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正雍冷冷盯着她灿烂的笑容,内敛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探头探脑,形迹可疑是吗?\"他开口询问旁边的士兵。
\"是,我们几个人都看见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在追纸鸢!\"
\"追纸鸢?那纸鸢呢?\"
\"在……\"乔影儿赶紧抬头东张西望,但是经过这么一耽搁,哪还看得到什么纸鸢的踪影?
盯着她那冷汗涔涔、哑口无言的模样,司徒正雍的黑眸瞬间冷了几分。
对于蛮人,他一向冷酷严厉,毫不留情,因为心软只会造成自己人的死伤,可比起那些虎视眈眈的蛮人,他更痛恨通敌叛国的奸细。
倘若这女人真的是奸细,那她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把她带到将军府,我要亲自审问。\"
\"是!\"
乔影儿瞪大了眼,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要审问她?
怎么会这样?
第2章(1)
\"走快点!\"
几名士兵粗鲁地推着乔影儿,催她加快脚步。
对于奸细,他们一向深恶痛绝,所以即使乔影儿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们还是完全没有怜香惜玉那一套,没将她拖在地上走就不错了。
他们一路又推又赶的,将乔影儿抓进了将军府,就见先行骑马回府的司徒正雍已坐在大厅中等着。
\"将军,奸细已经带到!\"
\"我不是奸细!\"
乔影儿又急又气又怕地嚷着,但没人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司徒正雍瞥了她一眼,俊脸严峻如冰。
\"把她留下,你们回去吧。\"
\"是!\"
士兵粗鲁地一推,乔影儿娇小的身子立刻跌趴在地。
她疼得皱起眉头,试着想起身,却因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而动作艰难。挣扎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司徒正雍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半点怜悯。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开口询问,嗓音冷冽。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百姓,不是什么奸细!\"
\"那你为什么靠近军营,还鬼鬼祟祟的?\"
\"我没有鬼鬼祟祟!我真的是因为一心想追回纸鸢,才会没注意到自己靠近了军营。\"乔影儿解释道:\"我本来和我弟弟虎儿一块儿在玩纸鸢,想不到纸鸢断了线,我只好赶紧去追,看看能不能捡回来。\"
\"你以为凭你能追得到飞走的纸鸢?\"司徒正雍冷哼了声,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说词。
深秋时,蟠龙城的风势总是特别强劲,断了线的纸鸢一下就飞远了,凭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想要追回来?
她若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愚蠢了,再不然……就是这一切都只是她为了脱罪而编造出来的借口!
\"就算机会渺茫,我也一定要试试看啊!\"乔影儿一脸认真地答道。
她知道捡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别说那只纸鸢极有可能会飞不见,就算它幸运地被树梢或是屋檐给勾住了,她也没法儿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捡的。
但是……
\"这只纸鸢是邻家大叔好心做给虎儿的,他玩得好开心,一看到纸鸢断线飞走,他哭得伤心极了,我怎么忍心着他那么难过?所以就算捡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我也不能放弃。\"
由于娘的体质不易受孕,当年生下她之后,一直没有再传出喜讯,原本爹娘都已经死心了,想不到隔了好几年终于又怀上了一胎,生下了虎儿。
虎儿从小就很乖巧可爱,而她也对这个跟自己差了十岁的弟弟疼爱有加,有什么好吃的一定要让给弟弟吃。
一想到弟弟刚才嚎啕大哭的模样,乔影儿就不由得一阵心疼,同时也不禁担心她一直没回去,虎儿会不会还哭个不停?娘会不会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
司徒正雍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将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暗中思忖着她话中的真实性有几分。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乔影儿一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但还是乖乖地回答。
\"我想……应该是那些意图进犯的蛮人吧?\"
\"不是。\"
咦?不是?乔影儿有些讶异。
\"那将军最痛恨的是什么?\"
\"我最痛恨明明是汉人,却当起通敌叛国的奸细!\"
他那阴鸷冰冷的语气,让乔影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奸细!真的不是!\"
\"但那几名士兵言之凿凿地指控你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我真的没有!\"
司徒正雍忽然起身,缓缓踱到她的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乔影儿被迫与他目光相对,纤细的身子紧张得颤抖不己。
\"你如果现在坦承一切,并把蛮人的阴谋诡计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再有欺瞒……\"原本捏着她下巴的大掌缓缓下滑,改而掐住她的颈子。\"对于叛国的奸细,我绝不留情!\"
他蓦地收拢手指,让她尝到痛苦的滋味。
乔影儿惊恐地瞪大了眼,颈子传来剧烈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呼息,也让她难受得无法说话,只能拼命地摇头。
这男人好可怕,明明看起来是个俊美尊贵的人,浑身却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私不会称呼他为\"修罗将军\"了。
他已经用实际的行动让她明白——倘若她真的是奸细,就算她是女人他也照杀不误。而且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过了一会儿,司徒正雍终于松手,乔影儿立刻跌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气。
\"我……我真的……不是奸细……\"虽然喉咙痛得难受,但她还是努力要澄清自己的清白。
司徒正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靠什么维生?\"
\"我叫乔影儿,住在城南一间烧饼铺子的隔壁。家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娘和弟弟。我娘身子骨不好,所以我平时就靠着帮人洗洗衣服,贴补家用。\"她乖乖回答。
\"你说你有个弟弟,是为了他而追纸鸢的,你刚才叫他虎儿,所以他的名字是乔虎儿,是吗?\"
乔影儿一僵,眼底浮现紧张与不安。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起虎儿的事情?
司徒正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突地扬声喝道:\"来人啦!\"
两名守卫立刻走进大厅,恭敬地问:\"将军有何吩咐?\"
\"把这女人关进牢里,然后到城南烧饼铺子的隔壁,去把她弟弟乔虎儿带来,一起关进牢里去!\"司徒正雍命令道。他不想将体弱的妇人抓进牢里,因此只命人将她的弟弟抓过来。
乔影儿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也立刻刷白。
\"不!不!你为什么要抓我弟弟?他是无辜的!你要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虎儿!\"
司徒正雍没理会她心急如焚的呼喊,叱喝道:\"带下去!\"
\"是!\"
一名守卫立刻上前拉起乔影儿,将挣扎不休的她强硬地带走,另一名守卫则转身去执行将军刚交代下来的任务。
\"不!别抓虎儿!别伤害他!求求你不要啊——\"
即使已被抓出大厅,可乔影儿那一声声焦急的叫喊声仍是传进了司徒正雍的耳里。
一想起她那急于保护弟弟的态度,司徒正雍冷峻的面容倏地一沉,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妹妹司徒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