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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此时此刻,你真能保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欺瞒吗?”白朗睇视着她,表情严酷,对她所说的话充满怀疑。

  “这……是什么意思?”

  柳缎儿惶恐地蠕动了一下双唇,声音有点颤抖,目光无措地扫视着周遭一双双冰寒而对她充满怨怒的目光,心底不禁一片冰凉。

  最后,她将一双满是彷徨与无助的眸子定在易南天的身上,酸涩地问:“你也认为我在说谎?”

  “事实胜于雄辩。”

  尽管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恳切、真实,但若不是已经罪证确凿,就算杀了他也不愿相信,她会做出这样危及雷风寨存亡的事来。

  想到这儿,易南天的神色顿时转为阴沉,将手中紧握的一封信丢至她面前,冷声质问:“告诉我,上头可是你的笔迹?”

  那是他不久前从她枕下搜出的一封信,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在看完那封信后,心中那种曾经被他刻意遗忘的刺痛再度袭来。

  那是血淋淋的背叛,为求脱身,信中她字字句句不但让朝廷得知他并未战死,还状告他与一群流亡将士占据山头,伺机谋反。

  字里行间,毫不见她念及一丝与他之间的夫妻恩情,这样决绝,这样冷情,将他的心思狠狠撕裂成一片又一片,令他痛楚莫名。

  他可以接受她不爱他,可以接受她对这段婚姻从头到尾都是虚与委蛇、假情假意,但他断然无法忍受,她竟然利用他对她的宠爱、利用白梅对她的信任,让雷风寨陷入危机。

  “你千方百计让你父亲密告朝廷,就是为了早日将朝廷的大军引来雷风寨吗?”易南天以深恶痛绝的眼神望着她,冷涩地问:“你当真如此痛恨我?”

  这一刻,他不禁深深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或许他不该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之下,便私心把她带回雷风寨。

  他错了……

  面对这一切,柳缎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觉得眼前的情况简直荒谬到极点。

  “这分明是栽脏!”她全身因为气愤而颤抖。“就连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封信完全是模仿我的笔迹所写,是刻意诬陷我的!”

  柳缎儿上前一步,yu 挽住他的臂膀,易南天却好像被螫到一般向后退。

  他这样的举动深深伤害了他。

  “我承认,我是瞒着你写了几封信回长安,但我发誓,我绝没有在信上提及有关于雷风寨的一切,更没有让我爹为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怎知,在她为自己辩驳之后,一句句对她充满敌意的质疑如排山倒海一般,不断向她袭来。

  “闯下如此祸端,竟然还能够如此振振有词,企图湮灭罪行,这岂不是无法无天?”

  “教人起疑的是,听说柳姑娘家中原本也是以经商起家,怎会不知信鸽的习性呢?”

  “就是、就是,既然她会使信鸽,应该也知道经过训练的鸽子必然有回笼的习性才对!”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个女人的心肠就如蛇蝎一般,咱们决计不能再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接着,村寨里的人们开始鼓噪,更有人提议干脆将她这个女魔头凌迟处死,弃之山野,或任其自生自灭,总而言之,他们对她已恨之入骨。

  如今的她对雷风寨的村民而言,不过是个既邪恶又满是心机的女子,是个yu 借朝廷之手冷血灭寨的刽子手。

  最教柳缎儿心寒的是,当她面临众人的指责、辱骂时,易南天不但没有出声帮她,他甚至连正眼也没有再瞧过她一眼。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爱的方式、保护她的方式吗?

  她无助的望向他,内心的恐慌让她浑身发寒,而他随之而来的一句命令,更是令她犹如坠入千年冰窖。

  “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易南天冷冷地看着她,幽黑的眸子满是寒意,冻结了所有的温暖,“将她囚禁于地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擅入探望!”

  众人原以为那些朝廷的兵马会一鼓作气,连夜攻山,血洗雷风寨,活逮他们这群世人眼中所谓的乱党逆贼。

  可是态势的发展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朝廷的军队在山寨下驻扎了三天,仅是按兵不动,毫无动静,仿佛正等待着什么,教人生疑。

  易南天在大厅里踱着步,咀嚼着这些讯息,无法理解,对方在层层包围雷风寨,断了所有退路之后,为何还迟迟不肯出兵攻寨,如此故布疑阵,究竟有何用意?

  紧锁着眉头,他望着疾步走进屋里的格达,问道:“探子回报了吗?”

  “刚来急报,说朝廷的兵马不知何故,已经陆续退去。”格达立即禀报。

  “退兵了?”闻言,易南天大感讶异,神情僵凝,甚为不解,“这怎么会……”

  曾经身为武将的他,太了解那个向来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皇帝了。

  那只生性多疑的老狐狸,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对他怀有异心的人,何况是一群叛将?

  难道……事有蹊跷?

  才这么想着,厅门外又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

  “大当家的,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夫人吧!”

  说话的是一向心疼柳缎儿的佟大娘,只见她一脸焦急的踏入厅里,显得忧心忡忡。

  “已经整整三天了,夫人都不吃东西,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呀!”可怜那丫头本就生得弱不禁风,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不被活活饿死,也早让地牢里的寒气磨出一身病来。

  “她还是不愿进食吗?”易南天淡淡地问,脸上的神情十分淡漠,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

  “可不是!别说吃东西了,就连喝水也不肯呀!”佟大娘愁苦的又道:“整整三天了,她总推说不饿,连一口饭菜都没动,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窝在角落,着实教人担忧啊!”

  闻言,易南天缓缓闭上眼睛,不忍想像她此刻憔悴的模样,然而就算已是事过境迁,他的脸色仍然阴沉。

  在看出易南天脸上仍交织着对柳缎儿无比爱怜的神情之后,一旁的白朗冷戾的眸子略微一眯,冷声问:“头儿,您预备如何处置夫人?”

  白朗言简意赅,语气中没有一丝通融的意味。

  易南天脸上的肌肉因为这句话而紧绷。

  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既不能将她屈打成招,亦无法逼她认罪,一想到她可能依规矩而被处以鞭打之刑,他更是无法忍受。

  一想到那些残酷的画面,他的眼神逐渐黯然,缓缓坐靠在椅子上,单手支额,显得不胜疲惫。

  唯恐易南天怀有私心,对惩处柳缎儿的事会有任何软化,白朗不得不又提醒了句。

  “任何人都有背叛的本能,越是美丽的女人在这方面的忠诚更是少得可怜,柳缎儿就像蛇一样狡诈,顶着一张天真单纯的脸庞,脑子里却是充满阴谋和……”

  “够了!”易南天不耐烦地打断白朗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言词,心中很是清楚,此刻这个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想要表达的意思。

  白朗希望他不要存有私心,不要因一时的不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想摧毁雷风寨的人,就算对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样不能放过。

  这是他们生存的原则。

  “我答应你。”抬起眸来,易南天稳稳地回视着白朗,吞下梗在喉头的苦涩,表情严峻地道:“倘若她真的跟这件事有关,我不会坐视不管。”

  看出易南天态度坚决,不带私人情感,白朗吁了一口气,点点头,有些僵硬的下了个结语,“很好,但愿您能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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