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睡睡得沉,他的唇角也微微扬起,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时,唐月涵也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个大呵欠,还伸了伸懒腰。
“怎么停了?要吃饭了吗?。她抬起眼,双眼惺忪的问他。
他微微一笑。“到了。”
“到了?哪里?”她好奇地间,这十无来忌完全没有告诉她这趟出门,到底要去哪里,如今总算可以知道答案了。
她抬头。却发观她的脸上已经戴上面具,当面具遮住他那俊美的面孔时,也代表他从封相爷变成了彤公子。
“当然是到了彤公子的府院。”连声音也不同了。
她呆呆望着他,只不过一下子,就彷佛换了个人,明明丑是戴上长面具,气势却不一样了。
“走吧,待会儿见人时,可要表现出夫人的气势,明白吗?”
夫人的气势?他在说什么?
正当她想问时,他已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她只好也赶忙下车,不过当她出了车厢后,一抬眼,不由得呆了。
好多人,满坑满谷的人,一双双哏睛都在盯着她。
“向大当家和夫人问好!”
不知谁起的头,喊出的号令,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高喊大当家、彤夫人。
见到这情况,唐月涵傻了眼,当她回神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握在封无忌的大掌中,拉着她一块儿往前行进。
直通大宅的两旁,众家丁列队站着,一个个体壮如熊,这阵仗、这规模,彷佛皇帝老爷阅兵似的。
她一边惊讶的走着,一边抬眼看向封无忌,就见他含笑低下头,磁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笑道:“好好看着,以后,他们都是你的人。”
她的人?什么意思?她想问,可是没机会,因为这时候一群女子已经上前来。
“大当家。”这群女子们,有年轻的、有中年的,还有老的,她们个个眉开眼笑的向封无忌行礼,同时一双眼也紧盯着唐月令她觉得自己脸上是长了什么东西,才让这些人盯着她?
封无忌对她们命令道:“带夫人去梳妆,好生伺候,吉时一到,便举行仪式。”
“举行什么仪式?”
她一脸狐疑的望向封无忌,就见他含笑的对她说道:“当然是成亲仪式。”
她混身剧震,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成亲?”
“是呀。”他笑看着她,打趣的说:“难不成,你以为随随便便当个小妾,就可以敷衍我?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彤儿,我算计你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没名没分,这么轻松,想走随时可以走?那你就错了,我这个正妻之位不是白白虚悬在那里的,而是早就为你留的,你就认命吧。”
她瞪着他,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她也没有多说的机会了,因为在封无忌一声令下,这群女人一拥而上,嘻嘻哈哈的蔟拥着她,将她带走,在她张戴着面具的迎风如玉的立在那儿,唇边的笑,带着三分得逞,七分狡猾,看着她被众人拥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恍悟,他早安排了这一切,他要娶她,用“彤公子”的身分,迎娶她做他的正妻,原来他从来就没打算只让她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妾。
这人神秘至此,掌控一切,算计一切,可是这一回,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气吗?好像不会,而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惊喜。
他这样子算计她,算不算是另一种深情的表示?
总之,一切都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封无忌的大网,将她牢牢收住,待她回过神来,身上已穿戴好凤冠震帔,在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笑闹中,她诧异的听着她们说了这么一段话。
大当家“彤公子”为了今日的成亲仪式,已经封山,这整个山谷的庄子,全都是他们的人,他们都是彤公子的手下,大伙儿收到命令,早就将山谷的每一道门、每一口窗,都贴上囍字,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好酒拎着上桌,吹喜乐、放鞭炮,人人都知道,他们将有一位彤夫人了。
彤夫人?
唐月涵整个人恍若雷击,喃喃念着。彤公子?彤夫人?这个彤字,难不成是封元忌故意取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她连忙问向一名妇人,彤公子的彤字怎么写?一问之下,果然是燕英彤的彤字,霎时,她有种泪水想要夺眶而出的冲动,想哭又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啊……看似霸气蛮横,可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离不开对她的在意,他或是许狡猾阴险,可说良心话,他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其至蟆然发现,凡是她办的棘手案子,只要有他介入,最后铁定成功结案,该伏法的伏法,该砍头的砍头。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看似与她作对,其实是他护持她的手段
从与他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等待他来揭盖头的这段期间,那些风风雨雨、点点滴滴的回忆全涌上心头,把两人之间看似无情却有情的片段,全部细细品味一遍。
她才知道,原来他对她这么好……
作力彤公子的妻子,而非宰相的夫人,那么就没有身分地位的问提了,也毋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这或许又是他算计之下,护持她一生的方式吧。
蒙着盖头巾,没人见她又哭又笑的,直到新郎来了,包括想闹洞房的众人。
封无忌好不容易等到瓮中捉瞥……喔不是,是洞房花烛夜的一刻,拿起用红绸缠绕的金秤,掀起新娘子红盖头之际,他怔住了。
新娘子娇美的容颜上,布着两行清泪,一滴一滴滑下,每一滴都好似落在他的心口上,令他心头一紧,原本欢快的俊容也僵住了。
这时候还有谁敢闹洞房,想闹洞房的,最好思考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再说,更别说想把准备好的花生红枣往大当家和夫人头上丢去了,只好意思意思的撒在床榻上。
封无忌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退出去,大当家一下命令,众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待门一关上,他哼了一声,径自坐在床上,一把搂她入怀,托起她的脸,下巴紧绷着问:“嫁给我有这么委屈吗?”他从没想过她,她居然……会难过到掉眼泪,一向坚毅不屈的她,竟伤心到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对他的厌恶,已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心像千刀万剐似的难受,他可以接受她的抗拒、她的愤怒,却无法接受她的泪水,因为他知道,她眼泪很珍贵,从不掉泪的,可是现在,她却哭了。
她想开口解释,可没等她说话,他便烦燥的为她抹去泪水。
“不准哭!又不是坐牢,你喜欢自由自在不是吗?做我的妻子好处很多的,有花不完的银子、享不完的富贵,你喜欢追捕犯人,行,想走南闯北,行,或是想干一番大事业,也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庄子里的人手随你用。”
她呆呆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那个总是高深莫测,状似没心没肺又高高在上的当朝宰相,竟也有心慌的时刻,只因为她的泪水?
封无忌见她依然没反应,心下更沉,牙一咬,低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不会逼你,一直到你愿意为止。”
她有些茫然,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大悟,泪眸不可思议的瞪大。
“你是说圆房这件事,你不会逼我?”
他僵硬的点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他还是点头了,不过脸有些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