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只是觉得你穿着西装扛着摊架的样子,肯定很吸引目光。”
可恶,他就知道!
触及他锐利得像是要杀人的眼神后,她乖乖收起笑容,动作敏捷的开始帮他把每一样点心都装进可爱的特制纸盒里,可又忍不住扬着嘴角,因害怕再次惹怒他,只好扭曲着嘴角强行忍住。
龚司浚当然注意到她那颜面神经失调、嘴角抽搐的表情,要不是担心自己会一时失控掐死她,搞砸整个计划,他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终于,摊子上的甜点清空了,人也该乖乖跟他走了。
“你住哪?东西收一收,我送你回去。快点,我有事要跟你谈谈。”他受够她不停发愣,现在时间很紧急。
他要跟她谈什么?他们之间除了九百块的债务,能谈的恐怕不多。难不成他要跟她谈甜点?等等,该不会是想请她帮忙制作甜点吧?那他可真是找对人了!何乐霏仿佛看见新台币在跟她招手。
“等我一下,马上好。”事关生意,何乐霏赶紧收拾剩下的东西,乖乖尾随离去。
再者,他还自愿送她回家,她也正好省了捷运的车资,算是小赚一笔。
嘿嘿,贪财贪财!
拎着生财工具,何乐霏喜孜孜的坐上车子。
“你肚子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想要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刚驶离喧闹的东区,驾驶座上的龚司浚便问。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居然问她饿不饿、渴不渴的,让她有点不习惯,忍不住纳闷的看了他一眼。
“哑巴啊,干嘛不回答?”
“我不饿也不渴,谢谢。”她冷下脸,才刚说他善良,跩个二五八万的性子又发作了。
“那我们就直接在车上谈。”说完,他转动方向盘,车子旋即在路旁的停车格里停下。
好好好,车上谈就车上谈,只要可以赚钱,蹲在路边也可以谈,何乐霏才刚要拿出纸笔好记载他老大的订单细目,耳边便响起他低沉的嗓音--
“我想请你假扮一个人,跟我回家去见我母亲。”
“啥?”何乐霏的下巴掉了下来。他不是想和她谈甜点生意,居然是要她去假扮别人?这、这、这……她脑中闪过某个电视情节,“你不会是要我假扮你的女朋友吧?”
但他明明长这么帅,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找人假冒身份应付他母亲,敢情他是同性恋?
何乐霏痛心疾首问天公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天理啊?长得这么出色抢眼的男人居然喜欢男人,这教所有形单影只的女孩情何以堪?
“你在想什么?”龚司浚当场傻眼,俊容出现裂痕轻斥。
“难道不是吗?”她瞬也不瞬的瞅着冒火的他。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情差到需要请你假扮我女朋友?”
他可是被一大堆行星围绕的太阳啊!再说,这女人凭什么以为她有那种姿色假扮他的女朋友?
“你行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长得帅气的男人未必喜欢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解的皱起眉。
“不要逞强了,喜欢男人不是你的错。”她怜悯而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龚司浚感觉额侧的青筋正在暴突,激动贲张的只怕随时要撑破他的皮肤。
“何乐霏,是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了?”
“你不是要我假扮别人,好跟你回家见你母亲?”
他沉痛的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我是要你假扮一个人,但不是要你假扮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是因为喜欢男人才没有女朋友,请你不要胡说八道,也不要侮辱我的眼光!”
咦,说这什么话?她何乐霏长得也不赖啊,还有一身制作甜点的好手艺,是未来的新世代甜点女王,哪里配不上他了?
是啊,他穿着知名品牌的手工西服,开着昂贵的百万名车,可她何乐霏也是千金小姐来着!呃……好吧,曾经是。
“先生,这好像不是求人帮忙该有的口气吧?”她好心提醒他别太超过。
龚司浚忍住骂人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恕我失言。但我真的不是想找你假扮我女朋友,我是要请你冒充我母亲友人的女儿,去见我母亲一面。”
“冒充你母亲友人的女儿?等等,我又不是演员,最好演技有好到可以去冒充别人啦。再说,这是欺骗的行为,不行不行,这事你找别人,我不要。”她听了连忙摇头,急着开门下车。
还没有谁敢在他话说一半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落跑,她真是史上第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真正的何乐霏,他需要出此下策吗?
龚司浚一把拉住她--
何乐霏被那炙热的温度与强势的力道吓了一跳,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帅气脸庞的同时,不争气的心居然卜通卜通狂跳个不停。
她抵抗力未免太弱了,遇到长得像太阳的男人居然就招架不住,她怀疑他在漏电,以至于被紧紧握住的手腕一阵酥麻,像有电流通过似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喔。”她能说不吗?不敢再看他一眼,她只好别过头偷偷吁了口气。
第4章(1)
压下满腹的鸟气,龚司浚索性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她娓娓道来,包括寻人失败,包括他为什么需要她的帮忙。
“所以,你是因为一直找不到那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女孩,又担心你母亲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不得以才找我去冒充?”
看不出来这跩兮兮的男人居然有颗孝顺的心,她对他的好感顿时急速窜升。
“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谢酬,不会让你做白工的。”他一脸诚恳道。
啊,什么话,她何乐霏是那种势利鬼吗?别说他正用两只诚恳的眼睛这样瞅着她教人难以拒绝,何况他还是为了他母亲。
“现在不是谢酬的问题,你母亲应该见过对方的模样,我又没易容术,怎么可能冒充?”她理智尚存的提醒。
“就算见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霏霏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爸妈离开台湾,这中间十多年我们全都没再见过她,再说,女大十八变,谁知道她现在长得是圆是扁?”
“可是……”她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妥。
“可是什么?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九百块罚金,如果不帮我这个忙,万一我母亲承受不了打击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间接伤害我母亲的凶手!”他黑眸微眯成一道细线。
啥?凶手?有没有这么严重!才刚觉得他孝顺,现在又变黑心肝了,男人还真是夸不得。
何乐霏在心中偷偷腹诽。
“可是……我能冒充多久?总不能一辈子吧?”她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两个月--”
“这两个月我会继续找人,两个月后不管有没有找到真正的何乐霏,后果我自己承担。谢酬两百万够不够?”
“什么……”何乐霏美眸圆瞠,心脏要停了,“两、两百万?”
原谅她不是故意表现得如此穷酸,实在是因为很久没听到这种百万以上的数字了,脆弱的心脏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你今天又被开了几张罚单?”龚司浚陡地换了话题。
何乐霏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仍诚实的举起一只可爱的食指。
“所以一千两百块又不见了?”他撇嘴轻哂。
唉,没事干嘛提起,提了就心酸呐!何乐霏不好意思反驳什么,只能缩缩肩膀吐舌头。
“你每天辛辛苦苦做了一堆甜点,不只要想尽办法把它们卖出去,三不五时还得跟警察大玩追逐战,请问你一个月净利有五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