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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璇儿这才看清海格颧骨上那道细长的伤口。“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璇儿,现在别跟我拉拉扯扯,我也没兴趣应付你跟在我身旁的要求。我要你乖乖的待在元卿这里,让我放心的去查证事情,听到没?”
他凌厉而短暂的交谈完全不给她响应的时间,带上元卿的房门就闪回自己的房中,进入警戒状态。
“正如你所窃听到的消息,敌人离我们非常近。”元卿点亮灯火,让出床位给璇儿,自己坐入靠椅中。
“到底近到什么程度,居然能让海格那样身手矫健的人莫名其妙地受伤?”
“坐下吧,璇儿。”
她顺应元卿的手势,不安的坐在床榻边。
“这种草木皆兵的受困日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好累好累,一种纵使沉睡也无法解除的疲惫。
“明天早上就可以结束。”
“真的?”元卿何以笑得那么怡然自得、那么有把握?
“睡吧,璇儿。今晚由我守着,你不会有危险的。也甭替海格那家伙担心,他的命硬得很,没这么容易上西天。”
她无力反驳,只能乖乖上榻休息。
元卿吹熄了烛火,交叉着双臂环胸,就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的却是一把出鞘的长剑。
她好累,可是她根本不想睡。海格的脸是什么时候伤的?为什么三更半夜的突然赶她出房?虽然元卿的功力也不差,足以保护她,可是她只要海格。
好冷……虽然厚重的棉被足以抵御寒气,她却渴望海格炽热的拥抱与沉重的心跳。梦中的雾彷佛会由被中钻出来,再度将她困在迷茫的凝重世界中。
她好累,却一直不敢睡……
绣芙蓉2003年11月9日更新制作
“璇儿,起床了!”
她霍然睁开双眼,立刻由床上弹坐起来。“怎么了?海格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好。”海格坐在床边忍不住一笑。“我只是叫你起床,因为天亮了。”
“天亮?”怎么可能?她前一秒才闭上眼睛,怎会这一秒就立刻天亮?可是窗外射入的灿烂阳光,完全是一幅清晨景象。
“早饭来了。”小顺子双手各捧两大个托盘,俐落地进房上菜。
元卿则在一旁扭着他的脖子,捶捶肩膀。
“昨晚是怎么回事?你房里是不是又闯入不速之客?”她焦急的审视着海格脸上干掉的血疤。
“没什么,只是被他们设计的小游戏吓到,虚惊一场。”他开心的低下头来,让她柔细的手指轻抚脸上伤口的周围,享受被人关怀的感觉。
“够了,不要再蒙我了。现在的状况到底危险到什么程度,我心里有数。我只想知道这种情形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为止。”
“元卿不是告诉过你,今早就会结束吗?”他转头吻上抚着他脸庞的掌心。
“拜托,请别大清早就在我房里激情演出。”元卿一边冷冷的警告着,一边活络着十根修长的手指,喀喀作响。
他的手指突然停止律动,脸色刷白的凝视海格。
“怎么了?”他该不会一不小心哪里又多了道伤痕吧。
元卿没有响应,膛大双眸的肃杀脸色让大家顿时警觉。事情不对劲。
同时间,客栈楼下扬起热闹的喧哗,人声一路涌往楼上,随即两名衣冠楚楚的侍卫立在元卿房门前传报……
“禀两位,御猫贝勒驾到。”
一个冷峻挺拔的身形潇洒步入房内,来人孤傲的俊脸上有一抹淡笑。
“我准时赶到了,元卿。所有人马也都在外头应侍,护送你们安然回京。密函呢?”
元卿阴沉的坐回椅上,海格立刻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而璇儿在匆忙套上外挂整装之际,脑中不断质疑海格和元卿到底是什么身分。
会摆出如此骇人护驾队伍的,绝不是一般有钱人家而已。
“元卿?”御猫贝勒宣慈疑惑的眯起了双眸。
“密函……被盗走了。”
“被盗走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的事?”御猫贝勒口气中有隐隐的不悦。他劳师动众的由京师调派人马、亲自出动,不是为了迎接任务失败的结果。
“我刚才才发现的。”元卿仰头一叹。“三个多时辰以前,它还在我身上。”
“这段期间只有我们几个出入过,怎么会突然不见?”海格完全无法理解。
“我不知道。”
“去把隔壁房内的女子带过来!”海格愤然朝侍卫下令。“这件事,绫罗绝脱不了关系。”
“没用的,海格。”元卿料得没错,隔壁房间已然人去楼空。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观赏你们差劲的查办能力。”御猫贝勒鄙视的冷语激怒了海格。
“哪儿的话。”海格还以不屑的哼笑。“有您御猫贝勒办砸了康亲王府的血案做先例,我们自然就不怕因为小小的失败而丢脸。”
霎时房内雷电交加,两雄对峙,一触即发的火爆气势充塞满室。
“够了,现在不是起内哄的时机。”元卿自双掌中抬起冷冽的面容。“密函仍在这房中。”
所有人赫然转向元卿。密函就在这间客房里?
“璇儿,把你的衣服脱下。”
元卿森然的语气吓白了她的脸,她下意识地死命抓着襟口。
第八章
当小顺子依令过来抓璇儿的衣服时,她差点羞愤得咬舌自尽。所幸海格从中调解,她才明白元卿要她脱下的只是那件短挂……
元卿一直借给她穿的裘红色精绣短挂。
“当初我在收藏密函之时,为了避免整份遭窃的危险,将它分为两份,分开收藏。一份是盐商与私枭相互包庇的名册,收在我身上,却被盗走了。另一份是盐商、盐政衙门、运司衙门等相互勾结的文件,就藏在这件枣红色短挂里。”
所有人全集中视线在桌上那件华美的短挂上。
“除我以外,没人知道密函藏在璇儿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元卿才能安然留下了另一半的查办结果。
当他剥开了枣红色短挂的内里,一份薄软的文件赫然出现在里层的背部衣料间。
“密函居然……一直藏在我身上?”她怎么想也想不到。
“那藏在你身上的那份是被叫绫罗的女子偷走?”御猫贝勒的口吻夹杂即将展开追击的沉重杀气。
“那她的功力也太了得,竟然能从元卿身上把东西偷走。而且是在三个时辰之前,大家都进入警戒状态的情形下顺利盗取成功?”海格的冷笑间挑起不少疑点。
“警戒状态?”御猫贝勒彷佛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
“海格昨晚半夜差点被对方设计的机关夺走小命──正好是三个多时辰前的事,他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还特地把璇儿送到我房里来看照。”
“这个璇儿是谁?”御猫贝勒倨傲地以下巴比了比,像在质问某个下女的出身似的。
“我的妻子。”海格一手重重按在她肩头,态度狂妄的与御猫贝勒对立。
“你房里发生暗杀机关事件时,她和你正共处一室。元卿身上私藏密函被盗时,她也是房内唯一存在的外人。这巧合还真奇妙啊。”御猫贝勒微扬一边嘴角。
御猫贝勒怀疑是她动的手?
“我没有偷密函!而且……我要密函做什么?我偷了密函又能拿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