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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了?”

  “没有!格格根本没有喜欢的对象,她只是很爱作梦、很会幻想,但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府外的男子。我们夫人的管教是出了名的严格!”

  “我对你们管教严不严格没兴趣,我要问的是她的清白。我可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孙子其实是别人的种。”

  “那您何不就此验明正身?”一个虚弱但倔强的声音由榻上传来。

  “格格!”小银几乎是跳过来扶她坐起身子。

  “我向海东青声明过自己是完壁之身。您若质疑,何妨现在就找嬷嬷来检查?”玲珑知道眼前站的中年艳妇正是自己的婆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我不怕,要检查就检查,至少您不会再对我的清白有意见。”

  “我对你的清白哪有什么意见?”

  “如果您有意见的是我在洞房那天说的,我已有意中人,我可以坦白告诉您,他只是我在梦里遇到的勇土而已。”

  “梦里?”这小丫头该不会脑筋有问题吧?

  “启禀太福晋,少奶奶从小就有些异能,所以常梦到怪里怪气的事情。”

  “这算什么异能,我从来没听过!”要扯谎也得扯得像样些。

  “说阴阳眼,您是不是就明白些了?”玲珑向来吃软不吃硬,卯起来更会不顾一切地硬碰硬。

  “阴阳眼?”太福晋和左右两位看似长嫂的妇人立刻花容失色。“你……看得见……”

  “这宅子里你们看不见的东西我全看得见。”而且她打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很想问清楚。“这府中除了海东青之外,过去是不是出

  了许多武将?”

  在场的女人们全都抽了口冷气,府内嬷嬷们抖着声赶紧圆场。“少奶奶年纪轻,童言无忌,清福晋宽心。”

  “童言无忌?!”玲珑恼得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她多年以前就已经不当儿童了。“那站在太福晋身后的大胡子将军是谁?旁边两位像双胞胎似的武人又是谁?”

  “大福晋!”

  一屋子女眷倏地拥上去扶住昏厥的太福晋,惊惶失措地藉机逃出这座令人发寒的院落。

  “喂,怎么走了?”她们问的话玲珑都坦白回答,怎么轮到她们回答时就一个个跑了?“你们怎么这么不公平?”

  “别气了,格格。”小银叹了口气。打从她六岁起开始伺候和她同年的玲珑,这种惨剧她已经看了十年。

  “为什么老是这样?难道我照实回答也有错吗?”

  “不是人人都爱听实话的。来,喝下这个。”

  “既然不想听又何必问?”她气嘟着小嘴接过场药。

  “人家问您话也不一定就是要您回答,只是乘机给您下马威而已。”

  “我不懂。”做人简直比做鬼难。

  才刚从病中清醒就搞得一肚子怨气,恶劣的情绪却被玲珑从小银那儿探到的消息火速打散,改而雀跃。

  海东青确实每天一有空就亲自照顾她,她之前感受到的温柔不是在作梦!

  顾不得自己仍疲软的身体状况,玲珑赶紧叫小银替她梳妆打扮,掩去一脸病奄奄的模样。打中午起就一直在房里晃来晃去,等海

  东青回来。

  她一定要搞清楚嫁的到底是哪个海东青。梦中的他、现实中的他,她病倒时感觉到的他,哪个才是真的?

  玲珑兴奋得不得了,海东青和她之间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男人有男人的武器,女人有女人的武器。想要跟他抗衡就不能再逞口舌之快,不能跟男人比力气对块头、比拳头,而应该用智

  慧、用见识、用温柔。

  “都三更半夜了,你还在这儿摸什么?”冰刀一般的低吼将趴在花厅桌上打吨的玲珑吓得弹了起来。

  “你回来了?”她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才刚大病初愈就准备再着凉一次?”海东青任由侍从替他卸下厚重衣装,神情中满是不耐烦。

  “如果你没有这么晚回来,我才不会等到睡着。”

  他一言不发地瞪着她,眼中隐含难以察觉的满意。干嘛?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在等我?”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仆役们接到她的眼神示意后纷纷退下,留下两人单独对谈。很可笑的是,她持续了一整天的期

  待竟在这一瞬间转为紧张。海东青似乎有种神奇特质,光是静静地存在着,就会令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让对方有种在他面前渐渐缩小的错觉,变成形势悬殊的状态。这是她在梦中不曾体验到的。

  “商量什么?”他四肢狂放地瘫坐炕床里,轻松地专心检视靴进取下的匕首。

  “我们之间的事啊。”她故作高傲、却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边的边缘。他们之间隔着的炕桌员状不具任何保护功能却让她有个缓

  冲的喘息单间。

  他没有回话,只是以令人坐立难安的冷眼瞪着她,等她讲出重点。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为这桩婚事再好好谈谈,因为我嫁得有点迷迷糊糊.我们之间又好象有些疑点有待澄清。为了往

  后的相处状况着想.我想我们必须彼此坦诚地沟通一下。”

  “啊”

  啊?这是什么回答?好还是不好?

  玲珑转头看他一眼,寻求答案,却又迅速转回来绞手指。他一直都在盯着她看!不知为何,这份认知让她被海东青盯着的背部有胶着火的感觉。

  “我想搞清楚,我嫁的人为什么会是你。”

  “你在问谁?”

  “问你啊。”她莫名其妙地再度转过头来。

  海东青没在看她,而是凝神品尝桌上热茶。“我以为你在低头问你的手指们。”

  这家伙!“好,那我再重新问你一遍。我该嫁的明明是那个……那个什么……”

  “硕翁科罗。”

  “对!硕翁科罗巴图鲁。为什么新郎会变成你?”很好,他这一惹毛她,反倒帮她找回火气充当勇气。

  “你多久没说满州话了?”

  “喔,好久了。小时候还常说,大了以后就很少讲。”

  京里的满州贵族私下多半崇尚汉人文化,从珍奇古玩到诗词歌赋,由内在涵养到外在言谈,无一不受汉人影响。

  “尤其我阿玛特喜欢这些,府里还养了好些文土,也从小替我请汉人师傅,结果满州话我都快忘光光了。”她不在意地耸耸肩。

  “总还记得小时候学的一些词吧。”他靠坐在炕里背垫上,仰头眸脱她。“像虫鱼花鸟、飞禽走兽之类的。”

  她认真地皱眉深思。“狮子老虎什么的我还记得……啊!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硕翁科罗’好像是种大老鹰,张开双翼有三、四尺那么长,很漂亮的。”

  “是吗?这种巨鹰泽做汉语该怎么说?”

  “好像……应该……”她突然茅塞顿开地以拳击掌。一我知道了,叫海东青!”她兴奋的灿烂笑容突然尴尬地僵住,仿佛在他冷眼瞪视下被冻成一座小冰山。

  “说得好。现在明白新郎为什么是我了吗?”

  首度对战,玲珑惨败。

  第六章

  出师本捷身先死。不过玲珑不是战死,而是羞死。

  昨夜才打算和海东青好好谈,结果当场被自己问的问题打败。最后被他赶回床上乖乖静养,他则睡在炕上不再理她。

  以后的婚姻生活该怎么过呀?!

  “少奶奶。”小银急切地在她耳畔低声提醒,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立刻整肃面容,学身旁的海东青冷着一张脸坐在一屋子亲戚的大厅里。这是她嫁过来之后第一次正式拜见夫家亲戚,也是第一次看海东青处理家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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