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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手忘了放开耶。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提醒他。最后心底的小恶魔战胜,假装她也忘记,偷偷回握住。

  他说,刚刚那种团康活动,对他而言太青春了,很不习惯。

  她问他:“不然你以前的校园活动都做什么?”

  读书、考试、拚学位。一心只想快点完成学业,好帮爷爷的忙,寒暑假也都是在公司实习,很少有玩乐的心思。

  小时候,一般孩子看的儿童读物,他一本都没看过,他床头边放的永远是爷爷在看的各种公司文件。

  十岁,他已经能独自看懂公司的财报。

  “可怜的孩子。”她说。“所以你都没有叛逆期?”

  “有啊。现在不就是?这辈子没这么放纵颓废过,家里八成急得快上吊,巴不得爷爷气到从坟墓里跳出来痛骂我一顿。”他半自嘲地道。

  “您老高龄?”

  “二十四。”他愉快低笑。

  “切!”都几岁了还在学人家搞叛逆,而且还搞得很半吊子。

  嘴里说是要耍任性,但还不是忍不住给家里捎了讯息,告知一切安好,没真让家人急坏,了不起算离家旅行而已,算什么叛逆?

  “这叫放纵颓废?一辈子没干过坏事的乖宝宝,你该去看看那些三天两头到警局保小孩的父母,数数他们头上白发有多少。会让家人担心的事,你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你不相信我敢?”

  她笑了笑,不答。

  “……”他被瞧得很扁。

  她不知道,那些话会改变她的一生,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她不晓得自己还会不会那样说。

  行经湖畔,看见前方的脚架、打光板,一群人围在那里。

  “有人在夜拍?”这里的湖畔小屋,夜景很美,星光迤逦,情侣谈心、偶像剧常挑这里拍摄,有时还会撞见几对激情难耐的爱侣做某些好事。

  “喔,就有一对新人在这里拍婚纱,我下午回来的时候有看到。”她答。他停步,回望她。“你说,婚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两个不相干的人,

  会愿意绑在一起一辈子,万一将来腻了、倦了、后悔了,怎么办?”一辈子,光想就好长、好久。

  “哪有怎么办?最坏的结果,就是发现选择错了,然后分开而已,你这一辈子,难道都没有做过错误的选择吗?很多事情,在当下只是感觉对了,很想跟这个人在一起而已。你这个人,就是想太多、想太远,才会那么不快乐,人生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是吗……”他沉吟。

  当下的感觉对了,就可以?

  那如果,他现在看眼前这个人,很对眼呢?

  “你说,我不敢做出太疯狂的事?你错了,我敢。”他顿了顿,丢出一记震撼弹。“龚悦容,你敢不敢嫁给我?”

  “啊?”

  “现在。”他补上一句。

  “你疯了!”

  “也许吧。那你奉不奉陪?”

  “……”她发现,他是认真的,眼底没有一丝玩笑意味。

  她应该要拒绝,然后啐他一句……神经病,谁要跟你一起疯!

  “……现在是半夜。”她听见自己蚊蚋般的低嚅。

  “前面有文具店,买得到结婚证书。”结婚,不就那么简单一件事吗?一纸婚书,名一签就成了。

  他听她的,不想太多,生平头一回,真正的放纵,与自我。

  于是,两人还真的手牵着手,到附近书局买了婚书,然后,跑去跟那对拍婚纱的新人说:“恭喜你们,也请你们祝福我,帮我们签个名,可以吗?”

  那对新人超讶异的,但是惊讶过后,还是很大方的给予祝福,连摄影师都来参一脚,毕竟是喜事,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从主婚人、证婚人,到介绍人,一应俱全。

  他们还买了几手啤酒、以及两大包的卤味给大家当消夜,大家吃吃喝喝、请客请一请、啤酒干一干,热闹了一阵,宴客程序完成。

  她看着新出炉的结婚证书,上头还有她刚签好的名字,脑袋晕乎乎的。

  不是……才告白而已吗?是怎么走到这个阶段的?

  他浅笑,左手在她失焦的眼前挥了挥。“嗨,杨太太,请多指教。”

  喔,对,还有,他左手,跟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也是刚刚跟附近的小贩买的,不贵,就很普遍的情人对戒,一千元有找。

  “回家了。”他牵起她的手,说起回家,那么自然。

  他们,真的会有共同的家吗?

  前方,“筑缘居”的木刻招牌在望,穿过小径,檐下点了盏晕黄灯光,木质地板有些老旧,每每踩上去,在寂静夜里发出的咿呀声特别明显,像在告知屋内的人,夜归人的到来——

  “龚小容,你玩野了是吧!现在才回来——”婆婆人未到,声先到。

  门一开,看到婆婆,想起她早先的告诫,她心虚地挣开他的手,而后,婆婆上前来,一把拧住她的耳。

  其实不痛,就做做样子而已。

  婆婆很悍,管她很严,那是外界的形象,其实她知道,婆婆心里很疼她。

  她被婆婆拉着进屋,悄悄回眸看了他一眼。

  晕柔灯光下,男人微笑站在那儿,静望着她,眸光温谧一如这晚的夜。

  第3场:今宵为向郎边去,手提金缕鞋(1)

  隔天,杨仲齐依旧早起,倒是龚悦容,难得地晚起了。

  怪不得她呀,昨晚惊吓太大,失眠了大半夜。

  当她出来时,他已经忙进忙出好一会儿了,还被婆婆叨念,说她——“愈来愈懒散,也不知道昨天在兴奋什么,翻来覆去大半夜,吵得我也不能睡。”

  她们的房间是那种很古早的和式榻榻米,她从小就黏着婆婆睡,长大了,空间还是够大,任她怎么翻滚都不成问题,便也没想过要改变。

  但现在——

  杨仲齐刚好端着水壶和干净的毛巾经过,似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

  她脸色一红。

  “婆婆!”她霍然阻止,并且一脸严肃地声明。“我长大了!要求自己独立睡一个房间!”不然心事全被看光光,一点隐私都没有。

  婆婆啐了她一声,连回都不想回。

  “我是说真的!婆婆,喂——婆婆,我很认真,你理我一下嘛——”

  她一路追进厨房,被婆婆拿馒头来塞她的嘴。

  吃完早餐出来,看到杨仲齐在帮客人办住房登记,她慢吞吞地移步过去。

  “早。”他温温地打招呼。

  “呃,早。”悄悄观察了他一下,神色如常,态度淡定……所以,经过一夜沈淀,他还没有后悔昨晚的冲动,撕了那张结婚证书?

  他突然低低笑出声来。“你这样,很像新婚过后,人妻的娇羞。”

  “么、么、什么人妻!”那是个什么鬼啦!“我们昨晚又没有滚过来再滚过去、这样又那样,我是要娇羞什么!”

  “嗯?”他凝思了会儿。“你口气听起来很失望。”

  “……”她现在才知道,他使坏起来,嘴巴也很讨厌。

  “我说老婆——”

  “嘘!小声点,你想害我被婆婆剥皮?”

  他挑挑眉,倒是没在这上头与她争论,办好住宿登记,将证件还给客人。“两位,这边请。”

  走出柜台替客人带路前,弯身在她耳边低道:“我倒是很期待你争取房间独立权——我、等、你。”

  这这这又是什么鬼?他是认真的吗?

  她又呆又错愕地看着他从身边走开。

  稍晚,他送客人离开时,住了一个礼拜、也缠了他一个礼拜的某位女客,悄悄递了名片给他,对他说:“有空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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