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是没血没泪,而是传统的价值观里,男人必须顶天立地、强势有力,就算感情受伤,还得硬装作若无其事。
“卫,你少说废话。”史哲豪暂时离座,到柜台去点了三瓶威士忌,拿回桌位来,放到桌上,打开后立刻换掉包家卫和况鹰杰杯子里的啤酒,改斟上呛辣的烈酒。“你们别婆婆妈妈的,给我喝,今天我们三个一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包家卫瞠目结舌,这小子是存心想醉倒。好吧!就陪他一起醉。
“来,干杯。”包家卫先喝掉—整杯。
史哲豪自己也喝干,他非把“包狠心”逼出自己的脑袋不可,但他只准自己放纵一晚,明天起,他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况鹰杰有酒胆可没啥酒量,他举杯,浅尝即止,想保留点体力,待会儿得送这两个醉汉回去。
半夜一点——
史哲豪真的醉了,他不晓得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头痛欲裂,整个胃像在翻搅,隐约中他听到有个人在对他说——
“豪,你不会是真醉了吧!要是你醉到听不见我说话,那我就不说了。”
况鹰杰拍拍史哲豪的手臂问著,他先把睡著还不停呓语的包家卫拖回家,再把不承认醉的史哲豪也拖回家,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喝得那么猛,肯定需要他这个努力保持清醒的伙伴。
“你给我说,说清楚。”史哲豪揪住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
“好好,你别激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况鹰杰拉下他的手,拍拍他的脸,要他保持清醒。“你听好了,糖心一定是认为你惹上我店里那些美眉,到底你和她们有没有那回事我不清楚,但是糖心已经听到那些风声……”况鹰杰说出当时的情况,并奉上良心的建议。“我听卫说你到南部去追糖心,我劝你用不著追了,像糖心那样的好女生,你光用一张嘴想取信于她,实在是……太草率,也太为难她了,你得用行动来表现,如果你还想要争取她,一定要听我说的,用行动表现出她是你独一无二的爱,女人最吃这套了,你知不知道,听到了吗?”
“唔……”史哲豪听到了,那一字一句都敲在他沉重的脑门上,无论是谁在对他说,他都很感谢,因为他一时还无法完全放下包狠心,有人好心地对他提出解决之道,终于能让他安心地睡著……
“我回去了,明天收假,我一早就要回部队。”况鹰杰替他盖上被子,离去。
待史哲豪醒来已是翌日的中午。
他在床上坐起身,甩甩沉痛的头,昨晚他似乎听到有人跟他说了一些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说糖心误会他和服饰店的美眉有暧昧,教他要争取她、要当她是唯一的爱……
是神吗?他努力地回忆,那神的脸长得有点像大鹰……
他甩头,是梦吧!他和服饰店的美眉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当她们是小妹妹,偶尔逗著她们玩而已。
那些话应该是他潜意识里发出的讯息,他还爱著她,所以下意识里还希望自己有机会唤回她……
不,才刚接受她移情别恋的事实,心里难免还割舍不下她,但他已经决定放弃她,不屑她了。
他说了,他退出了,在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等他退伍后,他会把事业摆第一,绝不再轻易把心交出去。
她敢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就别怪他对她无情。
第5章(1)
四年后——
冬季的台北又湿又冷,蒙蒙细雨惹人愁肠。
包糖心下了班,搭捷运回自己的小公寓。
她大学毕业后回到北部,在台北市的贸易公司找到一个秘书工作,为了上下班方便,她的父母又为她在台北买了一间公寓。
她不再住永和的家里,就为了避免遇到史哲豪,自从在南部最后一次见到他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说她刻意回避他也好,说她想图个安静也罢,总之不见面是好的。
但是关于他的各种消息,她始终都知道,这得拜大哥之赐,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谈起豪,说他们的合伙事业做得有多成功,外销的冷冻麻辣锅和冷冻包子有多畅销,从去年起他们就分家,拆伙了,因为国外的订单大增,厂房里的生产线不敷使用,豪另外在汐止设厂,营运顺利。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这几年来他有没有交别的女朋友?什么时候会结婚?
想起这些问题她会心酸酸的,以他的个人魅力如今又加上董事长的头衔,身边应该是不缺女人吧!
这些年来,她不曾放不过他,他仍惹她牵肠挂肚,总会想起在南部的那个夜晚,他离去时那愤怒又消沉的背影,忍不住为他哭泣。
虽然她努力地试著去接受别人,下班后的约会常常满档,期待自己能走出情伤,可是他根深柢固地盘踞在她心上,教她完全无法忘怀,又怎么可能认真地再投入爱情里。
追求她的男友一号,二号、三号……都对她很好,她却只跟他们维持淡淡的友谊,但那并不是爱情,她明白,那不算爱……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
她的手机响起曹格的歌,是她的一号男友阿鲁打来的,他在警界工作,是个很善良的人。
“是我。”她接了。
“糖心,你饿了吗?我今晚不用当差,我们一起吃饭。”阿鲁约她。
“不用了,我……晚上和同事约好了要去逛街。”她心情很差地找了借口搪塞,此刻她人已在捷运上,很快就到家了。
“喔,真的啊,那明天好吗?”阿鲁不死心。
“再看看吧!”她无法预测明天的心情,是否适合跟他出去。
“喔,那好吧,明天再打给你了,bye!”阿鲁没有勉强她。
“bye。”包糖心结束通话。
刚关上的手机又响起——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这首歌设定的是二号男友阿志来电,他是贸易公司的男同事,为人风趣,很好玩,常逗她开心。
此刻她却心烦得不想理任何人,手机持续地响著,她无奈地接听了。
“什么事?”
“糖心,晚上去夜店玩,我去接你。”阿志兴致勃勃地说。
“我头疼,想早点睡。”她拒绝了阿志。
“头疼,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医生?”阿志很关心地问。
“我会看著办,你不用担心。”
阿志思索后说:“这样啊,那保重喔!”
“嗯。”包糖心跟他道再会,随即按掉通话,才想关机不被打扰,又有一通来电进来,这次是焦俊恩,她不得不接听了。
“糖心,怎么电话一直在通话中?”焦俊恩问。
“公司有些事,还没弄好……”她淡淡地说,没有作多余的解释,她这些“男的”朋友们,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要是不了解的人会以为她乱搞男女关系,但她绝对不是,她只是很努力地想在他们之中找到心里想要的一份感觉,但时间愈久,她愈失去动力,因为他们身上都没有她要的,他们都没有像史哲豪一样吸引她的特质。
“我公司办旅游要去香港三天两夜,你一起去好吗?”焦俊恩怀抱著希望地问她。
“我不行,工作太多,忙不完。”她不会跟他去遥远的地方,这些年她从来不给他任何搞暧昧的机会,她不肯跨越自己心里的鸿沟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只愿意维持好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