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温如玉,竟敢……”前些日子,温朝宗听闻女儿被打进冷宫,而他所派的丫鬟新竹竟当上了熹贵人,他当下知道事情坏了。
堂堂中堂大人的女儿竟做出妒妇之事,让他颜面尽失,他也没有找女儿了解情况,本想等风波平静一段时日后,再好好想想该如何让女儿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搬离冷宫,他倒没想到,自己的那个女儿居然如此不成器,居然要跟他恩断义绝,如此大逆不道!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哪是说断就断的,更何况他还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怎能容她退却!
不过……浓眉一敛,他想到温如玉必是埋怨自己对她的狠绝,才会如此愤怒,当初姜倾生要见温如玉,而他趁机挟持,得来全不费工夫,姜府轻易地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姜府曾是金陵的巨富,他对姜府窥伺已久,所以暗地里打击姜府,达到目的之后,本想趁姜倾生体弱之际,谋取姜府,可没想到,姜家的大总管流朱竟是一个手段厉害的女子,让姜府死而复生,他看得气愤难耐,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程咬金。
打官道最需要的便是钱财,而他从小官到如今的地位,夺取了民脂民膏不少,但哪个人会嫌钱财少。
在他以为得不到姜府时,姜倾生竟主动找上他,幸好姜倾生是一个痴情的笨蛋,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愿意散尽家产,而他在得到了姜府的财产后,就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以免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这世界还真的少有男儿做到这一步,起码他不会,妻子对他而言只是传宗接代,女儿则是他官道上的辅助工具。
当初知道温如玉被封为玉嫔娘娘,他欣喜若狂,结果没多久,就传来了她失宠的消息,想到温如玉那自视清高的个性,只怕要她再受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要她进宫,便是因为她那姣好的容颜,可她偏偏不懂得讨好皇上,女人不懂得讨好男人,注定要沦为弃妇。
现在失宠就算了,竟然敢给他写这种决意书,她以为她要跟他恩断义绝,他还会求她吗?哼,他温朝宗的女儿又不是只有一个!
“二小姐呢?”他向一边的奴仆打听起温如娇的消息。
“回老爷,二小姐一大早便出去了,似乎是与宰相之子有约。”奴仆恭敬地回道。
“等等她回来让她来找我。”他吩咐道。
“是。”
满意地端着瓷杯,喝了一口茶,温朝宗眼里的阴谋不断地闪射着。
温如玉将衣服浸在冰冷的井水中,此时正值初秋,秋高气爽,井水透着凉意,一双小手犹豫一番,还是将手伸进了井水中。
自小被人伺候着的温如玉从未做过洗衣之事,虽是身在冷宫,但仍是可以将衣服送往浣衣局,可她毕竟是不受宠的才人,衣服都是被搁置了好几件,待送回来时,也如送过去一般,想必浣衣局的宫女也是草草了事。
想来想去,温如玉还是决定自己洗,她虽然未洗过衣服,不过她想应该不会很难。
温如玉一心专注于洗衣这件事上,以致于她没有发现不远处有几道人影。
“她便是温如玉?”男子问道。
“对。”
“一个千金小姐好好的妃子不当,进了冷宫……”男人低喃着。
“她本来就不屑当妃子,若不是她父亲……”
“还自己动手洗衣。”男子饶有兴趣地说道。
“该死,这个女人!”一声低咒,姜倾生扔下一旁的二哥,直接往温如玉的方向走去。
现在井水寒冷,她竟然直接用手洗,她是不要她那双小手了吗?那双他喜欢至极的手怎可做这种事情,她不要她的手,他可是宝贝得很!
“呵呵。”
“二爷。”流朱静静地候在一旁。
“没想到小弟是一个痴情种。”
“二爷,你不打算说了吗?”
“就算说了,二弟还是不会放弃她。”姜皓宇望着那匆匆赶去的身影,那慌张的气焰连他都感觉到了,明明只是洗衣这种小事,小弟竟如此宝贝她。
“确实。”三少的执着有时让人觉得可怕。
“所以我还是继续装失忆好了,哈哈。”姜皓宇笑着说。
当年姜家接二连三的灾祸竟然来自温朝宗,这着实让流朱不敢相信,但二爷都已经证实了,她不得不信了。
即使三少爱上了仇人之女,她相信三少是绝不放手,就怕那坚韧性格的温如玉会离开三少,三少与温如玉之间的感情,连她都看得出开,他们谁都放不下谁。
二爷索性就不说了,只是那小人温朝宗,二爷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吗?
“二爷……”
“小弟不是说了,温如玉已经写了一封信给温朝宗。”只怕不是简单的一封信。
“流朱不明白。”
“我想,温家已经没有温如玉了。”姜皓宇肯定地说,否则女儿进冷宫,温朝宗现在是该有动作了,结果却一声不响。
“啊!”流朱叫了一声,二爷的意思就是说温如玉不是温朝宗的女儿,所以也不是三少的仇人之女,所以……
“二爷……”
“流朱。”
“嗯?”流朱还想问个明白。
“啥时给二爷我生个娃子玩玩?”
“啊?”话题转得太快,流朱没反应过来。
“我总不能比小弟要慢一步吧?”
“二爷!”空气中的是流朱又气又羞的声音。
“不如现在就回去?”姜皓宇邪笑道。
“作你的春秋大梦去!”流朱原地一个跺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哈哈。”姜皓宇也不介意,权当她是害羞。
回头看了眼温如玉,姜皓宇扬起满意的笑容,这个弟媳他很满意,谁说女子优柔寡断,温如玉也是一个该狠时便会狠的女子!
脚下一个回转,往流朱消失的方向徐徐走去。
第9章(1)
“你在做什么?”一道阴森的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啊!”温如玉被吓了一跳,娇嗔道:“你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
她这么一撒娇,让姜倾生都自觉做错事了,“对不起,玉儿。”
“算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温如玉包容地说,说着又要将手伸进井水中。
“你做什么?”
“倾生?”这下温如玉不明了,她在洗衣服呀,他为何如此怒气冲冲。
“谁准你干这些活了!”姜倾生将她的手从井水里抽了出来,将湿湿的手往自己的身上随意抹了抹,接着赶紧用自己的大掌包住她冷冰冰的手。
温如玉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对她的疼惜,笑着说:“没事,只是洗衣服。”
看也不看那一堆衣服,他道:“洗什么衣服,谁会把衣服给洗破了?”
“那是……”她不小心洗破的,没想到衣料太过轻柔,她重重一洗,就把衣服给洗破了,“是我不好。”她乖乖承认。
“既然不会洗,还洗什么!”牵着她的手,姜倾生拉着她进屋,倒了杯热茶,暖着她的手。
“可……”温如玉还是没忘记那未洗好的衣服。
“算了,我洗。”姜少爷豪气冲天地说道。
“但你是男子……”哪有男子洗衣之说。
“你给我坐着!”姜倾生大声喝斥了一声,喝止了她起身的动作,“越洗越破,本少爷洗,你别动了,免得没衣裳穿。”不等温如玉有反应,姜倾生就往院子走去。
温如玉傻傻地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男人,嘴角扯着一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
谁说女子本来就该洗衣做饭,女子愿意做是因为那男人必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心甘情愿;又有谁说男子回家只要吃饭睡觉就成了,那是男子不够怜惜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