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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傍晚时分大风渐起,不得不提前扎营,宣德已经火到差不多想勒死的地步。
为什么就在他已经下定决心放下感情,成就功名的时候,让他的命运又和小妖女缠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将军托付的神秘任务——悠理与这次弹药库爆炸中生死不明的副将军费英东会有何关系。
当宣德在帐外深思,看照士兵更替马匹的同时,帐内负责生火煮食、打料杂务的悠理和布占泰则是叽哩呱啦地忙着串门子。
“还好宣德大人追得快,把你从迁徙队伍里抓回来,否则你随队西迁,他带军东行,这辈子岂不就此分离了?”
“布占泰,要是你是女人就好了,不然你实在无法体会他来找我时,刹那间的感动。”
他不必身为女人,只要看悠理那双充满银河宇宙,星光闪烁的梦幻眼眸就可以理解了。
那真是她这辈子最浪漫的回忆,当她强掩难过,故作坚强的和队伍西迁的同时,她觉得真是此生最灰暗的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会流浪到哪里,不知道会重新过什么样的日子。说真的,当时她心中怕得好想哭。
就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远方驾马奔来的身影让她霎时分不清是梦是真。不管宣德是奉了什么旨赶来抓回她,前往北京,他朝她奔来的那幅景象,简直就像童话里拯救可怜兮兮的痴情王子。
“就算当时他是开口要我跟他一起下地狱,我都愿意。”她双手交握在胸前,一片虔诚。
“不会下地狱,只是去北京。”布占泰服了她那颗不智取是什么东西做的怪脑袋。“喂,幽灵姑娘,魂归来兮,你的茶水烧到哪去了?快回魂哪!”
“扫兴!”破坏少女美梦的扫把星。“那个应该还给我了吧。”她伸出手掌。
“哪个?”正忙着烘烤干粮的布占泰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
“本来要你转交给宣德的东西啊。”悠理的脸都红了。
“在这里。”布占泰若有所指的暧昧一笑,将幸运带递还给她。“自己的感情事就该自己负责,别出心裁最后的重要步骤上叫别人替你跑腿。”
悠理会意地嘿嘿笑。“好啦,下次我会亲手交给——”
“你们两个还在摸什么?”宣德一进帐内就大发雷霆。“用完饭后统统滚回自己的地方休息!茶!”
“啊……”悠理现在才想起来她忘记打茶砖了。“还没煮好……”
“是真的没煮好,还是根本忘了煮?”连煮茶的大锅都还倒扣在布上,也敢撒谎!
“既然明明知道我什么也没弄,还凶什么嘛?”她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着。
“你最好搞清楚,这不是郊游踏青,虽然将军命令我北京之行要带你一同去,他可没说不准我半路把你扔到瀚海里,少一个净会作乱的妖孽同行!”
宣德每次也只是吼吼而已,从没真的对悠理动过手。要是对其他人哪,他可是根本一声不吭,先斩后奏。布占泰边想边安心地烤着食物,放他们两人闹去。
“北京漂亮吗?”她只看过现代北京,还没看过清代的。
“我想北京的牢房应该很漂亮。”宣德双手环胸地眯眼怒瞪悠理,看她七手八脚地捡滚到老远的锅子,将茶砖打溅到毯外的沙土地上的拙样,他很怀疑自己能继续忍到抵达北京。
“你讲话很毒耶!你不能老觉得自己高兴就好,都不管别人心里的感觉。难怪你的人际关系不好,每个人都怕你。”要不是他实在太帅、太性格了,她恐怕也会和大家一样,尽量离他远点。
“我讲话很毒?”他不爽地冷冷挑起左眉,哼笑着。
看来他不讲话的时候似乎更毒,她就见识过。例如现在她努力不去想,却硬在她脑中逐渐浮现的两条血淋淋的手臂……
“我们真该找个时间沟通一下,有的时候你的专横真的很让人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是很有气魄,但拿这种气魄压迫女人就很差劲。
“你的手脚最好比嘴巴勤快些,我这里不需要罗哩叭嗦的笨家伙。”一个小女人也胆敢当着他的面批评他,她活得不耐烦了。
她重重地把煮茶用的大锅放在火柴架上。“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这种态度还说得过去。如果没有你最好坦白把话说清楚。”
她从一早就为自己突然被叫回来与宣德同行的事高兴,可是他的态度在在显示他对此一点也不开心。
“你就不能友善一点吗?”她两手叉腰地与他对峙。“我和布占泰一路上都在努力营造快乐的气氛,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大家的情绪都弄糟?”
“幽……幽灵姑娘……”布占泰还来不及调解,就被外头的士兵请去帮忙安顿马匹。
“如果你不高兴有我和你同行,你可以直说啊,这一路上的长途跋涉,死气沉沉的走也行,开开心心地走也行,为什么不能选择比较好的方式完成这次旅程?”
宣德微扬下巴,似笑非笑的睥睨着正气凛然的悠理。
“布占泰说,你迷恋我。”
他毫无预警地转变话题,让您理原本愤慨的小脸突然炸成一片通红。
“乱讲!布占泰他胡说,我哪会迷恋你!”她像是站在火烤铁板上似地,又急又跳。“你不要岔开话题,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很严肃的事。”虽然她有点想不起来刚刚他们到底讨论什么。
“难怪你老是搬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找我麻烦。”不过他地抹不屑的冷笑下多了些得意的成分。
“你少臭美了,我跟你提的全都是很正经、很重要的事,少扭曲我纯洁的动机。”奇怪,她总觉得自己愈吼愈慌乱。“我希望你别那么不近人情,老给别人很大的压迫感,至少你可以试着对别人友善一点,让大家相处的气氛更和谐。”
“何不把你嘴里说的‘别人’改为你自己?”他就这副德行活了二十六、七年,从没人向他如此抱怨过,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天经地义的。“你该项不会笨到期望我对你温柔吧?”
“鬼才会那么想!”她这一句可骂到自己了。“你滚到外面发扬你压榨属下的大人权威去,少在这里妨碍我工作!”
“你搞清楚,这是我的穹帐,要滚也应该是你滚。”他低柔地吐出轻蔑地语句,狂傲地冷笑着。
“你居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她简直不敢相信,他都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还对她这样?
“这帐里只有笨女人,哪来的弱女子?”
这个烂男人……“对,是我笨!我脑袋秀逗了才会喜欢你这种只有脸皮可以看的家伙!”糟糕,她好象泄底了。
“喜欢我不打紧。”从小到大他不知被多少女人爱慕过。“可你老是黏在我身边死缠烂打做什么?想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气煞人也,他那副鄙视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这样污辱我纯洁的心灵?!谁像你一天到晚只想着黄色的事情!我是很单纯的欣赏你……的外表而已,少把你自己吹捧得活像万人迷。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才不会动不动就想到限制级的事情去!感情是很神圣的,尤其是两人之间微妙的感觉,都要先了解彼此再渐渐——”
“男人与女人,都是先由了解彼此的肉体开始,那的确会有种微妙的感觉。至于神不神圣,见仁见智。”他盘坐在地毯上,轻松解下厚重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