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语气严肃。刚才桃儿的话点醒了她,杏儿今天的反常行为是为了阻止她和叶浪见面吧?这让她很不开心。
郡主的话攘桃儿和杏儿吓上一跳,脾气温和的郡主何时变得如此严厉了?竟想将杏儿赶回王府。
杏儿急忙跪地求情,“郡主开恩,杏儿不敢再多嘴了,求郡主别赶我回王府,杏儿愿意一辈户服侍郡主。”
欢欢忙拉杏儿起身,话语里也有说不出的烦心,“杏儿,我不愿责怪你,也不想对你凶,这是我自已的事,谁也帮不上忙,你明白吗?就让我自己去作决定吧!”
杏儿只是点点头,她真是帮不上忙的!
欢欢的眼光又看向墙外,心中期待悦耳的树笛声响起。
欢欢就这般,提着一颗心,眼巴巴地等待,一直等到了黄昏:天色暗了下来,月儿升起,天空也出现了一颗颗闪亮的昆星,树笛声仍是没有响起。
叶浪没有来,他失约了。
这情形让欢欢高昂的一颗心非但没有冷却,反倒是更担心了。
叶浪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一定会来!不知他出了什么事?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天啊,真令人担心,而她又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真是急死人了。
杏儿忍不住出声劝郡主,“郡主,别等了,你看看,天都黑了,他不会来了,山上风大,郡主还是回房吧,免得着凉了。”
桃儿这时才明白,原来郡主是在等人,莫怪都不肯离开后花园,但那个人也太奇怪了,要来拜访郡主怎不经由大门通报,还要郡主在这里等他,难道他要从后门进来吗?
“郡主,你等的是谁啊?让他走大门不就得了,何必留在这儿苦等呢?”
欢欢摇头,诏气肯定地说:“不,我要留在这里等他,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郡主,不如我们先回前厅用膳,晚膳后再来等人好不好?”杏儿看郡主不肯放弃等人,只能劝郡主先用膳。
“我不饿,不想吃,你们若饿,就先下去用膳好了。”欢欢挥挥手攘她们退下,自己是丝毫都不想移动。
“郡主不吃饭怎么行呢?这么好了,我们找人轮流在这里等,若郡主等的人来了,再让人告诉郡主,那郡主就可以安心休息了。”桃儿自作聪明的提出意见,还自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呢!
欢欢还是不愿离开,“不,我要亲自等他,无论如何,一定要等到他来为止。”
她非常坚持。
“那奴婢们就将晚膳端来追儿。郡主,饭是一定要吃的,不可以饿坏身子,如此才有力气等人,不是吗?”杏儿直为郡主的痴心叫屈,叶浪是在戏弄郡主吗?约了郡主自己却失约,让郡主在此痴痴地等他,真是可恶的男人。
但是郡主如此痴心,唉!杏儿忍不住叹息了。
怎知这厢望眼欲穿,那边也是心焦如焚。
※ ※ ※
叶敬的气喘又犯了!一早身子就不对劲了,他忍着不说,不想再连累儿子。
直到晌午,叶浪为父亲送午膳时,喊了爹许多声都未听到回话,翻过爹的身子后才发觉事态严重。
他急着扳开爹的牙关,将保命丹喂爹存下,再背起爹,步履如飞的赶往城里找大夫。
叶浪脚步不停,一口气直奔药堂,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两求大夫救命。
他紧绷着脸,表情冷肃得骇人,心情随着大夫在爹身上施针而起伏不定,不知爹能否撑得过去?他只能祁求上苍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叶敬终是渡过危险,醒了过来。
“太好了,你可醒了,这几天药和补品要按时吃,小心保护就可以,不会有大碍的。”大夫为叶敬把脉之后,松了口气地交代着。
“唉!我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何苦再花银子救我呢?”叶敬看着儿子,叹了口气。
“爹,您别说了,孩儿不会放弃的,您是孩儿唯一的亲人了,孩儿说什么也不会不管您的。”叶浪握着爹的手,清楚肯定的回答父亲。
叶敬只能摇头,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叶浪拿了药和补品,和大夫结了账,不够的银两他允诺会在两天内补齐,复又背起了父亲回家。
“我们欠了药堂多少钱了?”叶敬为医药费担心。
叶浪背着父亲,脚步沉稳的慢慢走回家,他笑着要父亲安心,“爹,不过是小钱而已,孩儿明儿个猎些山兽卖就可以还清了。”
“真是难为你了。从小给你话名师学武、练箭,原是让你强身用的,哪知会使你沦落到靠武力打猎维生呢!是爹交错了朋友,引祸上身,才导致灭门之祸,否则以你堂堂的世家公子身分,何用隐姓埋名,过得如此落魄狼狈呢?”叶敬想起了痛苦的记忆,不禁深深自责,恨不得以死谢罪。
叶浪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住伤悲,故作轻快的回答:“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孩儿终会让列相列宗沉冤昭雪的,会恢复我们家的声望,让爹能无愧于祖宗。”
“我是不可能无愧于祖宗了,只希望我死后,在碧落黄泉之下,祖宗会原谅我这个败家子。浪儿,爹同意你去报仇,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卫迟家只剩下你这一脉了,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否则爹就算死了也是无颜面对祖先。”叶敬关心的嘱咐,他明白儿子迟迟未去找仇人报复,就是因为不放心他的病,但想到儿子孤身一人要去面对权大势大的仇家,他如何能放得下心呢?
“爹,别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大夫交代您要放宽心养病,才会好得快,感伤的过去就别再想了。爹,您饿了吗?孩儿这就加快脚步回家,我们回家吃饭吧。”
叶浪催动内力,加快了步伐。
叶敬也不想再引起儿子伤心,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家吃饭。”
寂静的山路上,子背父的身影有起来温馨却又透着凄凉,天上的月光好心地为这对父子引路,让他们能平安回家。
※ ※ ※
该去吗?去还是不去?她会等他吗?这么晚了,她真的还在等他吗?叶浪看着窗外的月儿,心中挣扎着。
昨儿个他只是随口丢下一句会再见面的话,不知她是否当真?就算是当真了,现已二更天,他还没出现,想她大概也不会等他到现在吧?
心虽这么想,但他却好想见她,在经过今天这般令他筋疲力竭的事件后,他只想抱着她倾诉心中的苦,攘她的温柔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但是,她会等他吗?
犹豫了好半晌,叶浪还是大步的走出屋子。去看看吧,如果他吹了树笛声而她没出来,他便不再打扰她了。
来到昨日的树下,看着眼前的灰色石墙,叶浪摘了片树叶,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欢欢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用晚膳,杏儿和桃儿虽没说话,但她能感到丫鬟们想劝她又不敢开口的情绪。
草草用完了晚膳,欢欢没让两个丫鬟再为难,自动离开后花园回房,沐浴更衣后便上床休息。
杏儿和桃儿见郡主回心转意,不再枯等了,也高兴的服侍郡主休息。等郡主睡了,两人才回房。
欢欢等两个丫鬟都离开了,才又起身梳妆,换了套紫色外出服,将头发松松缩起,仍用紫玉钗固定。
她没有上胭脂,镜里的女子一脸的素净,水灵灵的大眼、浅粉红的心嘴,比涂了胭脂史让人心动,叶浪会喜欢她这模样的。
放下梳子,她悄声走出房间,急急奔向后花园,避开巡逻的守卫,她偷偷打开后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