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你。”他捧着她的脸,浓烈的低语。
她屏息,眼眸被他的视线凝锁得无法移开。
“让我看你。”
他的手与唇并用,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烙烫下一道道热吻与爱抚,视线紧随,将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次轻颤都尽览无遗。
她已经什么都无法再说、无法再想,只能紧紧闭上只眼,不让他发现她埋藏眼底的深刻情感。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想法、情绪、眼神、声音,甚至是呼吸,唯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了他在她身上点燃的火焰,更控制不了可能被那灼灼烈焰所照耀出来的深埋情感……
……
激情过后,他没有放开她,仍旧紧紧拥着她,一边平复喘息,一边不断的轻吻她的脸庞与发丝。
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假装困倦饮睡——不能张开眼睛,不能看他,不能被他发现她此刻的眸色,一张开眼,埋藏的情感必定倾泄而出。
“语冰,我美丽的语冰……”他满足的低叹,将她轻轻的拥靠在胸前,“语冰,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吧!”
“什么?”她沙哑的出声,脸蛋埋在他的胸前,一动也不动。
“这一次要盛大的庆祝,要禀告皇上,还要让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已经娶了一个美娇娘,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媒婆上门来惹你不高兴了。”他的声音里有着真实的愉悦。
半晌,她淡然的回道:“随你。”
麻烦!对她骗家的身分而言,多一件事情就是多一种麻烦,怎么样都是麻烦,要祭坟,要再次迎娶,要禀告皇上,要昭告天下,统统都是麻烦。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随他,没问题,她绝对奉陪到底。
第6章(1)
往桐林县凤川镇的官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缓缓的前行,马车前后各有几名家仆打扮的护卫随行,而马车里头则坐着奉稹剑与夏语冰。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他像是颇有兴致的聊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大张旗鼓的带你回乡,让你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归故里?”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像是百无聊赖,冷淡的说:“扰民。”
“至少得让你的亲友们知道你已经是堂堂将军夫人,你并没有错嫁。”
她还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冷淡依旧,“招摇。”
“那总得让你家族的亲人知晓你现在的状况,让他们安心。”他闲谈的神情没变,浅笑中却有着坚持。
“除了双亲,我没有其他亲人,连老家都在三年前变卖当盘缠了。”她彻底断绝他试图采知她过往的念头。
“连故居都没有?”他有些意外。
“家父以教书为业,家境只是尚可,三年前双亲骤逝,安葬他们几乎花光所有的家产,虽然路途不算遥远,但是我去京城仍需要盘缠,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变卖了。”她说得云淡风清,彷佛事不关己,看似个性本来就淡然,事实上,的确与她无关,因为这些话根本就是捏造的。
三年前,她干挑万选,终于找到一户人家无亲无故,夫妻年迈双亡之后,再无其他家族牵连,这都是为了以后有可能遇上像现在这样的状况。
她不担心自己的身世被调查,身为骗家人,她的计昼安排绝对天衣无缝,比较困扰她的是,感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趟祭坟之行,难道真的只是他的一片心意?还是他其实另有意图?
就算再完美的骗局,要是被察觉出一丁点不对劲之处,想要弥补那微小的裂隙,就得花费比虚构谎言时更多倍的力气。
她的真实身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毕竟他们原本就存在于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万一被他发现她的真实身分,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忽然,感觉他的手覆上她的,她转头,面向他。“让你受苦了。”他眼里有着真切的疼惜。她默默的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
“不过还真是可惜。”他似乎有些遗戚,“原本我打算去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只是一般的民宅,比不上将军府。”
“我当然不是想看实际的屋舍建筑,是想看看你以往都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活和成长的。”
他果然会想探知她的过往……她暗暗叹口气,破绽从一开始就出在她自己身上,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
“而且想必我父亲也曾经造访过你家,我很想跟随我父亲的脚步去看看当时的景况,那时你应该年纪还小吧?”
“那时我尚年幼,对你父亲来访没有特别的印象,甚至关于我们之间的婚事,也是父亲卧病床杨时才告知我的。”
他注视着她,眼中闪过某种锐光,随即隐没。
她始终看着窗外,所以也没发现他眼中的细微变化。
“而我是直到你拿了我父亲亲笔写的书信来到府里,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婚事,我们都算是被瞒在鼓里哪!”他浅笑的说。
她看他一眼,冷然道:“要后悔,随时来得及。”
“不。”他伸出手,将她又要转回去的脸庞定住,深深的看着她,“是庆幸,庆幸你的来到,庆幸你的等待,更庆幸你愿意成为我的妻。”
养蜂人,养了漫天盖地的蜂儿……她看着他,仍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又不是我自己高兴喜欢的。”她又转头,看着窗外。
他还是浅笑,“你喜欢作画吗?”
他偶尔会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作画用的颜料气味,极淡,要不是与她非常贴近,要不是他有武功修为,五感胜于常人,肯定不会察觉。
她的眼眸微闪,“还好。”他肯定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如果全盘否认就太招疑了。
“改天画一幅画给我如何?”
“登不上大雅之堂,有什么好拿出来献丑的?”
“只是想要出自你手中的画作,是我想占为已有。”
她找不出理由拒绝他,而且如果一再拒绝,他肯定只会继续追问原因,更徒惹麻烦,只好答允,“那就改天吧!”
“那你还喜欢些什么?”
“没什么特肘的。”
“你使银针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她终于回头看他,表情仍是一派冷淡,只足语气多了些不耐烦。
“你。”
她的眼眸再次微闪。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关于你的一切。”
这一次她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专注的看着他,“我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
他凝视她半晌,忽然伸出手,抵靠到她背后的木板,上半身倾靠向她,在她耳畔低语,“是啊!你在这里了,所以哪里都别去。”
他随即吻上她的唇,不是轻轻一吻,而是深深的吻了她一回,品尝她的唇瓣,缠卷她的丁香小舌,火热而密实。
不一会儿,她不得不把他推开,拉回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与差点烟消云散的理智,压抑着声音,微喘的说:“现在是在马车上。”
他的呼吸同样不稳,但是非常满意看见她眼底被激起的波动——细微,可是确实。
也许这真的是个很糟糕的瘾哪!最近他越来越喜欢试探她的限度,越来越喜欢看见她眼中被他动摇的情感,越来越想知道撬开、掘开、挖开她冷淡的表相后,里头究竟藏了什么样不为人知的神秘风情?
之前,他父亲的故友来访,闲聊之中,得知父亲的确曾经离开京城,旅居过一段时间,但是为期不长,毕竟身任官职,不可能离京太久,而停留在凤川镇那段时间,他父亲不巧染上风寒,几乎足不出户,更因为怕传染给他人,所以谢绝一切拜访,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他父亲根本不可能与任何人有任何交流,更何况是允诺任何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