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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格格的气势完全压倒璎珞。她被雪格格强烈的感情震慑住,一时之间竟真有自己理亏的感觉。
“你付出爱……就只是为了要得到回报吗?”
“你什么意思!”雪格格虽然泪流满面,气焰仍旧张狂。
“你付出愈多,就希望得到愈多吗?感情的事不是买卖。”璎珞赫然明白自己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不曾期待赫兰泰要回馈她什么,她最想要的就是对他的了解,想守着他,看着他,和他度过每一天每一夜。如果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呢?那她付出的许许多多,又该如何处置?
“你什么也不曾付出,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种话?你不过是个用来暖床的女人,少自抬身价地教训我!”这个蒙古女人哪一点好?而这个比她差劲数百倍的女人竟然抢走了她的赫兰泰!
“不是,我不是在教训你。或许我付出的的确没有你侈,但我本来就是被娶来当他的新娘。”璎珞苦口婆心地劝着,但有一点她绝不退缩。“我不能离开赫兰泰。”
“去死吧你!你算哪门子新娘,你只是嫁来准备寡妇的。”雪格格又哭又恼地猛力一撞,璎珞立刻向后绊倒。
寡妇?她是嫁来当寡妇的?
在她跌倒的一刹那,这句话如闪电似地击中她的脑门。这一跤倘若跌在草地上,顶多身上有几块淤青,可是她向后倾倒的身势却是落在玲儿烧烤饼的炭火堆上。
“姐姐!”玲儿疯了似地狠劲一推,在璎珞倒向炭火之际将她推离半寸,可是劲道过猛,翻倒的铁板溅起炭屑火点,全洒在她伏倒在地的背上。
“璎珞!”思麟突然出现,一见这状况立刻拖起她的身子,赶紧拍掉她背上灼热的炭屑星火。
“这是怎么回事?”先一步抵达的费英东看见这景况吓到了,没注意玲儿大步冲向雪格格的架式。
玲儿一拳狠狠地打向雪格格的脸颊,力道又急又重,让雪格格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你干什么!”雪格格大嚷,她要宰了这个蒙古女人。
玲儿弯身揪起雪格格的衣领,猛地又是拳。她今天不打死雪格格,她就滚回蒙古,一辈子当个眼看姐姐受人欺负的窝囊废!
“玲儿,住手!”费英东火速奔上前拉开玲儿。“先别动手,先看照璎珞格格的伤势要紧。”
“你滚开!”玲儿完全陷入暴怒状态,死命挣脱费英东由背后擒着她的两只大手。“好一个雪格格,凭你这副恶劣心肠,别说是赫兰泰将军,全天下没一个男人敢要你。”
“够了!”璎珞努力吼着,音量微弱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璎珞?”情况不妙。思麟一看她痛苦的皱紧眉头,以及背上被烧灼得坑坑洞洞的衣裳,就知道她需要紧急治疗。
“等……等一下。”她痛得快说不出话来,可是硬是在思麟抱她起身之时努力开口。“不要……让赫兰泰知道这件事,就说是意外……拜托。”
大伙心头一紧,谁也无法应声。
是啊,这件事若不当作意外处理,隐瞒过去,以赫兰泰对璎珞独具的在乎火爆性情,在场所有人都会遭到波及。
可是说这句话的,竟是受害者……
“玲儿,快拿冷水到将军的营帐里,否则璎珞的背就完了。”思麟一声令下,立即抱着璎珞奔往将军帐幕的方向,玲儿也马上行动。
一场混乱,只要没有其他状况再发生,应该会就此打住,息事宁人。
每个人都这么想,却不知道真正的灾难正逐渐降临。
第七章
埋头苦干直到随部众策马回营后,才知道璎珞受伤的事,他几乎是一听到消息就火速奔入帐内,惊醒了正伏在厚毛卧榻上休憩的璎珞。
“你回来了。”她口齿不清地揉揉惺松双眼,一时迷迷糊糊地忘了背上的伤,很自然地打算翻身起床。
他猛地一把将她脸朝下地拉倒回卧榻上。虽然卧榻上的长毛毯又松又软,但突然塞堵住口鼻的感觉一样令人难过。
“别翻身。”他坐在榻沿,紧扣着她的手臂,防止她妄动。
“你今天出外商议的结果怎么样?还是决定准备率军前往本博图山防御吗?”她不懂军情,但多少听说他要远行。
如果不是因为他很清楚璎珞单纯的性情和直线条的思路,他会以为她是在耍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
“怎么伤的?”他冷冷一句,直接动手掀起她唯一穿着的雪白中衣。
“等……等一下!”她赶紧伏在榻一拉下身前的衣缘。可惜她手法比不上赫兰泰,还来不及挽救,整件中衣就被他拉过头,脱得她上半身一丝不挂。
天哪,羞死人了!她把脸埋进长毛毯中,虽然与他裸裎相见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总有些矜持。赫兰泰的脑子却完全不甩“矜持”二字是什么意思,一切都由他的意志来主导。
一看到她雪白背上微微的处处灼伤,他的眉头紧蹙得骇人。
“只是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她微微抬起小脸偷瞄他。赫兰泰的表情实在……哎,他连生气的样子都很迷人。
“谁上的药?”他不悦地抚着红肿伤点之间的光滑肌肤。
“玲儿替我去军医那儿拿药来敷的。”她知道自己最好别从嘴里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否则提到谁谁倒霉。光是上次她无意间提及费英东和思麟建议她道歉之事,就害他俩足足被罚做全天苦劳,连日下来忙得惨兮兮。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向帐内一侧的红木矮柜,在里头东翻西找。
“你用膳了吗?今天骑了一天的马很累吧?”光看他身上和脸上的灰尘就知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净个身,也顺便替肩上的伤换新药……”
“闭嘴!”他回头骂道,然后继续找东西。她自己身上有伤不好好照料,还叽叽喳喳地多管他的闲事。
她挫败地垂下头,侧脸趴在卧榻上,她虽然已经被他骂习惯了,但还是会有受伤的感觉。
他对帐外士兵吩咐两句,脱下满是尘土的外衣,走向璎珞。
“你干什么?”他怎么拿起沾了清水的布就往她背上擦?“你这样会把玲儿替我上的药膏全擦掉的。”
“罗嗦!”他就是要擦掉这些没用的药膏。
她像是被主人狠狠训斥的小狗,可怜兮兮地伏在他身侧,她这时才看见门外的士兵不知何时已将食物与一盆清水搁在矮桌上。她不怕自己的身子会被人看到,因为她发觉赫兰泰总会十分技巧地挡住所有能窥视到她的角度。身材壮硕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处。
“这是什么?”她看赫兰泰手上拿着一只小玉瓶,从中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这药粉和我原先擦的药膏不同吗?"
那种药膏是专给军营里那些铜筋铁骨的人受伤时用的,她这身细皮嫩肉,哪禁得起那种粗劣的药膏。
“赫兰泰,你要不要先用膳?要是那些菜凉了……”
“你说够了没?”他火大的将她拦腰抱起,干脆让她趴在他身上,省得她老伏在榻上回头罗嗦。
她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乖乖地将头倚在他的肩窝上,趴贴在他身上不敢乱动,让他专心抹药粉。他们之间就只隔着他身上的一层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