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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一楞。
“能娶到你的人,就是下一任的王爷。”
她呆愕良久,才破口大骂,“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你们家要由谁当权,关我什么事!而且能够袭爵的只有嫡长子,就是你大哥雅朗阿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他身有残疾。”
“那又怎祥?”也不过走路不太方便而巳。
“他的残疾足以使他失去继承的优势。”
“所以你玛法就拿我当道具,让那些想夺权的人像争肉骨头似的抢来抢去?”
“我看你也被抢得满高兴的。”
“喀尔玛?”奇怪,他怎么对她刚才那么露骨的表白没有反应,反而跟她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会不会是没听清楚,还是她的暗示太含蓄?可是要她宣言爱意……太大胆了吧?
你明明还在喜欢他,干嘛硬摆个臭架子装模作样?书音的话语此刻想来,还真一针见血。
搬进喀尔玛家以来,这还是她头一道碰见他。这一见,她才顿悟到这段期间她好想念他。这……实在有点白痴,可是她愿意与他合作的原因之中,有一项很不道德的秘密:可以借此常常见到喀尔玛。
喔,她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见他而已。当然,若是能顺便聊上两句就更完美了,就像现在这样……
“呃,喀尔玛,我刚刚说……”
“你平常都跑到哪儿鬼混去了?三天两头找不着人。”他懒懒地瞥望精致的表面,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都在这里混啊。除非你家的人有事找我,不然我都是一个人待着。”
“昨儿个是大哥请你观戏去,前天是跟我三弟、四弟去当铺挑选玩物,三天前呢?四天前、五天前、六天前,又是哪些名目把你绊住?”
“三天前……好像是大福晋找我,啊,不是,那是四天前的事,一二天前我被你叔叔们叫去喝茶聊天,还很无聊地介绍他们的儿子跟我认识。其他的时间我不太记得了,但常常有人上门找我就是了。”
“你的生活可真多彩多姿啊。”
“还好啦。”虽然她不喜欢跟人应酬周旋,为了喀尔玛,她很乐意尝试改变。“喀尔玛,你有听懂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吗?就、就是我说我真的把自己当做是你、你……家的媳妇来看,其实就是说……”
“希望你在多彩多姿之际,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表盖合上的清脆声响震了她一下。她实在不喜欢那种金属声,太冰冷。
“你并不是这个家的媳妇。”
书艳羞怯的小脸寂然凝住。
“你也永远不会是。就算我们进展到大设喜宴、准备拜堂,你最后仍得及时悔婚,记得吗?”
她记得啊,她也想开口说这她知道啊。可是,声音不知跑哪去了……
“因此,我必须很不尽人情地提醒你,别忘了你的最终任务。还有,在任务达成之前,你我是相互倾心的一对情侣,听以在你四处卖弄风骚的时候别忘了,我才是你该投怀送抱的对象。”
喀尔玛在说什么?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太多惊愕与打击,让她不知该先思考哪一样。
但,尽管里子复挫杀得一败涂地,面子一定要顾好。
“谢谢你多此一举的提醒。”她极力端起傲然不屈的神态。“不过我也得很不尽人情地告诉你,我一直都很小心地以你未过门妻子的身分应对周遭人,可是你呢?你的表现有像个倾心于我的新郎吗?没有,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你的事,我待在这儿是死是活你问也不问一声,更别说是探望了。反而让我逢人就问喀尔玛人在哪里、在忙什么、忙到何时、多久才能见到人,问得让我活像个倒追男人的大花痴!”
“你追在我家其他男人屁股后头跑都不介意了,怎么,追在我后头就嫌丢脸?”
书艳差点吐血。“我几时追在你家男人屁股后头跑了?”就算是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或者我换一种说法:你跟我家的男人厮混。怎么样,觉得比较顺耳了吗?”他慵懒地扬起笑容。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特地找碴吗?专程来惹我火大?”
“噢,我可是很辛苦地故意从外地临时抽身返家,才逮着机会见到你远大忙人一面。否则不知在你会见男人的名册上,我还得排到多少页后头去。”
一只柔软小手愤然拍往他无赖的俊脸,他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起身狠钳她左臂,将她整个人腾空揪起,切齿低语。
“你最好赶快编出个理由。”
“你满口胡说八道,本来就该受到惩罚!”
“该罚的不应是说实话的人,而是逾越本分的偷腥小猫。”
“我不是特地搬来任你羞辱的!”
“每天跟不同的男人混在一起,你还有什么斤两能让人去羞辱?”
“我讲几百次了,是你的家人成天我上我!你若对此不满,为什么不去骂你家人,反来怪我?我才是该兴师问罪的人!你只说和你扮演陷入情网、非我不娶非你不嫁的情侣即可,但你并没有说事情会惹出那么多枝节。又是要我搬过来住,又是要我看看这府里其他更好的成亲对象……我只是来这里帮你的忙、负责悔婚而己,根本没兴趣找如意郎君,也完全不想嫁出去!”
“那你为什么要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
“聊天也算打情骂俏吗?而且是他们主动邀我去小坐一会儿,不是我自个儿跑去的。”
“你可以拒绝。”
“我为什么要顺应你无聊、小心眼的扭曲性格,跟着一起打坏所有人的情面?人家诚心待我,又有礼貌,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可以骂我八面玲珑、骂我老是喜欢凑热闹,但你无权因此把我说成了骚浪婆娘!”
“你是来这里扮演我为你安排的角色,就必须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打交道,你就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这并不在我们请好的合作条件之内。”
“既然在这出戏中我是你的情人,我就有权作主。”
“才怪!当初合作条件是怎么定的,就怎么做,你无权随便增添或修改!”她愈吼愈慌乱。
“游戏由我开启,规则当然由我定。”
“这不公平,你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设圈套骗人?!”
“愿者上钩。你在跟我打交道时,早该知道这不是一笔简单的交易。”
书艳心头一缩。是的,她一开始就感觉出这笔交易很危险,但面对喀尔玛,她就是忍不住想赌一赌她的运气。很遗憾,他完全不是她想像中翩翩多情的贵公子,他翻起脸来,狠如蝎子。
“好,你想在已经谈好的条件上耍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看不惯我跟你家人很处得来是吗?你不高兴我和他们感情融洽、相谈甚欢是吗?那你可以不要看啊,你可以躲到棉被里偷偷哭泣啊,诅咒我、嫉妒我啊。我天生受人欢迎,交游广阔,长袖善舞,你管得着吗?”
他抽紧的铁拳几乎揉碎她的臂膀。
“你可以尽管别扭,尽管孤僻,尽管当你阴阳怪气、阴沉黯淡的神经病,但我没必要跟你一起发神经。我爱跟什么人走得近,爱怎么安排我的日子,我自有主张,不必你鸡婆。”
“你必须听我命令。”他的低喃几乎了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