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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情况如何我是不清楚了,我只是一直想不通,喜好男色的他为何要强吻我。”她的口气说有多感慨,就有多感慨。“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悠理捧着双颊,深深地自我陶醉。
“自认美丽倒是一项严重的错误。”好死不死,宣德就在这个时候到访。
“宣德贝勒!”虹妞儿第一个凄厉地跑去申诉,悠理卧病在床,失了先机。“悠理姑娘她……她把人家说得好不堪!”
明明是虹妞儿先挑衅她的,现在却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跑到宣德面前掩面哀泣。
“我知道。”他射向悠理的冰冷视线,令她背脊发寒。
“宣德贝勒,我吃了闷亏不打紧,可我忍不住要替您叫屈。”虹妞儿边说边泣。“您瞧,您特地拿来给她解闷的书,她就这样摔得一屋子都是;您交代我要好好熬补品,她就搁在那儿不肯吃。最令人发指的是,她竟然背着您说您有……有……”
虹妞儿抖着手指指向悠理,面色惨烈,活像在唱歌仔戏。
“断袖之癖!”悠理气毛了,什么话都敢放。“我不必背着他说,我当着他的面就能说!”
“宣德贝勒!”虹妞儿崩溃似的在他身前大哭。“太过分了!悠理姑娘实在太过分了,如此对待我们的一片好意!”
“我们?”宣德什么时候跟虹妞儿合而为一了?
“如果你们真的对我一片好意,请马上滚出去!放我一个人安静养病!”悠理拿起整盅药膳就狠狠砸向宣德跟前,破碎的碗盅溅了宣德和虹妞儿一脚的汤汁。
“你好大的胆子!如此珍贵的药材……”虹妞儿气抖得要脸抽筋,仍不忘柔弱的形象。
“我难得抽空‘探监’,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宣德始终冷冷地凝视悠理。
“你不必空!你来也好,不来也好,对我根本没差!”她憋了两天的怒火正无处可发。
“是吗?”宣德转眼扫凌乱的四周,倒觉得他两天没来,这儿的一切就差很多——一如她现在的情绪。
“宣德贝勒,您瞧,人家今儿个一进来伺候她时,她就是——”
“要唱戏你去外面唱,少在这里装给我看!”悠理老大不爽地直接打断虹妞儿的假仙样。
“悠理姑娘的教养实在糟透了!凭我以前服侍雪格格的经验,从没见过上游社会里有些等粗鲁的言行。”
“我不是叫你要好好听从虹妞儿的调教?”宣德毫无感情地冷语颇有暴雷将至的压迫感。
他居然站在虹妞儿那边说话?!刚才她放话开骂被宣德正巧进门听到时,她还满感愧疚和不好意思,现在则是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只有气!
“你是特地赶来和虹妞儿连成一线,说我不是的吗?”
“被人说不是的,恐怕是我吧!”他连她胡说什么纳男妾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没当场扭断她的脖子实在需要非常高明的修养。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有什么时候不敢说!我待在这里是死是活都没人过问,我还怕什么?”积压了两天的怒气使她的音量更为愤恨有力。
“布占泰每天都有定时向你请安,还敢说没人过问你死活?”
“谁要他来看我!谁希罕他来看我!既然有他每天来检查我断气了没,那你现在还跑来做什么?!”要不是床边的书已经被她扔了一地,她真会拿起书本K他出去。
他好像闻到她发火的关键所在,因而不怒反笑。
“你想念我?!”
他那是什么恶心下流的笑容,讲的那是什么低级自恋的鬼话?!
“你少自抬身价!我想念你?我还巴不得马上把你踹出去!”如果她脚踝的严重扭伤完全痊愈的话!
“是吗?”他哼笑着打发走不甘不愿的虹妞儿。“一个迷恋我迷得要命的女人讲这种话,也不怕被人误认为是在跟我调情。”
“谁跟你调情!我……你想干嘛!”她几乎快破嗓地大声尖叫,“不要乱掀我的被子!”
他原本只打算检视她青肿的脚踝复原情形,谁知她在刚才大肆发飙胡乱扭动的情况下,内裙的下摆早在被子内撩得乱七八糟,宣德这一掀,两条雪白细嫩的长腿尽暴眼前。
“不要看!不准看!”她哇哇大叫地拉下裙摆,两只小脚原本想将他踹下床沿,没想到竟被他擒在掌中。
“看来复原得不错,可以踢人了。”他没事人似地检视她的小脚,轻轻扭动。“下次要表演落马时,记得脚别踏在马镫里,否则铁定会折断脚骨成残废!”
“走开!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关心,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可是她就是抽不回自己的脚。
“这样还会痛吗?”他轻按原本拉伤的筋位。
“一点点……”她才柔顺地回应一句,立刻惊醒。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没志气,简简单单的就拜倒在他的呢哝软语之下。“宣德贝勒,既然你已经检查伤势完毕,就可以滚了。我保证后天的上元家宴我一定能正常出席!”
他真正关心的,肯定是这点。
他转眼瞪她,这个小妖女总在他想和她好好深谈的时候,三番五次地惹火他,挑战他的忍耐力。
“我只是两天没来而已,你就记恨成这样!”
“我哪有记恨……”这句话应该是中气十足地怒吼,可是她的气势好像一同融化在她脚踝上温热的按摩触感。
推拿伤处这种小事,交给侍女们做就行。可是他嫌侍女们力道不足,又不准专精推拿的师傅随便碰她的身子。当然,只得由他亲自下海服务。
这算不算是一种在乎?
“你……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她问得十分小心,一如她脆弱的心灵。
宣德犹豫一会儿,手上却持续着像爱抚般的推揉。
“准备迎亲。”这是他第三次被父亲强迫娶妻。
悠理刹那间不知接下来该问的问题,只强烈地感觉到内心塞满的怪异郁结。她的心好像化为一颗巨大的石头,又沉又重,压在胸口难以喘息。
“你要娶谁?”
“你不认识的人。”
“你喜欢她吗?”
宣德突然调起视线,沉默不语,让她紧张地舔了一下双唇,等他的答复打破尴尬的死寂。
“娶妻生子是人生中的任务之一,喜不喜欢根本不是问题。”在她正想开口追问之际,他直接回答她真正忧虑的重点。“我要娶恭王府的大格格,我不认识她,没见过她,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她。”
“那……”那我呢?话到嘴边,悠理硬是拐了个弯。“既然你不喜欢这桩婚事,为什么还要娶她?”
“你怎么肯定我会不喜欢这桩婚事?”他冷冷垂眼低哼,顺着她的脚踝抚上她雪白的小腿,摩挲着那份细腻的触感。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根本不像要办喜事,倒像要出殡。”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是不是你父亲逼你娶妻?”
“我人在他的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况且父命难违。不过父亲只要他娶妻,并没说不准休妻。
“他为什么都不问问你的意愿?”宣德似乎看得很开,她却莫名其妙地沮丧。“如果我很喜欢你,绝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娶我,除非你愿意。”
“或许吧。”他的嘴角微扬为得意的角度。“反正你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胁迫我‘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