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王爷的私房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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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以为会见到一个满脸阴郁、满怀仇恨的女子,却没想到眼前的何姑娘是一脸的平和温善,听见她低咳两声,虽看不见她的脸色,可是一句“夫人,僭越了”,就替她号起脉,眉头微蹙、表情认真,然后念了一串药单要儿子去抓药。

  如果何姑娘看得到,定会看见儿子满眼的嘲弄,那药啊儿子早开过好几回,只是她不在意,爱喝不喝的,心里想着,及正咳那么久也没事儿……

  “夫人,您别轻忽这病症,大病都是从小症状出来的,您先喝个几帖,我知道这药不好入口,这两天我让济民堂制药丸的大叔来一趟,请他把药和了蜜制成丸,届时就好吃得多了。”及正济民堂在她家儿子名下,为母尽孝是儿子本分,花点人力,耗点碎银应该的。

  简煜丰问:“这药可以制成丸剂?”

  “让我和大叔讨论讨论,应该不成问题。”她半偏着头,认真想。

  “太好了,你要是能办成这一桩,我记你大功一件。”

  为了母亲不爱喝药这回事,他苦恼甚久,旁人他还可以恐吓几声,爱喝不喝随人意,可碰上自己的母亲,哄也不成,吓也不成,他都快没辙了。

  瞧,女儿就是比儿子好,才第一次见面呢,人家就对她的身子上心,还会换着法子哄她进药,哪像儿子硬邦邦的只会给她摆脸色看,好像她不是娘,他才是作主的人。

  秦氏和和气气地拉起谨容,笑问:“我可以喊你容儿吗?”

  想起谨容对淑妃说的那篇以直报直,以德报德,秦氏笑得益发温柔亲切,可不是吗,过去她为贤良两字吃过多少亏,差点儿连自己和煜儿的命都赔上去,她虽然劝着儿子为前途大周着想,可是替简煜谦求情,他心底怎么会没有恨?

  而容儿却是寥寥教语,便把自己的心思给说得通透呀。

  “当然好,爹娘也是这般唤我的。”

  “容儿,疗毒这件事是煜儿做的不厚进,你心底恨吗?”

  “恨的。”谨容想也不想便回答,这样的直白性子倒让秦氏有几分讶异,这话还是当着儿子面前说的呢,她悄悄地挪了目光向儿子望去,见他一脸的无所谓,好像那句恨不是什么大事。

  不消多久,谨容又接起下句,“可我不能为了恨王爷便让自己难受呀,天天恨着,恨到自己面目狰狞多不划算。”

  简煜丰接下她的话,取笑道:“娘,您放心,她生肖是鼹鼠,拨了两把土在头上就以为天下太平,她这人有恨有气也不长久。”

  秦氏看着两人的相处,忍不住眼角含笑,他们看起来很熟稳呢,还可以一搭一唱,说说闹闹。

  秦氏舰了儿子一眼,说:“你这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夫人,王爷可没得半分便宜哪。”

  “怎么说?”

  “王爷快马奔腾四处为我寻药的时候,我在吃吃闹闹、玩玩笑笑,王爷花尽心思在想解毒法子、夜不成寐时,我在睡觉,睡不着时还有青竹在耳边同我说故事。他历经风霜,我却安闲适意,如果我的身子一日没治好,他就得费一日心思,说到底还是我占便宜。”

  竟有这样的说法?她对这丫头服气了。

  “好,是个宽厚的,也不晓日后有哪个有福的男子能得了这样一位好姑娘。”一边说着,她偷偷瞧儿子,简煜丰装作不懂,别开头。

  谨容大方一笑,说道:“可不是嘛,肯定得烧过七世好香,才有机会到我跟前排队。”她的话逗得秦氏乐不传,笑得腰都疼了。“这些日子在侯府还住得习惯?吴氏没再给你使绊子吧。”

  现在吟松居里里外外都是裕亲王府的人,还有个门神姜成守在最前面,吴氏想使绊子怕是有困难,何况光是应付侯爷和方姨娘那边,她肯定也手忙脚乱了,哪有空修理自己这号小人物。

  谨容摇头道:“侯爷夫人忙,只有王爷和世子爷会造访吟松居。”

  “钰荷那丫头没亲自去感激你这位救命恩人?”

  “听说来过的,只是我睡下了,就没扰醒。”

  哼,一次没见着,不能再去一次?如果是真心感激,多跑几趟也成,何况每次取血那景况,她光是听着都觉得凄凉,那丫头就半点不动容?好硬的心肠,难不成以为是容儿欠了她,得受这等罪?别人还不好说,钰荷啊,不过是摆摆样子,她那性子自己从小看大的,能不清楚?偏偏许莘和煜儿眼睛都给迷住,只看得见她的柔弱。男人哪,就算有满心丘壑也弄不懂女人心底的弯弯绕绕。

  “听煜儿说,再过不久你就可以离开侯府,到时你搬过来陪我,行不?我先帮你把屋子,丫头都给备下?”

  谨容想也不想,便应承下来。“好啊,谢谢夫人。”

  发现手脚没有出现想像中的灰黑色后,对于未来她重新燃起希望,正好,可以藉机把许莘送过来的东西一样样收妥整好往裕亲王府拾,就算气不死吴氏,给她添添堵也不赖。

  她啊,落井下石这回事,在行的呢。

  谨容留下来吃饭,但她是“瞎了”,只能扒碗里的饭菜。

  照理说,该是晚辈帮长辈布菜,但秦氏殷勤得很,谨容才吃一口,她立即又补进一筷子,她没把话说透,可态度摆得明明白白,她就是想当那个有福男人的阿娘啦。

  饭后她们又聊上一段。

  秦氏对她说起那段流落在外的过去,谨容听得非常认真,那是多数名门贵妇看不起的事情,于秦氏而言却是骄傲自负的经历。

  她没倚仗丈夫,单靠自己的能耐便教养出一个优秀儿子,说服十几个匪类重当良民,一支昂贵的簪子换一个小店铺,也亏得她大胆和那群土匪肯苦干,几年下来,粮米铺子,布庄,酒楼……一间开过一间。目不识丁的土匪在她的教导下,人人都能认上字,念过几本书,一把算盘敲得叮当响,摇身一变成了各铺子的大掌柜,然后成家立业各拥一片天。

  他们每回想起拿徐亨平好处,大胆劫掠裕亲王妃的大当家,心底总不胜啼嘘,如今大当家坟上枯草怕是比人高了吧,也不禁庆幸自己是跟对了李墨,更庆幸秦氏是个巾幡女子。

  谨容和秦氏一样,也是领着村民脐手服足创立济民堂,那中间的辛苦,岂能为外人道。

  她们有相似的经历,说起话来更投机,像断不了似的。

  简煜丰坐在一旁,表面上是在看书,但耳朵竖着,眼睛开着,Bt不时向母亲和谨容投去一眼,突然一个不小心,他发现在母亲转身拿帐册时,谨容茫然下垂的眼睛拾起,晶亮的目光对上母亲的背影,脸上的笑,Sff得像熟透的果子,而眼底的狡黯像只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

  心底一阵激动,连忙垂眸,他把视线转回书册里,却抑不住嘴角的淡淡笑意,这丫头啊,坏,可……坏得真可爱。

  这天的气氛很好,秦氏己经很久没这般兴致高昂过,而谨容满脸的崇拜以及兴致勃勃的追问,更让她心花朵朵开。

  夜里,简煜丰送谨容回去后,秦氏派人守在王府门口,他一回来就被请了过去。

  秦氏看着他,笑得满脸张扬,二话不说开口道:“这媳妇,我要了!”

  张钰荷来了,这回事先探听了,确定谨容没歇下才过来的。

  脚步微乱,脸上绷紧,她不开心,不对,她是生气,气到快死掉了!她一宿没睡,眼底透着红丝,她真想抓起谨容大骂几声,可是娘教过,要同人谈判不能先发火,否则还没开口就先输一半。于是进门前,她先饱饱地吸上几口气,压下隐隐上升的怒气才提裙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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