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宠疼她,无论她提出任何刁难的、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愿意满足她,他的意志力一碰到她就全数瘫溃了。
“傻瓜,史哲豪,你是个超级大傻瓜!”他对著远方狂吼,气自己对一个负心的女人那么痴情,不是傻瓜是什么?
女管家听见主人的大吼,只敢到客厅偷偷探看,不敢多事上前去问。
她赶紧把主人交给她的女性衣物弄干,折好送到客厅,准备下班了。
“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下班了。”女管家不得不走出阳台去禀告。
“你别走。”史哲豪转过身来,掏出一千元大钞给她。“你加班,帮我看著房里那个女人,直到她醒。”
“喔,是,是,”女管家惊愕地接下一千元。
史哲豪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他得离包糖心远一点,最好她醒来可以自己回去,他已经见到她了,这样就够了。
他不再为她沉沦苦海。
永不。
第6章(1)
“小姐,你醒了。”
包糖心睁开眼睛时所看见的是一个妇女,她有张慈祥的脸,正对著她笑。
环顾四周是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深沉的色系,精致的家具,左侧还有一座开放式浴室,一眼可以看见位在中央的大型按摩浴缸,气派的大理石面洗脸台……
“这是哪里?”她拚命地回想情绪崩溃前的一刻,那时她人在路上,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豪,再来她就陷入严重的茫然中……
“这里是史公馆,我是这里的女管家,先生要我负责等你醒来。”女管家说著。
“史哲豪的家?”包糖心不可思议地问。
“是的,这个房间,是先生的卧房。”平常除了打扫,下人是不得进入的,女管家笑得隐讳。
包糖心虚冷的身子一下子热了起来,那她躺的是豪的床了!
“我怎么会来这里?”以这里的装潢和空间看来,很明显不是永和的老家,而是他另外拥有的房子。
“我亲眼看见先生抱著你回来,你昏倒了,他预先要医生到家里等著,替你看诊,幸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女管家根据自己所看见的说。
包糖心身子一颤,在她昏倒后,他竟大费周章地帮她?
他大可联络她的家人,何必把她送到他家来?还让出自己的床给她躺著?
“我想你一定是先生很特别的朋友吧!”女管家迳自猜测。
包糖心虚弱地摇头,他们八百年前就已经不是情人,现在更是连朋友也称不上了,她彻底地失去他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还要管她死活,但她仍得谢过他。
而她得赶紧走人了,他的未婚妻说不定随时会来,她并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支撑起自己,被子滑落到腰际,她感到身子凉凉的,往下一看,她身上只剩内在美。“我的……衣服呢?”
“在这里,已经烘干了。”女管家拿来她的衣服给她。
包糖心把烘得暖呼呼的上衣抱在胸前,心里有个问题。“是你……帮我脱下衣服的吗?”
女管家挺尴尬地说:“不是……是先生交给我的,当时你的衣眼湿漉漉的。”
噢!包糖心脸红到耳根,懊丧地闭上双眼,豪为何还热心地对她伸出援手,这超出了她想像的范围。
都怪她昏得不醒人事,被看光了都不晓得,他应该很君子没有对她乱来吧!
“他人呢?”该不会就在外面。
“先生出去了。”女管家说。
“那我得先走了,替我向他说声谢谢。”她暂时松口气,赶紧穿上衣服,想尽快走人,避免再和他碰到面。
“小姐你真的确定可以自己走吗?你全好了吗?”
“我没事了。”包糖心低头扣上衣扣。
女管家心想,先生出门时并没交代她这小姐不能走,而且现在已十二点了,她加班那么久,也该回去了。
“要是这样,那我就先下班了。”女管家一边把被子折好,一边说,她从来没弄到这么晚还没回家。
包糖心看看表居然已是深夜十二点了,她一定耽误了人家很多时间。“你赶紧走吧!都是因为我让你那么晚还没下班,真不好意思。”
“不会啦!”女管家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
包糖心点头,女管家就先行离去了。
沉静的房间内只剩她一人了,她无心逗留,抚平衣裙,下床去。
头仍有些昏沉,她努力地克服,走出房外,厅堂里空无一人,豪还没有回来,这么晚了他会是上哪儿去了?
但……这犯不著她来躁心啊,他早就有别人关怀了。
她的心在叹息,独自在偌大的客厅里找大门,她连门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忘了问女管家这里是什么路,她得盘算回去的路程啊!
唉!算了,就算她现在人在深山,摸著路也得快点回自己的窝去,多留在这里一刻,她就会更难过一分。
她会忍不住多心地猜想,豪带她回来他的家是何用意?只是见她昏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才想出这个权宜之计,还是他心里还念著以前的旧情?
不让自己多心去猜,她还爱著他,容易对他有暧昧不明的联想,但他不见得跟她一样,她不能让自己作著白日梦,而不顾及现实状况。
他就要结婚了,他有他的人生,而她是在他生命中褪了色的人。
她拖著疲惫的脚步,努力想打起精神找到屋子的大门,走到玄关的镜台前,她找到自己的鞋被整齐的摆在一旁,同时也看见连接著镜台的云石柜子上堆叠著喜气的红帖子。
这些是要发送去给史家的亲朋好友通知喜讯的吧!
她不该乱动他的东西,偏偏手就是不受控制,拿起一张,打开来看,里面烫金的宇印著——
史哲豪和杨晓芹的结婚典礼,宴请嘉宾好友共襄盛举,日期……
那些金色的字在她眼前跳动,她手发抖,心神剧烈摇撅,再也看不下去,把帖子装回红色信封里,但一双手根本不灵光,抖到无法执行这简单的动作。
就在这时,离她约有三步远的大门响起开锁声,她心想要是进门的人是豪,要是他发现她在偷看他的喜帖,那她将会无地自容。
明人不做暗事,她却为了查探他何时结婚、是跟谁结婚而偷偷地看了喜帖……
幸好,她在门开启的前一秒弄好了,把帖子放回原位。
进门来的果真是豪。
史哲豪一进门就看见她双颊红扑扑的立在玄关的镜台前,困窘的双眼直盯著他,好像刚做了什么坏事被逮到似的。
“好多了吗?”他问。
“嗯!我走了,打扰了。”她声若蚊蚋般地说,刚才过度紧张的情绪还严重地困扰她,她头重脚轻地走到门口,想立刻从他身边离开。
“慢著。”他伸手挡在门板上,不让她溜走。
她暗自惊喘,心疯狂地跃动,故作镇定地仰起脸看著他。
“你只能对我说这些吗?”史哲豪扬著唇,爱笑不笑地问,黝黑的双眼没有一刻离开她。
“恭喜你了。”她才不会说谢谢他替她宽衣解带咧!
他没有回应她,两人站得很近,目光却遥远。
而她决意走人,一直被他盯著看,她的脸就像发烧似的热浪不断。
砰地一声,他甩上门,没有拦住她,而是直接关门,禁止她走掉。
他出去喝了一晚的闷酒,想彻底把她逼出自己心里,仍是做不到,他多想伤她,像她伤他一样深,但他发现自己竟然还爱著她,爱到无法伤她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