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那边的玉蕙姐姐和建成哥哥最会玩游戏了,你们快去找他们玩吧!”罗守正聪明地找了另外两个替死鬼。
“喔耶!”小朋友一窝蜂地冲到那两个无辜的替死鬼旁边,将他们团团围住,又叫又闹。
“哈哈,我们快去躲起来,否则我担心会被某只欲求不满的母老虎给宰了!”
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开心表情,拉着她跑进教堂。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户外,教堂里头反而十分宁静安详。
“我虽然不是天主教徒,但是每次到教堂,我都觉得好祥和,心都沉静了下来。”他拉着她走到十字架前,有感而发。
“宗教本来就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苦像,说出自己的经验。“就像我每次到佛寺,看到佛菩萨的雕像时,再慌乱的心也会得到平静。”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佛菩萨,我的教堂。”他将双手放在她腰后,轻搂着她,黑眸与她对望,印上深情的一吻。“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情都会沉静而且充满喜悦。”
“我也是。”她的胸口满溢,装着浓浓的幸福。
两人的心相通,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教堂,多彩的光线非常美丽,就在这灯光美、气氛佳,适合谈情说爱的时刻,一个不识相的声音硬是插了进来——
“喂!”尤玉蕙气急败坏地冲进来发飙,后头跟着满脸不好意思的林建成。
“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卿卿我我,把一堆小毛头丢给我们,很没义气耶!”
罗守正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地反驳道:“既然知道我们在卿卿我我,当然就不想受到打扰,反正你们两个也没事,帮忙看顾一下小朋友,不为过吧?”
“算了,你是律师,我说不赢你是正常的。”尤玉蕙悻悻然,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下星期开庭的时候要注意喔,星期五我听到卢世豪很得意地宣称他找到一个很会打官司的律师,一定可以帮他打赢官司。”
“是吗?”罗守正不屑地冷哼一声。“再厉害的律师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我倒要看看是谁助纣为虐?”
大部分的律师都是看钱办事,他们可以为了钱,钻法律漏洞,替雇主脱罪,甚至以犀利的言词和气势误导对方,这些都是让他非常不齿的行径。
“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徐希夏握紧他的手,露出“我不怕”的笑容。
她对他的信心,比对自己的还要雄厚。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罗哥,我也相信你一定会赢。”林建成是最了解罗守正实力的人,他的“不败”不只是传奇,更是实力的证明。
“你们放心,只要不是遇到恐龙法官,我一定会把属于希夏的东西拿回来。”
这不只是他的宣言,更是他的誓言。
他,说到做到。
第7章(1)
“等一下法官问你话,你不要紧张,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罗守正和徐希夏两人连袂走进法院,看到她的神色有些紧绷,他温声安抚。
“嗯,我也一直叫自己不要紧张,可是我的手脚还是会忍不住发抖。”她无奈地苦笑。
“第一次来的人会怕是很正常的情况啊!”他温和地笑着,坚定地握着她的手道:“我以前有个客户还吓到腿软呢,毕竟法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若不是有你在我身旁,我可能也会腿软。”她自嘲。
“腿软就腿软吧,只要嘴不软就好。”他幽默地说:“今天的审理法官是个很公正的人,我相信他会作出公正的判决。”
“那就好。”
“守正。”
蓦地,一个低沉严肃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两人同时回头看。
“怡宣?”他诧异地瞪着短发、一身干练黑色套装的方怡宣。“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是……”
“没错,我是卢先生的代理律师。”方怡宣指着站在后面的卢世豪。
“你还是没变。”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有些苦涩。
大学时,他们两人曾短暂交往过,但他发现两人的理念不合,所以提出分手。
毕业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直到现在。
方怡宣就是他最无法忍受的那种律师,不在乎谁对谁错,只要是付钱的雇主,她就愿意替他打赢官司。
单看她接手卢世豪的案件,就知道她还是老样子,唯利是图。
徐希夏发觉身旁罗守正的情绪起伏异于平常,敏感地察觉出他跟这位女律师不但是旧识,而且以女人特有的直觉,她甚至可以猜出跟男女之情有关,因此特别留意这名叫做“怡宣”的女律师。
她的长相称不上漂亮,瘦削的脸型,搭上浓眉,有着犀利眼神的细长双眼,鼻梁尖削、薄唇紧抿,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又干练的女性。
徐希夏直觉不喜欢这个女律师。不是因为她跟罗守正有过感情纠葛,也不是因为她替卢世豪打官司,而是直觉这个人不正派,感觉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你也没变。”方怡宣的声音冷漠有距离,薄唇露出一丝冷笑。“我听说你有‘法庭不败’的称号,虽然我们两人从来没有交过手,不过,你今天别想从我手上赢得官司。”
“我从不在乎‘法庭不败’这个称号,我只知道‘邪不胜正’。”他话中有话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再助纣为虐。“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人各有志,你不用再多说。”方怡宣毫不领情,带着洋洋得意的卢世豪先走一步。
“唉,没想到竟然是她接手这个案子,唉……”很少唉声叹气的罗守正连叹两次长气,足见他心情的沉闷。
“你跟她是……老朋友?”她试探地问。
“她叫方怡宣,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两人每次都是系上的第一和第二名人选,她的个性很不服输,为了赢我,每天睡不到三小时。”他领着她慢慢走,边走边说。“我们曾经交往过几个月,但后来我发现跟她的理念和想法不同,完全无法沟通,因此提出分手。之后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联系,毕业后更没见过面,直到今天才又见到她。”
“你对她感到愧疚?”她听出他言词问的不舍和愧疚,心口有些闷闷的。
“多多少少吧。”他坦承。“我曾想过,如果我当初耐着性子好好跟她沟通,是否可以改正她的想法呢?”
“那你现在认为可以改正她的想法吗?”虽然她不清楚方怡宣的为人,但就她刚刚的观察,她不认为方怡宣是一个会被别人改变想法和信念的人。
她太强势,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只相信自己。
“不可能。”他沮丧又无奈。“从我们刚才的对话,我清楚知道她眼中只有输赢,没有是非对错,她是不可能改的。”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愧疚的?”她点出他的盲点,不愿意他继续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
“嗯,你说得没错,还是你旁观者清,看得比我清楚。”他露出释怀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打赢这场官司!”
对于一个执迷不悟的人,他何须愧疚?
他会以事实来告诉方怡宣,邪不胜正的真理。
“……买彩券当天,我排队想买彩券,但卢世豪却制止我,不让我买,结果我们发生口角分手,卢世豪随即离开。我是在他离开后才用自己的钱买彩券的,那张中奖的彩券是我花自己的钱买的,跟卢世豪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希夏站在法官面前,缓缓陈述事发经过,罗守正则坐在离她有大约一公尺的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