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页
“两个绝世美男子争夺一位娇艳格格……我真是嫉妒死你了,亭兰格格。”
“宣慈贝勒那么高挑精壮,被抱在他厚实的怀里……啊,我光想象就要醉了。”
姑娘们全都带着红晕又叫又笑的兴奋乱串,形成热闹非凡且自我陶醉的小漩涡,根本不把当事人──亭兰的尴尬与惊讶放在眼里。
“她们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亭兰简直不敢相信。
“咱们满洲人家男女本就不怎么避嫌,是亭兰你家汉化较深,才会把这事看得如此严重。”坐在一旁读诗本的芙蓉插嘴说道。
遵循汉人严谨的文化礼教不是不好,只是如此浪漫有趣的事情,硬是指为逾矩不端的行为,多杀风景啊!而且他们又都未娶未嫁,只要别玩过了头,传点浪漫韵事出来又何妨。
“我真是搞不懂。”难道她家家教真的如此汉化深刻且严格吗?大概吧,否则亭兰实在想不通她伤透了脑筋的沉重困扰,怎么会是别人钦羡的焦点。
“亭……亭兰格格……”
“什么?”亭兰疑惑的一回头,看见欲言又止的玲珑脸色泛白。“咦?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不是的!”她看着亭兰担忧的面容,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身旁怪怪的………”
“我?”亭兰甩甩右手。“这膀子上周才被我摔脱臼,或许看起来会有点怪、不太自然吧。”可是她觉得已没什么大碍了。
“不,不是的……”玲珑仓皇的否认,令亭兰莫名其妙。
“玲珑?”连她姊姊琉璃都觉得不大对劲。
“我……我说的是……”这教她怎么开口才好!“亭兰格格,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不干净?”亭兰挑眉怪叫。“我向来讨厌脏乱,一看到不干净的地方就浑身不舒服,哪会去啊!”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亭兰姊姊。”姑娘们聚集的厅堂外站着一名清秀优雅的美少年。
“大宝?进来啊!”亭兰开心的朝他招手。
他是亭兰大嫂的弟弟,因为温文有礼、好学上进,又是个眉清目秀、善体人意的乖孩子,所以被硕福晋收做义子,经常出入硕王府。
“不了,你们奕茗诗社在聚会,我不方便打扰。”他被一屋子女孩们盯得两颊泛红、局促不安。“我是顺道来告诉你,后门有位访客在等你。”
“访客?”怎么会在后门等?
“我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他一直在那儿站着。他说有要事找你,可是……”大宝面带回情的犹豫半晌。“我有他衣着贫困、斗笠掩面,可能总管不肯放他进来或替他传话吧,毕竟他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又不肯报名字。”
“大宝──”亭兰两手叉腰,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要找他算帐的调调。“你又从后门进来了?”
“啊!”糟糕,不小心泄底了。
“我不是警告过你,凡是出入一律得走前门的,啊?”她走上前老实不客气的轻拧大宝两颊。
“对不起,可是我……我出身不高,实在不配由大门进出……”
“我额娘都收你做义子了,身分还不够高吗?”恃宠而不骄,她的确欣赏这个小弟弟。可是不教训教训这个自卑感太重的小家伙,她手痒难安。
弟弟生来就是给姊姊管教、欺负用的,统称为“疼爱”。在家排行老么的亭兰突然多了个白白净净的弟弟,她对大宝更是万分“照顾”。
“亭兰格格,快放手吧!瞧他脸那给你捏红了。”
厅里的大姊姊们一看到如此斯文的美少年,怜惜关爱之心立刻决堤,全护着大宝那方。
“好!”亭兰一松手,就把大宝推入那堆格格怀中。“这小子诗才不错,又是弈棋高手,你们好好儿跟他斗吧。”嘿嘿。
“亭兰姊姊……”大宝还来不及呼救,就被一窝女人拖进厅里,七嘴八舌的抢着和他比诗比棋、品茗瞎串,一片热闹滚滚。
“这是你不走大门的惩罚,你慢慢跟她们耗吧!”亭兰得意的扬长而去,置大宝生死于度外。
惠家两姊妹的脸色却十分忧虑。
“你确定你看到了?”琉璃扶着脸色比她还难看的妹妹。
“不是……我不是看到,而是很强烈的感觉到,真的有很多‘人’跟在亭兰格格身旁。”
“为什么?要害她吗?”琉璃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不是,我感觉到他们不是要害亭兰格格。他们好象……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她说,可是格格她一直听不见。”玲珑愈说愈心焦。
“亭兰格格阳气那么旺,又是达官显贵之女,哪听得见‘他们’的声音!那你听得见吗,玲珑?”
“没办法。”她摇摇头,面带为难。“但我感觉到他们要告诉格格的,是十分重要、十分紧急的事。他们看来已经围在格格身边满久了,不像是这一、两天才跟上她的。”
“一群孤魂野鬼……”琉璃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嘛,顶多是要人超度他们吧。”
“不是!不是那样!”玲珑的双眸突然撑得老大。“不是超度!而是……十分重要的秘密和即将来临的危机。就快来不及了!”
“玲珑!”琉璃一声惊叫,全部的人回头一看,只见玲珑瘫倒在姊姊怀里,不省人事。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而在厅内一片混乱的同时,亭兰也正好抵达后门,被一直久候求见的人吓了一跳。
“是你?”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来找她。
“打扰了,亭兰格格。”他不卑不亢的拱手致意,两眼英武有神,就是表情太深沉。
“你是那个康亲王府的……”说来惭愧,她早忘了这人的名字。
“鄂伦岱。”
“呃,对!”难怪他不敢报名求见。康亲王府的人在冤案未平之前,仍属罪犯,而且他还是仇家灭门之下目前确知的秘密幸存者。
“我已经在这儿守了好几天,总算见到你了。”像他日前落拓的状况,加上身分不明,根本没有人会让他求见世家贵胄的千金小姐。
“有什么事吗?”
鄂伦岱闭口不语,只盯着亭兰身后门内眼光怪异的仆役们。
“进屋里来。”她明白一定有什么非常机密的事,否则他不必冒着风险、千辛万苦的在她家后门守候。
亭兰引他到她二阿哥远赴关外前一直居处的小书斋内,支走了所有仆人,鄂伦岱警戒的表情才略微松懈。
“你上次确实在我家镜厅内摸到密道吗?”
“密道?”亭兰的脑筋有点打结。她只记得闯鬼宅那夜有摸到一面会动的镜子。“大概吧。”
“大概?”他略微不满。“有或是没有?”
“我怎么知道!”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只是摸到一面像门似的,可以推进去的镜子而已,我哪知道那是不是密通!”竟敢对她这么拽?他不要命了!
“你还记得那面镜子的位置吗?”
“不记得。”记得了也不屑告诉你!亭兰满脸不悦的转头怒哼。他以为他在质询犯人吗?问什么她就得招供什么?
鄙伦岱垂眼轻叹,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才再度面对她。
“如果我态度上冒犯了,请你见谅。因为事关我全家数十条人命的血债,我不得不严肃以对,那密道可以说是我家人唯一留给我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