。我要保护她, 她是这么的年轻,这么的无助,脆弱得一如草原上易被风沙摧残的野花。我简直没法子 理清自己的思绪,只要她一站在我身旁,所有的理智和信念全都随风远扬,我根本没能 够不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双眼平视着车子不停地向前奔去,雁菱的脑海却像走马灯似的不住地回想起一幕幕 的往事……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当她害怕的放声大哭或是惊慌而手足无措的躲在 房里暗自饮泣,哥哥文彬总是拉起她的手,用力地捏三下,然后笑着告诉她:「不要怕 ,哥哥已经把力量和勇气都传给妳了。」
她无言地瞪着自己的手,心思紊乱如麻。怎么会有这么玄的事?是巧合吗?还是… …不,没有人会知道我跟哥哥之间的小秘密的,因为即使是爸爸都不知道啊!那个陌生 人为什么会对我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而他的眸子,他的眸子让我感到如此的熟悉,似乎我曾见过他似的,而且使我有股 感觉,一股想要和他亲近的感觉。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吓到我了,是不是因为他碰巧知道 了我跟哥哥之间的暗号,所以我才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是不是因为我太思念哥哥了, 因此才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满怀心事地回到田家,雁菱婉拒了琰立到楼下的起居室喝咖啡的提议,她只是加快 脚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过琇芸所住的那个房间时,她一时好奇地推开房门,诧 异地看到有束鲜红的玫瑰花端端正正地摆在琇芸的胸口。
「奇怪,花怎么不放进花瓶里呢?」雁菱说着伸手拿起那束花,四处找着花瓶之际 ,却看到那个金发的看护整个人蜷曲在浴室中,两眼紧闭像是昏倒了。
手足无措的她只能尖叫着冲下楼,在楼梯口更因紧张过度而滑了一跤像石块似的往 下摔,幸好在半途中被闻声而来的琰立接住。
「怎么回事?雁菱,妳怎么啦?」琰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抵住她的发顶,声 音因慌张而沙哑。
「房间里……琰立,琇芸的看护……」惊魂甫定的雁菱只能结结巴巴地试图在最短 和最快的时间速度内把事情说出来,但已经软了手脚的她,支支吾吾半天仍是说不出啥 重点。
琰立倒是先反应过来,他抱着雁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冲。一时之间,他的脸色 凝重得有如三月阴霾天。
「琰立,你先放我下来!」雁菱在门口拉住琰立的领带。对于这一连串的事件她已 经感到极度的不安了,现在琇芸的看护又出了事……「我不放心妳……」琰立在雁菱的 坚持下让她落了地,但仍是担忧地拉住她的手臂。「妳不要进去,也许里面还有其它人 在。」
雁菱怔住了一会儿,然后她面容上显现出个性中倔强的那一面。「不,我跟你一起 进去,如果其有坏人在里头的话,起码有我可以帮你。」
有股暖流缓缓地自琰立心口流过,他动容地拍拍雁菱的脸颊。「小傻瓜,如果有状 况的话,我希望妳能尽快的跑,跑得愈远愈好。妳是我的客人,我可不希望妳出了什么 差错!」
「我只是你的客人?」雁菱像是反问他般地自言自语,但并没有期望他的回答似的 ,她只是垂下眼睑,静静地伫立在他身旁。
琰立看她倏然之间黯然的表情,虽是欲言又止,但心中惦记着房间中的妹妹,他只 有甩甩头,伸手推开房门。
最突兀的莫过于那束红得有些惊人的玫瑰,整束怒放的花蕾张牙舞爪的肆意铺陈在 琇芸苍白静谧的脸庞边。
琰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打量了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他才放心地朝在门口张望 的雁菱招手。
「就是那束玫瑰花,我刚才想拿到浴室用水养着,因为我找不到花瓶,那时候我就 看到看护倒在浴缸中。」雁菱跟在琰立身旁,走到浴室门口一看,看护还是蜷曲在浴缸 里。
琰立敏捷地跑到看护面前,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蛋。「莉兹,莉兹!」
一股浓浓的刺鼻味传了过来,琰立循着味道走到窗边,捡起一块白色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