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眼花了吗?这位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赵文昊一如既往,摆出招牌式的微笑。
上一世单纯的贺锦柔,就是被他这种自信满满的笑容给俘虏,并在他主动出击时,瞬间拜倒于他的西装裤下。
如今想来,当年的自己实在是太愚蠢又太好拐了,居然和这么个没操守的花心大萝卜交往了三年,还傻傻的自认为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殊不知,在她沉浸在自以为的甜蜜中,这个假装深情的男人早就和她的堂姊勾搭上,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贺锦柔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翻搅,恶心到了极点。
她没理会赵文昊的调侃,完全视他为空气,提着两大袋便当向里走。
赵文昊哪肯轻易放她离开,这个让他一次又一次产生挫败感的女人,他可是发了誓要好好教训她一下的。
眼下看她穿着某餐馆的外送制服,忍不住打趣道:「原来你在好滋味做外送啊?」
「狗不挡路,你能不能稍微让开一下?」
被说成是狗,赵文昊却完全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他依旧保持着痞痞的笑容,挡在她面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把我当仇人一样?」
贺锦柔赏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语带讽刺地说:「因为你长得极品,说话极品,一举一动都很极品,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赵文昊闻言哈哈大笑,「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贺锦柔回了他一个笑容,「但凡被我夸过的人,都离死不远了。」
「你诅咒我?」
「我从不祖咒人类。」
「你说我是畜牲?」
「你不是吗?」
「你——」
一向在耍嘴皮子上无往不利的赵文昊,没想到眼前这年轻女生的嘴巴居然这么毒。
偏偏她越是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他便越是想要挑战她容忍的底线。
仔细一瞧,这个女生长得其实挺不错的,皮肤白哲细腻,没化什么妆,五官却一样出色,可称得上是「天然」美女。
上半身穿着红色的手恤,下半身是一条再昔通不过的黑色窄管裤,这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打扮,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清新和纯粹的气质。今年二十八岁的他在情场上纵横多年,还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征服一个女人。
「如果你讨厌我的原因,是上次在餐厅看到我和那位泼了我一脸酒的女士谈分手的话,我想我可以解释……」
「抱歉,我们不熟,我也没兴趣听你解释,我只希望你能识相点让开,我还有工作要做。」
「如果我非要解释呢?」
「你可以对着空气说一切想说的话,没人拦你。」贺锦柔说着,就要推开他。
没想到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停下了动作。
「贺锦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贺琳琳一脸愤怒地向这边大步走来。
贺锦柔无言透顶,她今天究竟是倒了什么嵋,居然一连遇到了两个讨厌鬼。
上一世背着她偷情的狗男女如今共聚一堂,老天爷啊,您老人家还真是会安排。
一口气冲过来的贺琳琳很紧张,扯住赵文昊的手臂,嘟起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赵文昊挑高眉头,「你们认识?」
贺琳琳哼了一声,「她叫贺锦柔,是我堂妹。」
「哦?原来这位外送小妹叫贺锦柔啊。」
贺琳琳见赵文昊的眼中浮现对贺锦柔的兴趣,脸色顿时大变,没好气地对贺锦柔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贺锦柔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居然还敢狡辩?我爸妈好心收留没父没母的你,你却好意思见死不救。
贺锦柔刻意露出夸张的惊讶神色道:「大伯父死了?」
贺琳琳气得大吼,「我爸才没死!」
「你刚刚不是说我见死不救吗?既然大伯父没死,你凭什么说我见死不救?」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哪有转移话题?从头到尾,我跟你在讨论的,难道不是我见死不救这件事吗?」
「你……」贺琳琳被她嚣张的态度气得直跺脚。
贺锦柔本来并没有那么会「说话」,要不是生活所迫,再加上多年做业务的经验,恐怕在贺琳琳面前只有被欺负的分。
有上一世的生活历练,现在,她对付贺琳琳这种大小姐,可说是轻松又简单。站在一边旁观的赵文昊发现这个叫贺锦柔的小女人真的很有趣,对待他的方式总像两人有仇,说话也很毒,但看她和贺琳琳说话,却又有着顽皮的一面,他实在越来越好奇她的真面目了。
被贺锦柔气得说不出话,贺琳琳把视线转向赵文昊,想要向他撒娇求援,却发现他的目光直落在那个讨人仄的堂妹身上。
从进铭泽第一次看到赵文昊那天起,她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大的占有欲。
她每天都借着工作的机会接近他,赵文昊虽然没有承诺她什么,但偶尔对她做些暖昧动作或话语,害得她芳心大乱,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没想到,竟跳出一个碍眼的程咬金,还是她最讨厌的贺锦柔。
从赵文昊那兴致勃勃的眼神来看,他似乎对贺锦柔产生了让她嫉妒的想法,不,她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她当着赵文昊的面,拚命毁谤贺锦柔的形象。
一会儿说她忘恩负义,一会儿说她冷血无情,她爸爸重病急需用钱救命,贺锦柔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不肯出手帮忙,亏他们一家子对她有情有义,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她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被她低毁的贺锦柔皮笑肉不笑地反间:「既然你爸爸,也就是大伯父都已病入膏育到这种地步了,我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办丧事?」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既然你爸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逼我卖掉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地去给他治病?难道说,你爸所说的尿毒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贺琳琳气急败坏道。「我爸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贺锦柔笑着点点头,「也是,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不然这世上应该没几个脑袋正常的人,会无缘无故诅咒自己得了重病。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有事没事就诅咒自己的人,早晚会得到上天给予的报应。」
这话一说完,贺琳琳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绿,那颜色变换得很精彩。
而以赵文昊的聪明与历练,仅凭两个女人交会的眼神,便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引起他注意的女人,竟然和贺琳琳一家有这么复杂的纠葛。
贺琳琳觉得再说下去,他们一家子肯定会被贺锦柔全给骂进去,加上为了避免赵文昊多想,她强拉硬扯,找尽各种借口,终于把人从贺锦柔面前给拉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贺锦柔很不淑女地朝那两个讨厌鬼比出中指。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赶快百年好合,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
正准备进去办公室送餐,她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恕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不远处的电梯口,一个年届六旬的老者,正和秦恕然低声说着什么,那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铭泽集团的大老板,也是她上一世的衣食父母,难道说,秦恕然和她前老板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