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这味药一般的医者都不爱用,你用了会不会有问题呢?还是询问过御医较为妥当吧?」新月是做事小心的人。
「不用了,你们别问那么多,就听令为我找人来帮忙便行了。」霄曲曲下命令。
「是。」新月、新雨回应。
重赏之下就有人肯帮忙,新月、新雨找了几位能出宫的侍卫,一人给他们一张求子草的图像,请他们在京城里寻找。但是求子草果真是很冷门的药草,让帮忙的几个人花了不少时间仍是没有收获。
很快的,寒冬过去,春天到了,霄曲曲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这时的她已经不会心悸,但是体力流失快速,她甚至走几步路就会喘气,若再找不到求子草,她真担心自己会撑不到生产。
老天爷总算在这个时候伸手帮忙了,一个侍卫很幸运的在一个游方郎中手里买到了药草,兴匆匆的带来给霄曲曲,换得了一笔赏银。
「公主,这味药要怎么用啊?」新雨看著三株像是松树却结著红色果实的药草。
「只要一般补胎的药方加上求子草煎成药汁就行了,你们先找御医开三味补胎的帖子来。」霄曲曲吩咐。
「奴婢遵命。」两个宫女退下找御医。
霄曲曲看著手里的求子草,明知这是饮鸩止渴的做法,但是她却无法退缩。既然一定要赔上她一条命,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孩子生下来,她有个预感,这是个儿子,不禁幻想起他们父子在一起玩乐的画面,让她笑得好甜……但她随即无力的后退两步,在椅子上坐下,张口微喘著气。
至少服下求子草,可以恢复一些体力,因为求子草的功能就是帮助胎儿顺利产下,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求子草的药效能支撑住母体的健康,所以她的身体会暂时转好。
只是三株求子草吃下,母亲是必死无疑,再无生机,这样的结果她却是欢心承受,永远不后悔。
☆ ☆ ☆
柳芝萍带著御医匆匆的走入慈惠宫,来到大殿上面见太后。
「见过太后。」两人行礼如仪。
「不用多礼了,柯御医,你检查的结果如何呢?」太后问起。
「回太后,一切情形就如同下官之前所言,绝不会错。」柯御医恭敬回答。
太后闻言非常震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又跑入一个宫女禀报,「启禀太后,曲曲公主的两个婢女又煎好了一幅药,正要端回云客轩呢!」
「什么?!那……那怎么办呢?」太后闻言,紧张了起来。
「太后,必须先阻止曲曲公主喝下药汁。」柯御医建议。
「那就别等了,快走吧!」太后站起来往外走。
柳芝萍也向太后提出,「太后,这事最好要让皇上知情。」
太后点头。「芝萍,你就快去找皇上,哀家和柯御医先去云客轩阻止。唉!真是麻烦,大麻烦啊!」她边说边摇头,连忙往云客轩而去。
☆ ☆ ☆
「公主,药汁煎好了。」新月、新雨端著刚煎好的药汁走入内室。
霄曲曲放下手中的针线,缓步来到桌边端起药汁。
新雨提醒,「公主,还有些烫嘴呢!」
霄曲曲就端著药碗轻吹,这是最后一帖求子药,喝下后便能保证孩子安全无虞了。
吹凉了药,她就著碗正要喝下时──
「慢著,不准喝!」
威严的声音传入,紧接著太后人就出现在房里,身旁跟著御医和宫女。御医在太后的示意下,上前拿下了霄曲曲手里的碗。
霄曲曲回过神,急忙曲膝行礼,「叩见太后。」
新月、新雨也跪地参见太后。
太后却是冷哼一声没回应,迳自在椅子上坐下。
这样气势汹汹的态度更让霄曲曲疑惑,於是有礼地问起,「敢问太后来云客轩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太后气怒的看了眼霄曲曲。
「曲曲不懂太后的话。」霄曲曲不明白。
「等会儿皇上来了,你就会懂了。」太后冷冷回答。
风要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霄曲曲完全摸不著头绪,但是看到放在桌上的药汁,她心一动,难道会和求子药有关吗?她脸上浮起一抹忧色。
她的神情看入太后眼里,更是验证了一切是真实的,太后的脸色愈发的沉下,而屋内一片无声,充斥著窒闷的气氛。
「皇上驾到!」很快的,通报声传来,晋楚风和柳芝萍一起进入。
「下官叩见皇上。」御医和宫女行礼请安。
晋楚风手随意一挥,走到太后身前微倾身为礼,「孩儿拜见母后。」
「不用多礼了,这件事你自己看著办吧!」太后不悦的表示。
来云客轩的一路上,柳芝萍已经将情形对他说了。晋楚风转眼看著霄曲曲,实在无法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事实仍是要弄清楚,遂指著桌上的药问她,「这是什么药?」
「补胎的药。」霄曲曲平静地回答。
「这药的确是御医开来给你补胎用的,但你还在里面多加了一味药,那是什么?」晋楚风直接点明。
他怎会知道?霄曲曲脸上有丝不自然,但仍沉著回应,「那也是补血气的药材,对胎儿有益的。」
「骗人!」柳芝萍开口斥责。
「菊儿,将东西呈上。」太后叫唤宫女,一名青衣宫女就拿出一株药草放在桌上,竟是已使用过的求子草。
「你加在补胎药里的可是这味药?」晋楚风再问。
霄曲曲抿著唇不语,晋楚风目光转向她身旁的两个宫女,新月、新雨不敢隐瞒,点点头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有再大的怨怼,也不该这样伤害孩子,身为母亲,你於心何忍呢?!」晋楚风痛心斥责。
「伤害孩子?我不懂你的话?」这话让霄曲曲惊讶地回视他。
太后冷笑两声,「你的婢女都承认了,你想狡辩吗?柯御医,说明那是味什么样的药草?」
柯御医抱拳回应,「下官遵命。这味药材名叫母安草,顾名思义就是保护母体的药草,其药性会吸收胎儿的营养反向供给母亲,让母亲藉著胎儿的滋养而容光焕发、青春永驻。但是对胎儿却有很大的伤害,服下这味药草,严重的话可能会发生胎死腹中的情形,即便孩子能侥幸生下,也可能会变成畸形儿。母安草其实是种残忍利用胎儿的养生术,就是因为药性太凶狠,所以被列为禁药,除非特意寻找,否则很难买到。」
听完御医的话,晋楚风已是面罩寒霜,带著杀意的眸光如刀剑般射向霄曲曲。
而霄曲曲则是瞪大眼,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柯御医,你看清楚一点,这味药材真是你说的母安草吗?请你看仔细!」
柯御医面露不悦,「曲曲公主,下官怎么说也是位御用大夫,难道连药草都会认错吗?公主用这样的方法逃避责任未免太过分了!」
霄曲曲不畏惧的迎视晋楚风的怒眸,为自己解释,「我没有任何要残害腹中孩儿的意思,为了他,我甚至可以付出我自己的性命,我绝不可能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我的孩子,那也不是因安草,我可以保证,请你相信我!」
「你不是大夫,对药草的认识能胜得了柯御医吗?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你还睁眼说瞎话,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柳芝萍插嘴,不屑地说。
「我不管别人的看法,我只问你,风,你相信我吗?」霄曲曲目光没离开过晋楚风的脸,语气非常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