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不要说了!”随后走入的阙礼杰急忙喝阻妹妹。
金蝶看着阙家兄妹,诚心表示:“我是真心爱任远的。”
阙孙如不屑地反驳,“你说谎,你若爱任大哥就不会让他受这么大的伤害了。任大哥最向往隐逸山林的日子,你却要他当官来匹配你,你根本就没为任大哥设身处地想过,你这么自私怎会爱任大哥,你只爱你自己而已!”
金蝶被阙孙如这番话说得无言以对,难堪得出不了声。
阙礼杰拉住妹妹,向金蝶道歉:“公主,你别理小如的话,师兄在后院,我带你去。”他交代妹妹别跟来后便领着金蝶往后院走去。
金蝶抿紧唇随着阙礼杰来到后院。
“师兄在前面练剑,你们好好谈谈吧!”阙礼杰说完便离开。
金蝶看着卖力练剑的任远,他脸色漠然,用力的舞动剑招,但使出的剑式只见力道猛急却没有章法,现在是严寒的冬天,他却练出一身大汗,可见他所费的气力了。
金蝶看了好心疼,还没开口就先落泪。
任远发现了金蝶,他停下剑招看着她,情人对望,两人眼里都有着五味杂陈的感觉。
“什么事?”冷漠永远是任远的保护色。
“我做不到,我不要离开你!”金蝶禁不住,哭着飞奔入任远怀中。
一句“我做不到”勾起了任远的记忆,是他说了那句话才有了亲密行为,让两人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这句话听起来却好刺耳。
任远冷静下来,推开金蝶漠然地说:“我明天就离开阙家堡,不再管江湖事,退隐山林。”
“那我呢?任远,你真不管我就自己去隐居了吗?”金蝶捉着他的衣襟心慌地问。
任远看着她平缓的回答:“蝶儿,我很高兴认识你,可惜我们有缘无份,你好好保重自己,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好归宿。”
“就这样?你能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金蝶震惊的瞪着任远。
任远却是面无表情,“是,就是这些了。”
“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任远,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金蝶伤心欲绝的哭叫,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是我丢下你,而是你不能跟我走。你能抛开公主身份,抛开你的母后、皇兄亲人跟我离开吗?你若可以就跟着我,若不能就表示我们无法在一起,注定要分手。你选择哪一个?”任远让金蝶作决定。
“别叫我选,我不知道,我要你也要母后,我要你们两个,为什么如此残忍要我选择?我选不出来,我不会选啊!为什么不是你放弃隐居而接受官职呢?皇兄很愿意封你为官的,只要你有了官职,我就能想办法劝母后接受你,任远,为了我你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当是应付我母后好不好?任远!”金蝶无法选择,只能提出替代方法,期望任远接受。
“蝶儿,你了解我绝不可能这么做的,我做不来虚伪造作,也无法委屈自己卑躬屈膝的对人,我或许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身傲骨和自尊,这是我仅剩的,没有了这些就没有了任远。蝶儿,我已有了归处,但却是你无法去的地方,既是如此,那就放手吧,忘掉这段感情、忘了我,时间会冲淡一切,让所有的往事都随风散去,我们各自重新过新的生活。”任远忍着痛,平心静气的告诉金蝶,这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金蝶看到了任远眸子里的痛苦,他藏得那么小心却还是让她看到了,他的痛也不比自己少啊,这时她才警觉到自己真是如阙孙如说的是个只爱自己的自私人,她怎能要他放弃自我只为了两人在一起?她爱的是任远这个人,不是他的躯体,她怎能狠心要他没了心、没了志气在俗世里沉浮呢?那她的爱就是残忍而不是爱了,她不能这么做!
金蝶抬起泪眼望着任远,吸口气挤出一朵笑靥,“我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任远,我爱你,你永远都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男人,不管我们以后还会不会见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将会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再见了!”
说完这些话后她便转身离开,但走没两步她又忍不住回头冲到任远身前,搂住他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下,再掩面哭着跑开。
任远呆愣了许久后又举起了剑,疯狂的舞了起来。
注定的结果谁又能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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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见过任远回宫后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让御医寸步不敢离的尽心诊治公主,萱娘娘也日夜陪着女儿,皇上、皇后、太后都常常来探望她,众人的关心让金蝶很感激,但她的病却恢复缓慢,半个月后才渐有起色,能下床时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病愈的金蝶不再提起任远,她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在宫里平静的过日子。
只是大家都看得出她变了,从前那个精力充沛、爱笑的金蝶不见了,现在的她安静沉默,文弱忧郁,教人看了好不习惯。
萱娘娘将女儿的转变都看在眼里,但她也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更加的关心女儿。虽然金蝶病好了,但萱娘娘仍是要御医天天来为金蝶把脉看诊,也日日炖补品给女儿补身。
“蝶儿,将补汤喝了。”萱娘娘指示宫女送上补汤。
金蝶听话的接过碗将补汤喝下,她从没过问这些补汤是补什么的,但母后要她喝,她就不会拒绝。
看女儿喝完补汤,萱娘娘叫宫女收拾汤碗退下,她坐在女儿身旁,心疼的抚着她瘦削的脸蛋,“蝶儿,你瘦多了,母后看得出你不快乐,你会怪母后不让你和任远在一起吗?”
任远这个名字教金蝶心头震荡了下,她压抑住情绪避重就轻的回答:“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蝶儿不想再提起,蝶儿现在过得很好,平静自在,不会不快乐。”
“哦,也就是说你已经忘了任远,是不是?”萱娘娘深入地问。
金蝶不晓得母后为何要这么问,而她也无法有别的回答,只得僵硬的点点头。
“这样就太好了,蝶儿,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心无旁鹜的嫁人了。”萱娘娘愉快的道。
“嫁人?”金蝶惊讶的看着母后。
“蝶儿,你十八岁了,本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母后和皇上提到这件事,皇上答应要为你找个如意郎君,现在皇上找到了人选,是新封的安乐侯,母后已见过他了,他生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求亲的诚意十足,让母后很满意。蝶儿,你可同意这门亲事?”萱娘娘征询女儿的意见。
金蝶话梗在喉咙,几次想开口却仍是放弃。既然已经失去最爱的人,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差别呢?只要母后高兴便好。她平静的点头,“蝶儿一切任凭母后作主。”
萱娘娘开心极了,“好,那母后明儿个就对皇上允了这门亲事,而婚期也别拖了,就尽快完婚,母后一定会将婚礼办得隆重盛大。”
金蝶看着神情愉悦的母亲,她也淡淡笑了,至少她还能取悦惟一的亲人,这就足够了,嫁人就嫁人吧,她无所谓的!
于是宫里开始准备婚礼,显得喜气洋洋。
相较之下,要当新娘子的金蝶反倒是更加的沉静了,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喜气,但她也没有表示不愿意,只是照着众人的意思做,合了大家的意,而她自己的心思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