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我会滑下去!”被侧抱在他身前的玲珑忍不住呼救。
海东青策马狂奔的速度快加雷电劲风,如不跨坐,一不小心很可能整个人摔出去。
“刚才骂得很痛快,啊?”一进入无人雪林,他的淡漠马上转为凌厉。
“我哪有,我只是在讲道理……嘿咻!”她努力在徐行的马背上跨坐过来。“因为你们兄弟俩实在笨得可以,难怪会有这么多误解。”
“我笨得可以?”
她倏地倒抽一口气,又讲错话了!“我今天……好像太兴奋了点,所以讲话乱七八糟的,别放在心上。”
枉费她这几天那么努力做个恭顺的妻子,居然一出门就全搞砸了。
“解释一下你那句话的意思吧。”他由后方逼近她的脸庞威胁。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们家的事,我无权干涉。”
“我现在授权你来干涉,快说。”
玲珑诧异地回头瞪问,却差点扫到他的嘴唇。“这……真的可以吗?你自己说过你的家务事轮不到我来罗唆……”
她突然惊醒似的收回期待,警戒十足地板起小脸。
“如果你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我道歉就是了。我以后……我会尽量不跟你的家人起冲突。”
一下子所有的好心情全沉到谷底,狩猎的兴奋也全然冷却。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就跟我闹脾气?”他硬是扳回她的小脸面对他。
“我这是在服从你的命令。”
“那么我命令你,从今以后要多管我家的闲事,就像刚才那样。”
她像在看只稀有水怪似的盯着他。“你是怎么了?”
“不想服从我这项命令?”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她从一开始就在期盼的事:他在努力接纳她真正地成为家中一分子。
可是……
“你该不会是需要我帮忙时认为我是你家的一分子,不需要我时就赶我出去,关起门来处理你家的家务事吧?”
“你恐怕没那么幸运,这辈子都得和我家人一同关在家门里,听候处置。”
她不是在作梦吧?“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改变?”
“我那天就说过,我没有真的拿你当外人看,只是我在处理家人疏远你的问题时,你不宜在场。”
“不懂。”
他揉捏着她细嫩的脸蛋,爱极了她纯真无邪的模样。
“你早已有成为这个家里一分子的心理准备,但他们并未准备好。更何况,你还有着一般人容易误解为不祥的异能。”
“你那天就是在跟他们谈这个?”
“所以你不适合在场,我总得要顾全大家的面子。”
“我还以为…你是关起门来要破口大骂,或严厉处分二嫂她们。”
“所以你这几天就故意装乖,跟我呕气?”
“我才不是装的,我是很认真的想用顺服来感化你。”她突然兴奋地抓着他的衣襟。“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变成这样,
愿意把我的意见听进去,会体谅到我的感觉。我甚至愿意为此永远做一个柔顺的好妻子。”
海东青微蹙眉头。“我宁可你不要。”
她故意忽略掉他话里的嘲讽。“你知道你这么做的背后有什么含意吗?”
“不知道,让你说。”
“这代表你在乎我。”她绽放艳若牡丹的笑容。
他失神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双手却下意识地更加圈紧她纤细的娇躯。
“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否则我怎么知道我在你心中有没有分量。就像赞扬古,他也是一直拚命要求你给他回应,就是希望得到你的肯定,因为他很在乎你。”
“在乎我这个天生一脸死相的哥哥?”
“谁说你无生一脸死相了!啊……”她的怒斥忽而转为抽息,当场凉了半截。
“或者说,我是一个有自己意见,但表达方式很烂的哥哥?”他的双掌歹毒地愈钳愈紧。
“海东青……”她艰困地以舌润润唇。“你听我解释
“我和费扬古还真是一对笨得可以的兄弟,啊?”
“那……那些都是我为了安慰赞扬古才胡诌的话,免得他自尊心受伤。”
“那么你现在快想些安慰我的话吧,我的自尊心伤得可比他惨重。”他贴在她唇上恶声威胁,大手揉上她坚挺的胸脯。
“你少跟我假装脆弱,快放手!”她气红小脸,拚命扭动挣扎,引发他低沉的呻吟。
他狠狠地将她揉进胸怀里,歹毒地攻上她的耳翼。“傲慢的小白痴,除非你为之前污辱我名声的事认错,否则我直接在这里教训你。”
“我傲慢?我白痴?”气煞玲珑。“那你这样污辱我的名声又怎么说?”
“正打算开始污辱你到底。”
他阴险地笑着吻走她所有抗议,双手尽情地放肆游移,在无人的雪林里掀起火热的旖旎。
谁也没注意到,雪林外围有个孤冷而柔媚的身影。冷冷远眺,冷冷一笑。
第九章
“啊?一位姓穆的姑娘留了这封信给我?”晴朗平和的大清早,玲珑就接到天外飞来的惊奇。
“是…是的,有什么不对吗,少奶奶?”
“没有没有,你下去吧。”玲珑赶紧抓着信爬上炕。“穆姑娘写信给我?她居然知道我嫁到这里来了。”
“什么木头姑娘啊?”锦绣瘫靠在另一边炕上喝茶吃点心,一副贵妃醉酒的懒相。
“就是曾经告诉我有人对海东青的梦下咒、又会对我不利的那个穆姑娘。啊,她知道我最近又作怪梦!”玲珑一边看信,一边逐行叫嚷。穆姑娘打算约她在九善屯的狩猎小屋商谈这次梦境的危机——“她也到黑龙江来了?!”
“当笑话看看就算了。”谁甩她啊。
“可是锦绣,她说我这次作的梦和海东青西征的成败有密切关系。”她猛然抬起认真的眼眸。“我非得赴这个约不可!”
“我看看。”锦绣懒散地摊着手掌。
“你看,她连我这次无法深入恶梦里救人的事都知道。”
“谁会不知道啊,我和小银天天听你说得耳朵都快脱皮。”锦绣一接过信,面不改色地当下撕个烂碎。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信!”玲珑立刻和她抢扭成一团。
“我管她什么木头姑娘、石头姑娘,反正你别想出门去见她!”锦绣硬是格开身小力娇的玲珑,狠狠将信撕得面目全非。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明明是她的东西!
“格格?表小姐?”才进门来的小银大惊失色。“别打了,你们在抢什么?格格,快放手!”
“那是穆姑娘写给我的信,你凭什么这么做?!”玲珑一面愤吼,一面抢救炕上难以拼凑的碎屑。
“什么狗屁穆姑娘。她上次在北京时的拜访,害你当夜就莫名其妙地昏睡不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你这次居然还敢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碰面,你不要命了!”
“我只是去跟她碰面聊聊,又不会怎么样!”
“是不会怎样,只是会死得不明不白,然后害我们被海东青抓去陪葬!”
“才不会这样!”玲珑气得泪水一拥而上。信全撕碎了,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着。
“反正我就是一句话:不准去!你就当做没收到这封信,否则我就跟海东青说去。”
“你敢!”
“格格,别这样。”小银连忙拉劝。“表小姐是为您的安全着想,您就别再挂念那个来路不明的穆姑娘。”
“谁挂念她了,我挂念的根本不是那个!”她气在头上,又不能当场倒头大哭,愤然下炕冲往海东青老远的书房,完全不理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