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受到紫衣美人吸引而略一分神时,突然大水从上面浇下,他立刻快反应的疾步向前冲,身影一闪,飞快来到回廊尽头避过水势,可惜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整条长廊几乎同时倒下的大水,所以身上的衣衫还是弄湿了,脸上也沾到了水,连头冠都歪了,模样有些狼狈。
他还来不及发怒,就先听到清脆如银铃般的呵呵笑声,笑声发自笑弯了腰的紫衣美人,这样大笑的模样是他脑海里最熟悉的记忆,他怎会不认得呢?
“花艳!”段干世玮声音冷得像冰,阴寒得吓人。
他的冷怒对花艳无效,她仍是呵呵直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段干世玮脸色铁青,咬牙怒叫,“花艳,你想挨揍吗?”
花艳深呼吸,想忍住笑,但一抬头看他歪一边的头冠,又是一阵笑不可抑,只能边笑边说:“麻烦你将头冠扶正,否则我真停不了笑,哎哟,笑得我肚子好痛呀!”
段干世玮强忍住想杀人的怒火,先顺她意的将头冠扶正,皱着纠结的眉头,理了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再瞪着好不容易停下笑意的花艳,冷冷地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大笑让花艳雪白的粉颊飞上红霞,更加的美丽动人,她娇俏回答,“听说你练就了一身好武功,人家好奇就想看看嘛,果然是好功夫,艳儿眼睛都没眨一下呢,但还是看不懂你如何躲避大水逃开的,你真是好厉害,但是可能艳儿不会计算,多加了几桶水,才让你没全部闪过而淋湿了,真是对不起,艳儿向你赔不是!”她忍着笑,动作优雅的略一欠身赔礼。
又褒又贬的,这算哪门子的道歉,段干世玮还是一肚子火,他心想,花艳就是爱看他被她捉弄后生气的样子,他绝不能称了她的意,一次失算便罢,不能再上当第二回。
段干世玮没忘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旋即压下怒气,神情转为淡然。
“不要紧,我们就快是夫妻了,以后相处的时间多得很,足够让你明白朕的一切。”段干世玮嘴角微扬,尊贵气势表露无遗。
花艳小嘴嘟起,不太高兴,“这还是不一定的事,你确定得未免太快了吧!”
“两国和亲,永世和平。这一向是中儒国和亲的目的,被选中的宗室公主不能免其责任,所以你嫁入南威国是万分肯定的事。”段干世玮脸上有了微笑,明白得意的告诉花艳。
花艳抿了下唇,眼神瞄到桌上备好的酒菜,沉下的心情又飞扬起来。她还有可以灭他威风的东西呢!她对他浅浅一笑,“你来拜访该不是只想谈和亲的事吧,我们多年不见,应该坐下
来叙叙旧,才不枉费我准备了一桌好菜。请坐!”她有礼的请他坐下。
这刁蛮女又想耍什么花样了?段干世玮提高警觉,缓缓坐下。
花艳先为两人倒了酒,再介绍着,“这些小菜是我特别做的,味道不俗,一定是你从未吃过的,请尝尝看!”她漾开了甜美的笑靥,话语是难得的轻柔。
这教段干世玮更加怀疑。再笨的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何况花艳又是这样的刁钻、蛮横,不有鬼才怪,所以他迟疑着不敢举筷。
“咦,怎么不动筷呢,莫非你是怕我在里头放毒吗?想不到堂堂的南威国皇上竟然是这样的小心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我就先开动了,以表示清白。”花艳义正辞严的数落段干世玮一番,然后夹起菜放入口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并尝过每道菜,也在他面前喝了酒,吃东西时神情愉快,一副真好吃的模样。“桌上的菜我都尝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你可以安心动筷了吧,请用!”她微笑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段干世玮没法推辞,只得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放入嘴里,才一嚼动,狂烈的辣意便直冲向脑门,辣得他忙将东西吐出,边咳边怒喊,“好辣、好辣!花艳,你在搞什么鬼?”
“啊!原来你不吃辣的,对不起、对不起,那快喝杯酒解解辣。”花艳忍住笑,假意将酒递给段干世玮。
段干世玮被辣呛到,接过就仰头喝下,却又马上吐出来,整个人跳起来大吼,“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酸!”
花艳拼命忍住笑,但是见段干世玮又跳又叫,好像发怒的熊,她就再也忍不住而呵呵大笑起来。又整到他了,成功!
段干世玮气得想杀人,不过嘴里的难受要先解决,桌上的东西他不敢再碰了,见两名伺候的丫环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在偷笑,他怒火更炽,对她们大声喝令,“该死的!你们还不快去拿水来!”
红玉、红楚被他一吼,不敢怠慢,很快的就端了茶水上来。
段干世玮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就大口喝水,哪知道这也是个陷阱,不过这回他没失态再吐出来了,勉强将水咽下,脸黑得可比拟墨汁。
他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死盯着笑如春花怒放的花艳,从齿缝里挤出了声音,“你真的不怕死?”
花艳笑到喘不过气,犹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回应,“黄连水可以降火气,很适合你,这可是我的一片美景呢!”
段干世玮怒得剑眉都竖了起来,他寒着脸一步步走向花艳,考虑自己是不是要顺从心意,当场杀了这个可恶女人。
花艳却像吃了豹子胆一样,面对横眉竖目的段干世玮她一点惧意都没有,站起身,无畏的迎视他杀人般的凌厉目光,语气骄蛮的提醒他,“你可不能对我动手哦,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以欺负弱女子,而且我是好意招待,菜不合你胃口也不是我的错啊,你若为此怪罪于我,未免太没道理了,你可是南威国的皇上呢,一定很明理,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啊?”
段干世玮神情不善的看着花艳,“朕小时候被你整弄得还不够吗?没想到你长大了恶习仍不改,你当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可以任你继续横行霸道下去吗?你难道忘了你要嫁给朕的,嫁人后你的命运将是掌握在朕的手中,生死都是由朕决定的!”他语气冰冷。
花艳小脸一抬,毫不在乎的应着,“反正我嫁给你注定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我巴结你也是白费心思,那我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如痛痛快快地玩个够,当是弥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用一时的快乐换取一辈子的痛苦,想不到你是这么笨的人!”段干世玮讥讽花艳。
“笨的人是你,强要娶个不想嫁你的人为妻,和亲是我不能拒绝的宿命,就算对方是阿猫、阿狗我也得嫁!但你不是,你身为皇上,皇后之位尊贵无比,许多女子抢破了头想得到,她们也一定会极尽温柔的伺候你,视你为天,这样的艳福你不要,偏答应和亲要娶我!再说如今天下升平,想你南威国也无意要挑起战争,两国和平共处是必然的,若能签定友好和约是最好,就算不签也不见得会兴战事啊!所以和亲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相处如水火,彼此看对方不顺眼,这样成亲只会互相折磨,难成佳偶,这又有什么乐趣呢?不如你解除我们的婚约,此后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你不用面对刁蛮、任性的我,我也不必离开亲人远嫁外地,不是两全其美?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呢?”花艳对段干世玮分析解释了一大堆,就是希望他能开窍,会知趣的取消婚约。
“你真这么不想嫁给朕?讨厌嫁给朕?害怕嫁给朕吗?”段干世玮也明白回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