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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宝藏?”
“就你刚刚笑的什么老太婆镯子、富贵大金牌呀。我已经很努力地想看起来称头一点,你和书音为什么还是老爱取笑我?”就算她每次都装做不在意,久了仍会感觉很受伤。
“啊,库房的宝藏。”毓琪眼神诡异地深沉一笑。“我找了那么多地方,竟然没料到还有这样个秘密处所。”
琪哥干嘛笑成这样?看了令人发毛。
“带我去库房逛逛。”
“你脑袋掉到茅坑里了是不是?我连阿玛、额娘都不能放进去了,还带你去逛!”琪哥这蠢蛋,奶奶生前下的禁令世敢忘。
“这库房只有你能进去吗?”
书艳奇怪地打量着他。“你今天很不对劲耶。”这种老掉牙的规矩也拿来问。
“我们一起去吧。”他开心起身。
“不行。”
“我只是想帮你挑些像样的搭配首饰。”
“不需要,我大可向书音去借。”
“她若会借你,你又何必去库房挖那些笑死人的老古董来戴?”他悠悠浅笑。
“呃……”琪哥今天好敏锐。“可是奶奶吩咐过,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
“我不进去,就在外头等你。你进去挑几样东西出来,我替你选择合适的来搭配。如何?”
好像行得通。不过……
“真不知喀尔玛平日面对你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毓琪深表同情地咯咯窃笑,吓得书艳心头乱跳。
“他……他会怎么想?”
毓琪舒懒地耸肩。“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过我若有个这样打扮的妻子,带出去铁会被朋友们笑死。”
难怪喀尔玛老是三番两次想脱她衣服!
“我去拿钥匙!”她焦躁地拍桌而立。“你跟我来,替我挑些能用好用耐用、随便我乱用也不会太丑怪的东西!”
当毓琪笑嘻嘻地跟她到她院落后栋隐匿在浓荫花丛中的库房前,登时神色大变。
“若不是奶奶怕你们从我房里的密道溜到库房搬东西,把两栋相连的暗门给封了,我就不用每回到库房都得绕这一大圈……”她喘吁吁地回望僵直的毓琪。“怎么了?”
他直直瞪着沉重简朴的库房,恍若无神。
“琪哥?”
“我……没办法过去,气太强了。”
“什么?”
他瑟缩地弓起身子,紧捂双眼,微微却步,似要逃避什么。
“你不舒服吗?”书艳急急扶上去。“你身子怎么这么冷?快快快,我们先回你房里去,我叫大夫……”
“不用!”他坚决地抓过她的小手,眼神异常阴森。“我坐在石上休息一会儿就行,你到库房里去。”
“可是你脸色都发白了……”她艰困地扶着毓琪踉跄坐下。
他幽冷地盯着库房勾起嘴角,额上手上己微微渗出寒意。
“好强,真是太强了,难怪能让你一掌把我打回去。”
“琪哥?”怎么一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你该不会像喀尔玛说的,真是中邪了吧?”
“你说呢?”他挑衅地转调视线。
“我觉得你是故弄玄虚,模仿你最崇拜的元卿贝勒而已。”
他呵呵笑,双眼晶透得令人心惊肉跳。“也可能是元卿贝勒在模仿毓琪。”
他不再回应书艳任何担忧或质疑,迳自在她面前打了个诡异的手印。书艳傻眼,不懂这是什么怪招,更不懂自己接下来不由自主的反应。
“书艳,回答我的问题。你去朱雀府接毓琪回家的那日,是不是戴有由库房取出的物品?”
“是。”
“而你今天并没有佩戴任何一样是吗?”
“是。”
毓琪了然,怪不得她今天的气比较弱,可以让他轻松靠近。“你那天身上戴的东西,无论衣里衣外,一样样说出来。”
她根本不记得那么多天以前、那么琐碎的事,可是她却听见自己巨细靡遗地一一道出,细到连她那天梳的是什么发式,发上簪钗是何样图纹、什么颜色都详详细细。只有三件是从库房取出的,毓琪沉思。很可能是这三件之一具有异能,将细密繁复的咒术克回去,也可能是某件她经常接触的东西,虽然从未戴在身上,残余的气却也足以镇住施咒者的把戏。
这或许正是他以往总觉得书艳身上有奇特力量的原因琪哥!
书艳担心地看着他渐趋惨白的脸色,想扶住他又蜷成一团的痛苦身子,却动也动不了,直硬硬地杵着,宛如傀儡。
“没时间了……”冷汗滑过毓琪发青的脸庞。不得己,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把这个贴到库房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得贴上,快!”
“是。”
她怔怔地接过。一叠纸笺,迅速奔去,心中却惊恐大喊!我在干嘛?我为什么会答应?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那么惊人的力气,开锁冲进库房便火速行动。北面墙壁堆满了大柜大箱及诸多杂物,她猛力推拉,竟将沉重的红木书架完全摔倒,砸烂一地稀世珍宝,空出一小片墙,方便她执行任务。
“关门。”
“是。”毓琪在库房外远处的石上低语,书艳却清清楚楚地依令行动,砰声闭紧大门,完全看不见他在外头打的致命手印。
“对不起了,书艳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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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喀尔玛暴怒地破门而入,闯进雅朗阿的院落。
床榻上的雅朗阿吓得弹身而起,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小身子正衣衫零乱地挣扎着,被塞住的小口呜呜咽咽,泪水满面。
“这……是我的院落,你凭什么……”雅朗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铜钵大的巨拳攀中肚腹,整个人飞过半间房,重重摔在老远茶几处,跃滚在地,呕吐不己,狼狈得犹如一块破布。
喀尔玛额爆青筋、双眼愤瞠、气息狂乱得令胸膛急遽起伏,神情格外铁青骇人。他伸臂拥起被反缚双手的小人儿,温柔细腻得如同在拥抱婴儿,百般疼惜、万般呵护,确定她只是受了惊吓而未被雅朗阿得逞后,才脆弱万分地将她紧拥入怀,几欲碎骨。
“书艳……”他的轻喃中满是自责与恐惧。“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会动手杀了他大哥。他饥渴地揉拥着柔软的娇躯,寻求平息激烈情绪的慰藉。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他在那一瞬间,真有杀了大哥的意念。若非书艳平安无事,他真会活生生地扭下大哥的脑袋。
只差一步,他就要铸下大错,手刃血亲。闷口难言的细吟声唤回他的神智,他才赫然意识到他还未替她松绑。一解开她的束缚,他便浑身血液冻结。
“喀尔玛,喀尔玛!”她崩溃地紧伏在他怀中痛泣。“我好害怕,我以为我会被……我一直在心里喊着你……没想到老天真让你听到我的求救了。”
他的脑子一时空白。这是书音,他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书音?
“你竟敢……我非得告诉玛法不可……”雅朗阿在侍从急忙的搀扶下瘫软威吓。
雅朗阿的话语渐渐组织起他的思绪。
“你为什么动用我的人马强抢别人府上的格格?”
“她本来就该是我……唔!”使力过猛,雅朗阿忍不住又是一阵腹痛及呕吐。
喀尔玛面无表情地冷眼以对。“叫大夫来吧,你内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