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王爷的私房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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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简煜丰想岔了。

  她在暗指许莘吗?她心底还是在意他,喜欢他,即使许莘娶她入门的目的是害她?她也像外面的女子一般迂腐,认定好女不嫁二男,好马不配双鞍,宁可将错就错?

  谨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感觉得到他的肌肉紧绷,她叹一口气,自是交浅言深了,为化解尴尬,她只好假装没发现异状,转个话题。

  “你有没有好好逛过桃花村?那可是个好地方,桃花村之所以叫做桃花村,是因为家家户户门前门后都种上几株桃花,每到春天,桃花怒放盛艳……”

  “京城达官贵人太多,咱不爱凑这热闹,还是窝在老家的好,地方大、风光好,连人物都要明媚几分……”

  “秋日里的山林最好看,那漫山的枫树像嫩起一从从的火焰,山林后头有一大片的湖水,湖里的鱼多到就是拿鱼竿也能戳中……”她说了一堆又一堆的话,他都不再应声,直到他一扯缰绳,马儿一阵嘶鸣后停下。他翻身下马,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到了吗?”她出声相询。

  “到了。”

  “这里是哪里?”

  他没回答,却牵起她的手、扶着她的腰,缓慢向前步行,他很仔细,没让她磕着碰着。

  回握他的手,她又出现安心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很糟糕,知道这种心态不正常,哥哥总说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日后定要吃大亏,可她没办法啊,别人只要待她三分好,她便习惯还人十分真诚。是的,她没忘记今日之苦,简煜丰是始作俑者,但是……他的手心很宽、很大,很温暧,温暧得将她所有害怕驱逐出境,而他的胸怀很舒服,很窝心,让她想要一再依偎。

  他们终于在一棵树下站定,他松开她的手,说:“等等。”

  她等了,安安静静地等,风从她耳边吹过,勾起几缕发丝,不明所以地,她觉得这风很熟悉,像是相识己久的老朋友。

  他回来了,勾起她的下巴,命令:“张开嘴。”

  她乖乖依言做了,他往她嘴里塞进东西,牙齿轻轻一咬,那是……记忆中幸福的味。

  酸酸的、甜甜的,让她舍不得咽下的味进。

  他在她耳畔低语,“你夸张了,桑葚的滋味没有你形容得那么好,你肯定是好东西吃得太少。”

  谨容仰头,对着他笑,“我是喝药长大的,桑葚于我而言,己经是天界蟠桃。”

  她的话轻易地挑起他的心疼,他说:“下次,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问:“什么好吃的?”

  “天香楼的豆瓣鱼和麻辣花椒鸡,万金楼的佛跳墙和咸酥虾,飘香馆的香酥鸽子,七里香的京酱牛肉,佛跳墙……”他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评点着,她听着听着,口水直流。“原来裕亲王爷是个纨绔,什么地方都吃过。”

  “何止吃过,玩过的她方更不少,下回带你去。”

  看她一脸的雀跃,他心底微涩,如果他的法子无用,说不定接下来的日子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疼痛辗转中等待生命逝去。

  可谨容却没想到那里,徐徐微风吹过来,她想起那年,想起哥哥,脸上带着恬淡幸福的微笑。

  简煜丰喜欢她这号表情,好像天底下没有事值得她忧心。

  “你在笑什么?”他问,不知不觉间,总是冷凝的脸上露出笑颜。

  “我馋了,饿了,都是被你引的。”

  闻言,他大笑,握住她的手,他们继续缓步慢行,没有太多的交谈,只是任山风在他们身旁喧哗嬉戏。

  张眼,四周静悄悄的,不是黑夜,但谨容眼前只有一片黑。

  她轻轻摸上自己的右手,指尖处一碰便微微发痛,她看不见,但可以猜得出,那里应该己经满布灰败的暗褐色,也许脚趾也开始出现相同的症状。

  再不久,那个暗褐色将慢慢往上升,直到占据手臂以及两条腿。

  然后风一吹就痛,人一碰就痛,她不能走路,不能下地,不能拿东西,不能做事,便是翻一页书、也会让她痛得跳牙咧嘴,于是她成为名符其实的豆腐西施一像豆腐一样易碎的西施。

  这回,她睡了几天?四天?五天?或者更久……她不想去追究。

  外头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那女子的声音不是红儿,绿儿,更不是青竹,那不是她认得的任何一个人。

  那人说:“何姑娘不好吗?听说她吐不少血?”下一刻,谨容知道她的身分,因为她听见许莘的声音。

  他说:“钰荷,你不要想太多,赶紧把身子养好才重要,否则怎么还谨容的这个情分。”情分?谨容真想放声大笑,这情分不是她想给的,是他们逼着迫着硬要她挤出来的。

  唉,真的不必口口声声感激她的恩惠,不必给她冠上圣人名号,她不想摆出一脸圣洁,因为她并没有这样伟大啊。

  不过,她对许莘的恨的确淡了,也许是因为事己至此再无法挽回,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很慷慨大方,把家当全捧到她手上。

  那次她摸着许莘送来的珍宝,满意地夸他两句,没想到简煜丰一进门,就狠狠戳她两下额头,冷笑骂道:“你笨哪,人家拿你当姨娘呢,姨娘的东西是谁的?全是主子的,不过是暂时寄放,好让你多几分心甘情愿,当过路财神还那么乐?”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说:“我这不是在为自己治病吗?”

  “治什么?”

  “眼睛哪,见钱眼开,说不定对着它们多看几眼,我又能看得见了。”他笑她苦中作乐,她说这是人生几何。

  他笑她傻,她说这叫难得糊涂。

  他说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嘴巴可用。

  她说她还没尝过他说的珍撰佳肴,嘴巴当然还得继续使、不能病呢。

  他们成天斗嘴,青竹都私下说:“王爷在主子跟前简直是变了个人,至于那位郡主娘娘……”

  谨容天天听着红儿,绿儿说她的好话,什么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什么心地厚道,秉性纯良,被人重复洗脑,她很难不在心底帮那高贵的郡主画张仙女下凡图。恨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级美人儿?她还没这等本领。

  “何姑娘恨我的,对吧?若有人这样待我,你们肯定不会饶过的,对吧?”

  几乎是同时出口,简煜丰和许莘双双应了声“对”,可应答完又觉得不妥,简煜丰补上话,“别担心,容儿不会恨你的。”骗子!她哪不会恨,她痛得咬牙切齿时,就恨到想啃郡主肉,喝郡主场。谨容轻哼。

  “为什么?我让她吃那么多的苦头,换成我,我一定恨的。”

  “我给了容儿三万两银子,也帮她安顿济民堂和桃花村村民,而许莘几乎把全部的家当全搬到她面前,我们己经尽全力弥补她。”说谎!三万两是银货两讫,许莘的家当是过路财神,这算“尽全力”弥补?

  “这样她就不会生我的气吗?”她的声音很甜很柔很软也很嗲,听得人骨头酥茫茫。

  “是。”又是一次的异口同声。

  他们说“是”,谨容心底想的也是一个字,不过那个字是……哼,“太好了,我太高兴了。何姑娘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姑娘。”

  听着他们的对话,谨容忍不住想翻白眼,如果她还能翻的话。这样就信了?是假天真还是真傻蛋,随随便便几句话便哄骗过去。

  “钰荷,你先回去吧,容儿还没醒,她需要睡多一点才能养足体力。”

  “知道了,如果何姑娘醒来,煜丰哥哥一定要告诉她,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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