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助公益?”听着金采燕细说邢权宙的大爱表现,童妍葳眼中很迷惘:“反正啊,在我感觉,邢权宙是真心在回报社会,本性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呵,你跟他好像很熟?”童妍葳失笑,揶揄道:“一再为他背书挂保证,该不会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吧?”
“天地良心呀,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只是他长得这么帅又有钱,这么迷人的男人,我只会想到他的好处而已,至于坏处就当作没看见罗。”
“帅气又多金的优秀男确实令人难以招架。”
金采燕说得对,童妍葳决定暂时不去想他的坏,这样她的心情或许会好过些。
只要不忆起他对童家的所做所为,在两人面对面、平静谈话的时刻,童妍葳确实也感觉他有和善的一面,特别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温暖得像冬天的太阳。
她宁可记住他温暖的时候,记住他温柔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这样,她受的伤会轻一些,少痛一些。
“咳,上回我跟你提的事,你还记得吧?”
“什么事啊?奶奶。”
明知道老人家爱唠叨,但为了尽孝,邢权宙还是起了个大早,陪邢老太太共进早餐。
“哼!瞧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气得放下筷子,邢老太太斥责:“早提醒过你,你母亲的忌日就到了,我要你千万别忘了去给她上香祭拜一下,结果呢?你去了没?哼!不孝子!”
“奶奶,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是真的事情太忙忘记了。”自知理亏,邢权宙的声量小了很多。
“哼!愈来愈不像话了,连自己母亲的忌日也敢忘!你这臭小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气死我了!”
邢老太太的身子已在不若从前,生起气来深身左右摇晃,像是要爆炸的样子。
“奶奶,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奶奶,你消消气,我会特地找一天上山去向我妈赔罪,这样总可以了吧?”
“哼!如果没有心,光是空着一副躯壳去有什么用?我要是你妈,也不想见你!”
“奶奶……”
很少见奶奶盛怒到无法控制的邢权宙有点紧张了,他一再安抚老人家:“奶奶,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待您的,您放心。”
“呸!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邢权宙愈说愈让老人家更生气,邢老太太哀怨道:“你妈在我们家只有辛苦的份儿,后面好日子也没享受到,偏偏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唉,云荷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奶奶,我妈她……您难道不知道她曾经对不起爸爸,为什么您一直对她这么好?我实在不懂。”
当年母亲虽然是为了拯救父亲的事业,不得不臣服在童震雄的淫威下,但是根据征信社的调查,在父亲事业逐渐稳定后,母亲却没有断绝与童震雄之间的往来,甚至还因此导致童震雄的妻子,因为丈夫的背叛而大受刺激,最后失智住进了安养院。
所以邢权宙不了解奶奶为何对一个曾经出轨的媳妇如此疼惜包容?
要是一般的婆婆绝对容不下这种媳妇的,可是,从小他没听过奶奶说过半句母亲的不是,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说!”
老太太举起拐杖,气得要往邢权宙身上敲下去,“不准说你妈的坏话!云荷是个好女人,她是我的好媳妇,也是你的好妈妈,以后你再敢说一句浑话,我就狠狠修理你!”
“奶奶,你息怒。”躲过老奶奶挥舞的拐杖,邢权宙赶紧求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绝不再说了,您别气了嘛。”
“哼!我管不了你了。”邢老太太气呼呼的一边咒骂,一边走回房里,“我老了,管不动你,还是叫你老爸来管你吧。”
“啊?爸爸?”讶异地微张口,邢权宙想着:老爸早就不管事了啊。
十分钟过后,管家拿着无线电话过来,恭敬道:“少爷,老爷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
“喂?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奶奶气成这样?”
“爸,您近来过得好吗?”很久没听到父亲的声音,隔着话筒感觉有些陌生。
十年前把生意交给儿子之后,邢力宇就跟以前跑船的好朋友到南半球买下大片农场,逍遥过起与牛羊为伍的放牧生活,不再管事了。
“哼!如果您不惹奶奶生气,我会过得更好。”邢力宇老成厚实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独子的耳膜,“你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奶奶气到要打电话来跟我告状。”
“唉,只不过是一点小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忘了你母亲的忌日,这可不是小事。”
“爸爸,我……”他无法开口说说,对母亲仍有心结疙瘩,他很难单独面对她,即使是牌位。
“我早说过了,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她永远是你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事实。”邢力宇大声道。
“够了!”邢权宙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不满反击,“打从我小时候开始,你们就用这句话来堵我!一直到现在,你跟奶奶还是继续用这句话堵我,这算什么?想一直把我当成不知是非对错的三岁小孩吗?要我去怀念一个曾经背叛丈夫儿子的母亲,我做不到!”
“唉,大人的事情……”邢力宇无力低喃,无从解释,“大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妈妈她,她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不得已?鬼话!根本是鬼话!我会好好算这笔帐的。”
“闭嘴!你这自以为是的死兔崽子!好好的总裁日子不过,有时间不去把马子好好给我娶妻生子,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你是打算把我和奶奶气死才甘愿吗?”邢力宇不客气质问:“我问你,童家石材公司的事,还有童振雄的失踪,这该不是你干的好事吧?”
“这……”他愣了愣,没料到远在南半球的老爸消息竟然这么灵通,邢权宙思索了一会儿,解释:“做生意就是如此,有利可图就做了,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什么都不知道。”邢力宇火气不小,“威远不差那一点小生意。”
“爸,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这事儿您就别再过问了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想蒙混过去,既然邢家已由他掌权,不该再让父亲费心。
“不成!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邢力宇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儿子,追问道:“你是不是还动了童家的女儿?”
“爸,这是我个人的私事。”邢权宙冷冷答道:“我已经成年了,私事部分不需要向您报备。”
面对儿子的冥顽不灵,邢力宇无奈地长长吐了口气,“唉,既然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你又何苦进来淌这浑水呢?儿子呀,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就付!”邢权宙说得义愤填膺,“你可以忍受这口鸟气,但我忍不了!我一定要姓童的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爸,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知道分寸。”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邢力宇啐道:“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绝对不会后悔。”邢权宙肯定不已,“不让该付出代价的童震雄吃点苦头,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我跟奶奶都不计较这些事了,为什么你要耿耿于怀?”邢力宇再度无奈叹息:“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啊,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