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若还疑惑的话,要不我帮您打电话给魏先生?”打发工人后,司机转身继续话题。
“不用了。”叶天晴有些无力的回答,明白自己就算打了电话过去也不会改变什么。
虽然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却也明白司机不可能说谎,更不会搞错地方,因为当初他就是哥哥请来专门保护她的司机兼保镖,不只反应迅速,做事效率也相当一流,从来就没有失职过。
“既然如此,那请您务必小心保管这栋房子的备用感应卡,这栋大楼严禁外人出入,所以您若是有什么事请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在十分钟内抵达大楼门外。”眼看自己的责任已尽,司机立刻交出手中的感应门卡,然后拿着跟保全公司借来的备份感应卡,坐上另一部电梯离开。
眼看玄关门前只剩自己一人,叶天晴只好犹豫不定的转身进入。
与奢华气派的魏宅不同,眼前的装满尊贵内纹却又带着一丝自由奔放,设计大多以黑白两色为主,家具几乎全是由红桧木做成,整面电视墙则是以粗犷的灰黑文化石板拼接而成,与米白色的太理石地板形成强烈的对比,至于客厅和厨房之间则是用了一个长方浴缸做隔离。
鱼缸里,宁静海草随着水波左右摇摆,造型奇特的海石上处处点缀着色彩缤纷的珊瑚枝和海葵,亮丽小鱼成群结队穿梭其间,艳丽的热带鱼则是优雅的在水泡间缓慢游动,形成房中最美丽的一道景象。
她半是迷惑、半是新奇的走到鱼缸前,完全不知道哥哥会养鱼。
但她更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她搬来这……
她以为哥哥是为了让妈妈安心养胎才会安排她搬出魏宅,却从来没想到他是安排彼此住在一块儿。
从此以后他们不只得朝夕相处,甚至连昨晚的事都有可能再……
小脸蓦地发烫她心,除意乱的环抱着自己,突然间觉得好羞耻又好乱。
明明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她却一股脑儿的往那方面胡思乱想,好像对昨晚的事念念不忘,甚至有所期待似的……
“叶天晴,够了,不要再想他,不准再想他了!”她连忙斥喝自己,不断用力摇头,企图将他烙印在脑海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甩出大脑。
他的身边明明就有那么多女人,他明明就不曾对她的感情做出回应,她根本就不该再胡思乱想,这是不对的,而且完全是错误的。
在自己变得更加奇怪前,她一定得想个办法让自己清醒,尤其在发生昨晚的事后,她根本就不该和哥哥住在一块儿,甚至不该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但是如果不住在这里,她临时要到哪里找房子?
最重要的是,哥哥会答应让你搬出去吗?
想起魏君临雷厉风行,言出法随的做事态度,叶天晴知道自己若想搬出去绝对是异想天开,何况继父和母亲就要回国,她更不能一声不响逃得不见人影,然而就算如此她还是得必顶马上离开这栋房子。
她有足够的存款,就算租不到房子也能暂时先住饭店。
只要她能挨到继父回国,只要她能找出恰当的借口说服继父,也许他会同意让她找房子,只要不跟哥哥住在一起,不管住在哪里她都愿意!
念头一下,她立刻转身往外冲,但跑到一半她又停下脚步。
不对,她答应客户下礼拜就要把披肩完成,而且今晚她也必须把那栋房屋模型交给客户,除此之外她还有好几个订单,就算她要离开,至少也该把那些材料工具一起带着。
看着眼前陌生开阔的房子,她只好凭直学走到一面拉门前,试图搜寻行李的下落。
显然哥哥早已把事情交代得非常清楚,那些工人不只帮她把东西搬进来,而且还准确的把东西放到了指定的房间。
幸亏她的行李大多是衣服,至于工具材料则是分门别类放在收纳箱和工具箱,只要把必要的东西通通放进工具箱,她就可以马上离开了……
“意态”是全台湾最知名的SPA芳疗会馆,专门提供各种芳疗课程,内容有脸部保养、指压按摩、色彩疗法、瑜伽课程、各类心灵讲座,服务多样化,针对不同客层族群有不同的配套服务,产品更是不胜枚举,全台各大都市都有据点,甚至就连海外都有加盟店。
早在芳疗在欧洲蔚为风潮时,在外留学的魏君临便敏锐的嗅到商机,于是学成回国第一年,便当机立断用炒股赚到的钱在台北成立第一间SPA芳疗会馆,大举玫占喜欢到欧洲游玩血拼的贵妇团,果然成绩斐然。
之后利滚利,他更是大胆扩张规模,大赚什么都爱跟流行的女人钱,趁着芳疗SPA在亚洲还不是很流行前,配合各种宣传和营销手法,与海外饭店、更货公司、温泉旅馆、度假胜地做结合,成功的将“意态”扩展到海外。
直到现在,“意态”俨然已是亚洲规携最大的SPA芳疗会馆。
魏君临虽然出身豪门,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继承家业,而是一步步白手起家,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就算曾经遇过什么难题,也总是能解成功扭转局面,他早已习惯站在高处掌控一切,从不轻易为任何人事物动摇,但如今一通电话却让他当场沉下脸色,让他大声怒吼。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你说天晴去哪里了?”魏君临以前所未有的冷肃口吻质问。早已没有心情继续开会。
而在座众人也不敢发出声音,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连站在台上报告的人事部经理也维持同样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根据大楼保全回答,天晴小姐半小时前拎着一只皮箱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司机的回报。
“既然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回报?”魏君临狠狠拧眉。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愤怒过。
那个小女人竟然违抗了他。
在她乖巧听话长达两年多后,在他苦苦守候这么久的今天,她竟然无视自身安全,就这么一声不吭的逃之夭夭,那个小傻瓜竟敢这么做!
难道她不知道在公布她拥有魏蓝海运的部分股权后,看她不顺眼的人变得更多了吗?
心中有把火在狂燃,烧得他满腔沸腾,五脏六腑却为了某种寒颤不安而紧缩,等他找到那个小笨蛋,他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是我的疏失。”司机没有丝毫辩解,只是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
魏君临面色铁青的自位子上起身,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责备上,只想马上找到那个小女人,确定她依然安然无恙。
“马上用GPS找出她现在的位置,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她的去处。”君临对着电话下令,同时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特助接替自己主持会议,接着便快步离开会议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好可怕,认识Boss那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Boss表情这么杀,甚至不惜中断会议离开公司,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天要下红雨了?
继面面相觑之后,一群人有志一同的转头看向窗外。
叶天晴记得上一次住进饭店是半年前五专毕业旅行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君雅同住一间房,一票姊妹在房间里大玩枕头好不快乐。
但如今她却是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房间里,半点也没有逃离成功的喜悦,反倒只觉得满腔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