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引起的酥麻与空虚感,在醒来后,依然残留在身体里,教她发昏。
卡卡还在有着残余星火的炉边,如往常一般熟睡着,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轻轻的叹了口气,昏沉中,她爬下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到厕所解决生理需要。厕所的门半掩着,她伸手正要推开,却看到他人在里面。她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缩回了推门的手。他没有看见她,他闭着眼,她应该要转身悄悄退开,但眼前的画面却让她无法动弹。
他靠在墙上,没有穿衣服,全身赤裸,除了身上的毛发之外,强壮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
在严酷的环境下,他练就了一副极为强壮的身体。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结实又美丽,但狰狞的疤痕有如荆棘一般,在他的身体上攀爬蔓延,左边大半的腰腹和手臂都有,它们一路爬到脖子,像恶魔的玩笑。
但这些都不是她注意的重点,虽然因为他全身赤裸,让她慢了一秒才理解到眼前的画面,但她的确发现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事。
天啊,他在……他握着……
初静捂着嘴,压下一口抽气,双颊瞬间酡红一片。
惊慌和紧张,在脑海里奔腾着。
她不应该看,这是他的隐私,他没穿衣服,他在做很私人的事,而且显然是为了避开她,才到厕所来的。耿初静,快点离开!她警告自己,却无法动弹,甚至没办法闭上眼。眼前的景象,野蛮又美丽。
那丑陋的疤痕,无法折损那野性的美。
他仰着头,闭着眼,气息粗喘。
力量,在他黝黑皮肤下的肌肉中流动奔窜着。
他结实的胸腹,强壮的大腿,还有那个地方,都绷得好紧。
她的心脏狂跳着,呼吸加快,小腹发热,双腿像面条一样软。
她不是没有看过男人,但没有看过这么赤裸的真实呈现。
如此真实,如此肉yu ,如此充满生命力……
如此……性感……
他的一切,就这样活生生、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一览无遗。
她羞耻的、着迷的,偷窥着这个男人,巨细靡遗的看着,从他胸膛上流淌的汗水,到他愤张的肌肉,脖子上绷紧的青筋,因喘息而起伏的胸腹,甚至是那被他握在手中的坚挺yu 望。她的喉头紧缩着,原本捂着嘴的两只手,不自觉往下滑,压着跳得太快的心口,压着紧张的胃。热气上涌,席卷全身上下,她手心冒着汗,毛孔打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彷佛在那一秒,被那旺盛的生命力所感染,醒了过来。
她几乎可以闻到他的汗水,感觉到他每一次喘息,恍若他就在她耳畔喘息。
他从喉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粗嘎呻吟,绷紧强健的身躯。
应该要离开的,可是她动不了。
她着迷的看着他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然后浑身绷得更紧,跟着释放了出来。
他放松了下来,靠在墙上喘息,强壮的身体因发热而冒着冉冉的白烟,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上升。
然后,就在那一秒,他张开了眼,看见了她。
她惊慌不已,羞得想跑去躲起来,双脚却还是找不回逃跑的力气,她像个笨蛋一样的站着,僵硬如一只在黑夜中被车灯照到的愚蠢小白兔。
在那一瞬间,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
他盯着她,黑暗的眼,羞愤交杂着,跟着他咒骂出声,袒身露体的走上前。
时间,变得缓慢而沉重。双颊因羞窘刺痛着,她紧张羞窘得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看着那个强壮性感的男人,朝她走来。只两个大步,他就来到眼前,她终于找到力气后退了一步。他带着火气的瞳眸,蓦然罩上了一层寒冰,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着脸,当着她的面,用力甩上了没有关好的门。
砰!
那砰然的巨响,突兀的回荡在早晨寂静的空气中,震回了她的神智。
窘迫和尴尬骤然涌现,羞愧更是在眨眼间爬满全身上下。
她仓皇转身,却一头撞到了厚重的书架,她痛得要命,却不敢停下来,只是捂着撞伤的额头,飞快的逃回床上。
几分钟后,他衣着整齐的走了出来,看也没看她一眼,穿上外套鞋袜,就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他愤怒的在雪地上走着,羞耻和怒气充满整个脑袋。
怎么样也没想到会被她看见。他太大意了,竟没有注意到门没关好。看见她时,有那么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就此停止。她显然被他在自慰的事实吓坏了,整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圆睁的杏眼里,有着慌张与惊恐,他恼羞成怒的朝她走去,她却怕得后退!
该死!
那个女人应该要懂得礼貌!
她就算不小心撞见了,也该要懂得迥避,而不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偷窥!
她全都看见了,他疤痕满布的丑陋身体,野蛮的yu 望!
即使是现在,走在冰天雪地之中,他裤档里的硬挺,仍在想到她的瞬间,悸动了一下。
他想要那个女人,想得要命。
但她对他显然没有同样的感觉,他知道她没有,她不可能会有。
如果是在以前,在他还没有受伤之前,他绝不会感到如此羞愤,他虽然不是万人迷,但他知道女人看到他时的反应。
她们认为他强壮的身体很性感。
可是,自从他被火纹身之后,一切就改变了。连医院里的护士,都在替他换药时,不自觉露出惊恐的表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拆掉绷带时,当他第一次在镜子中看见那丑恶的怪物时,他震惊得无法动弹。他是个男人,他不该如此在乎外貌,但那场大火毁了他。
他手下一个几乎像他兄弟的队员,收了敌人的钱,成了内贼,背叛了他们。事发当时,他为了救人质,负责垫后,但屋梁垮了下来,压在他身上,造成残酷的结果。
他整个上半身的左边,全部扭曲变形。
燃烧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皮肤,扭曲了肌理,即使后来已长出了新的皮肤,但那粉嫩的新皮,只是更加彰显了其下如荆棘般蔓生、崎岖不平的纹路。
他看起来像个钟楼怪人。
他在城市里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做复健,将军亲自到病房里告诉他,只要他一恢复健康,就能回到原属的单位去任职。
对外貌改变的震惊,他的确花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但他是个专业的高手,他相信自己能够轻易回到最佳状态。
半年后,他回到了工作单位。一年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他的身体康复了,但事情已经完全改变了。他是个怪物。每个人都怕他、畏惧他、厌恶他,连他救回来的人质,都视他为禽兽恶魔,那女人一路上尖叫不停,差点害死整支救援队的人。
那个人质,怕他比怕那些绑匪更多。
在那一年,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完全相信他的队员。
那场火、那次背叛,烧毁了他对人的信任。
任务结束之后,他申请退伍,回到了老家,回到高山上,重建了荒废多年的老屋。
他不想再被人当怪物,不想再遭到背叛,不想再听见那些恶毒的字句,不想再承担他不曾做过的罪名,他再也不想从人们的眼中,看见畏惧!
所以,他才选择回到这里。
他只在需要时下山,只在必要时才和人接触。
他甚至留长了头发和胡子遮掩自己,避免下山时吓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