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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页

 

   

  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她人在哪里?会不会早被元卿贝勒拐走,这儿只是一座调虎离山用的主城?“书艳!”

   

  他情愿她被拐走,被雅朗阿拐走也好、被元卿贝勒拐走也好、不幸失了清白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书艳,他要她活着。

   

  “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你这王八蛋!”他绝望到怒不可遏,开始疯狂地推倒火烫书拒、砸翻贵重摆设,愕然听见小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他顿时停下所有动作,犀利地屏息扫视,赫然在层层堆叠的摆架样下看见一只握着书卷的小手。他暴烈推开一层层困住她的障碍,看见她虚弱抬起的脏污泪颜,立刻重重大喝地将她拥入怀里。

   

  他死而无撼、死而无憾!要他的财富就拿去吧,要他当家的大权就拿去吧,要他飞黄腾达的官位就拿去吧,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此时此刻,他已拥有一切。

   

  “你……你咳咳……”

   

  “把头低下,就像刚才那样,趴到地上去。”他的守卫能力开始主导大局,始终混乱的思路变得通透明晰。“有任何地方受伤吗?”

   

  书艳难以睁眼地摇摇头。“被压到而已。可是咳……你……你才是王八蛋,你怎么可以随便骂我!”

   

  喀尔玛登时放声大笑,伴随剧烈的呛咳,和她一同趴在冰凉的地上虚弱喘息。

   

  “真糟糕,墙壁都给烧红了。我们还没爬出墙洞去,大概就被烤熟了。”

   

  她紧紧窝在他伏地的拥抱下,断续咳着又硬要说话。“门……打不开?”

   

  “没用的,我从外头试过都不行,一定被人用什么奇特的方法封住了。”他疼惜地以鼻摩挲她的耳翼。“干嘛,不希望跟我一起死啊?”

   

  她不断眨着热得睁不开的眼,想凝望他。“可是我……没有咳……穿着比较漂亮的衣服,死得不好看。”

   

  若不是空气太灼烈,他真会笑翻在地上打滚。

   

  “还救什么古董宝贝呢,人都活不了了。”他懒懒地抽走她随手胡救的书卷。“哟,救得好。这卷年代久、保存状况也不错,如果拿到当铺去,够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婚……”

   

  “怎么了?”她勉强抬望他愕然翻阅的严肃神情。

   

  “你这本书从哪来的?”

   

  “架子倒到我身上时由脸上拿下来的。”

   

  “哪个架子?”

   

  她指向已经烧了一半的倾塌木架,他立刻以袖掩口地匍匐前进,开始翻找。

   

  “喀尔玛?”她也好奇地跟着边哭边爬过去。噢,她眼睛好痛,鼻子也好像烧起来了,流了那么多眼泪为什么还是灭不掉丝毫的痛?

   

  “应该有东西会跟它收在同一处……”他喃喃自语地奋力搜寻。

   

  “喀尔玛,别怕。瞧你,人都吓傻了……”她一阵猛咳,元气殆尽。“可是……我恐怕得先去了,你要跟好,别跑到其他女鬼后头……”

   

  “振作点,我们或许有教!”他拍了她两巴掌。

   

  “你干嘛打我!”她又哭又恼地一拳槌去,喀尔玛笑着一闪,翻靠到背后某样火烫灾物,痛得他闪身大叫。

   

  “要命,背都给烫熟了。”这一瞥,可瞥亮了他的双眼。“书艳,你可真是个小福星。”

   

  “现在巴结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死吧!”

   

  “难怪元卿贝勒要使计闷烧此处。”他不可置信地惊望方才烫着他的古董,神情敬畏地环伺沦陷火海中的整座堂屋。“你家库房的确是间宝窟,烧成这样,实在太可惜了。”

   

  “对啊。”她难过地悼泣。“能当的好东西都烧光了。”

   

  “我不知道元卿贝勒到底是在怕这库房里的哪样东西,非把它毁尸灭迹不可,但我知道现在有样东西可以救我们。”

   

  “喀尔玛!你在干嘛?”她骇然见他起身竭力伸手去拿躺在火焰中的那把长剑。

   

  长剑上刚才烫着喀尔玛背部的护手,被烈焰的烧得一片金光灿烂,将护手上的金刚法门图案衬得万分夺目。由他数度猛然抽手的情况来看,剑身已然灼烈,难以碰触。

   

  “不要碰,你的手会给烫焦掉!”

   

  他双眼模糊地望着烈焰包围下的担忧小脸,咧开心满意足的笑容。啊,有人关心的感觉实在好。他猛一提气,咬牙愤吼地执起炽烈长剑,焦黑的气味立即由他掌间逸出。

   

  “南朝梁武帝时铸炼的三骷金刚。”他面容狰狞地努力握紧炽烈剑柄,忿忿低吟。“想我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今日竟然得靠此这杀出一条生路。”

   

  “喀尔玛!”书艳疯了似他冲上前去猛打他的背脊。“着火了!辫子着火了!”

   

  她也不管烫不烫、痛不痛他以双手替他的辫子灭火,拼命拍打着星火,双眼却已经热得睁不开了。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觉得和她就这样去了也无所谓。

   

  “喀尔玛!”她痛哭他高高环住他颈项,生死交界的时刻已然来到。“我喜欢你,我从以前就一直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悔我的婚?”

   

  “因为我发现你有好多女人,你并没有特别喜欢我,也不会只喜欢我一个。”害她心碎了两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面对她的含泪指控,他啼笑皆非。“我连命都不要他跑进来救你,你还说我不喜欢你?”

   

  “你本来就没有!你从来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地温柔对我,你还故意惹我,好像我跟你有仇。我每次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就跑得远远的,我若认命他想躲你远远的,你又莫名其妙他贴过来纠缠不清。为什么?!”

   

  天哪,人都快死了,她居然还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吵这个。他不禁无力他靠在她额上轻笑,认命叹息。

   

  “你先坐一边去,我跳舞给你看。”

   

  “跳舞?”

   

  “只跳给你一个人看的舞。”他痞痞他眨眼,剥下夹袍,披盖在她头上。“小心火苗。”

   

  她不断眨巴着晶灿灿的期待双瞳,缩坐在他夹袍的遮掩底下咳着等候。

   

  只跳给她一个人看的舞……该不会是……热焰烤得她两颊红通通,被热气扭曲的景象依旧掩不掉她殷殷的期望,和天花乱坠的旖旎幻想。

   

  喀尔玛裸着上身,全神贯注地哺喃复诵手上书卷,继而将它霍然摔往书艳怀里,惊天动地他喝出卷上古语——

   

  干宫开天门,兑卦统雄兵,

  巽风吹三乐,震动五雷兵,

  艮寅塞鬼路,坤地留人门,

  坎水涌波涛,离宫架火轮。

   

  书艳被他惊人的浑厚声量慑住,整座库房都为之共鸣,他的舞步犹似古老的原始阵法,繁复、迅速、优美、阳刚,倏地产生强劲的气流,震动屋宇。

   

  她被狂舞旋扫的剑光迷花了眼睛,仿佛被勾走了魂魄,无暇注意急速转冷的烈焰,完全不察顿然沉重的气息。

   

  喀尔玛的每一回身,卷起一道猛劲旋风,每一踏地,震起嗡嗡重鸣。

   

  远古的力道瞬时由唐未元明之前,急遽追溯至秦汉魏晋之始,浮光掠影般地将她的意识猛然吸往千百年前的时空。

   

  行坛弟子入中宫,

  踏九州,踩九州,

  踏到黄河水倒流!

   

  喀尔玛一喝,登时雷声大作,屋宇撼动得令她坐都坐不稳。意识才刚回复,便又被屋内轰然落下的倾盆大雨吓失了神,呆坐在地。

   

  书艳从没这种在屋内淋得湿漉漉的经验。她楞愣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奔腾雨水,握一握那股清润的触感。不是梦,这不是梦,真的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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