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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王明泷擦干水果刀,收刀入鞘,突然有所感悟,又稍微抽出来,露出刀面,再收进去,收收拉拉之间,有点明白自己的行为了。

  原来,打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他一直在出招,一直在招惹她,就像个顽皮的小学生,老爱扯着坐在前面女生的辫子,或是踢她的椅子,或是扔纸团,想尽办法引起她的注意,非得将她惹得回过头来骂他,他才甘心情愿。

  这是什么犯贱心理?

  他行事向来率性,却也能理性地归纳出缘由;也面对这个女人,他的言行全无脉络可寻,纯粹就是要闹她,为闹而闹。

  他分析人性也有个限度;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和目的?

  一见到媛媛拿暖暖包括着肚子,他心里有数,大概就是女人的那回事;可他竟是见猎心喜,方才的理性思考和探究全抛到脑后,因为他又想犯贱招惹他的傅副科长了。

  “我手脚冰冷,我也要暖暖包。”

  “冰个头啦!要暖暖包自己去买。”傅佩珊瞪他。“手脚冰冷就不要冬天早上吃凉凉的苹果,我们女人的养生之道你多学着点。”

  “我的苹果招谁惹谁了?”

  “你这苹果很甜……”勇哥再叉一块,一抬头,忙喊声:“副理早。”

  然后赶紧回座位。

  “你们还在开早餐会报?”洪邦信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都八点三十五分了。”

  “对不起。”傅佩珊自知理亏,赶快工作。

  “洪副理的于表好像比我用格林威治时间对出来的时钟快三分钟。”王明泷依然悠哉地叉苹果。“洪副理请吃苹果。”

  “谢谢,我不吃。”洪邦信保持面其般的笑容,转过头说:“佩珊,我在公司月刊编辑委员会上提出建议,每个月由财务处写一篇经济金融小百科,你经济系毕业的,一月一篇没问题吧?”

  傅佩珊还能说什么呢。洪邦信一来就加入月刊编委会、福委会,求表现,求出头,他和庄经理是两个极端,但为何苦命的都是员工?

  “都我写?”她还是要抗拒一下“不给同事轮流写?”

  “咳。”王明灌插嘴:“月刊是联谊性质,给同事投稿写些趣间,报导公司活动,何必搞得这么硬?”

  “王业通讯是综合性月刊,我们希望提供同事更多的资讯。”洪邦信应付完小王子,又转向傅佩珊说:“你上次总经理的演讲稿写得很好,举日常生活的例子来印证双率变动,你就照这样子写。”

  “谢谢洪副理夸奖。”王明泷笑容可掏。“我大姊夫的演讲稿是我写的。”

  黑了!傅佩珊在心底哀号。上回被拉到总经理室就已经黑了一半,现在又让小王子的墨鱼汁喷得全身黑。洪邦信是血统最纯正的大姊夫派,但王明泷就非得将她划入王子派不可吗?

  “庄经理不是叫你写?”果然,洪邦信脸色变僵。“我指派给明泷写。”

  “以后你一定要自己写。”

  “是。”将专栏稿子分出去的事,她只好暂时不提了。

  洪邦信下完指令,不再看王明泷,趾高气扬地离去。

  第3章(2)

  “你怎么不跟他说,我大姊夫讲稿是我自愿写的?”王明泷问。

  “的确是我叫你写的,要臭,臭我就好了,免得你们结怨更深。”

  “你很有承担的肩膀,也是世界和平的使者。可要我的话,我会问洪邦信,为什么不叫研发处写认识晶片的文章?叫业务了处写如何和韩国人打交道?”

  “我能拿你的话去质问上司吗?你以后是管理公司的决策阶层,大概也不希望遇到一个事事唱反调的员工吧?”

  “那我就要做到让员工心服口服,不会事事跟我唱反调。”

  “我高度期待,王董事先生。”

  “以高层立场来看,至少写金融文章普渡众生不是坏事,但写工作日志就无聊了。”

  “唉。”讲到洪邦信的新要求,天就黑了一边,傅佩珊拿出工作日志,打开来,拿笔记下。“今天一月二十八日,星期三,天气睛。去!我还小学生写日记咧。”

  她将工作日志扔回抽屉,眼角余光瞥见小王子正缩着脖子,合掌上上下下搓着手心。

  “你过来,手伸出来。”

  “一早就有点心?”王明泷将椅子滑了过去,乖乖伸出手,手心向上,也许她又带来什么饼干糖果,准备分给同事吃。

  她伸出食指,往他左手食指弹一下,顿住半秒,又往中指点一下,有些犹疑,再往无名指轻抹一下。

  “回去。”

  他滑回座位。啪!一个暖暖包同时扔到他桌上,他拿起来,以目光询问她。

  “还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谢了。”他撕开包装,拿出暖暖包,搓了搓。

  “男生怎么会手脚冰冷?要不要我做四物鸡给你喝啊?”

  “好啊!什么时候去你家喝?”

  又来了。傅佩珊好恼,又让他占口头便宜了,要怪就怪自己心直口快外加同情心泛滥成灾。

  她只管看电脑荧幕,发誓再也不要看那只竟然会手指冰凉的大海怪了。

  王明泷握着暖暖包,以大拇指抚拭被她抹过的三只指头。

  温温热热的,是暖暖包正在散发出来的热度呢?还是突然被她碰触时,由她指尖带来电流似的一股热潮?

  一向自词头脑清楚、分析事理透彻的他,在此刻却很是困惑;不只是分不出指头热度的来源,连心头缓缓罩上的暖意也令他迷惘了。

  他该秉持哲学家的求知精神,镀而不舍地去找出答案吗?

  * * *

  农历新年过后,财务处照样忙碌,隐隐有暗潮汹涌。

  下午五点二十分,大家的心情皆已放松许多,难得今天业务不多,工作都已收拾妥当,准备下班了。

  “傅副科长,我还要吃。”小王子伸手讨吃。

  “吃吃吃!就只会吃。”傅佩珊仍在忙,头也不抬,将一包棉花糖递了出去。“自己拿。”

  手上棉花糖被拿走,她正要缩手,突然掌心一沉,换上一本簿子。

  “你有写工作日志?”她拿了回来。

  “我一直有写啊,只是你们都不看。给我特权吗?”

  “给你特权还哇哇叫。副理只当你是来玩的,哪敢叫你做事。”

  自从洪邦信要求写工作日志后,同事们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写,此刻傅佩珊就是在看资金科同事今天的工作日志。

  不管多晚下班,她自己写完当天的工作日志,也得催同事写完,然后想办法在隔天上班以前看完,摆到洪邦信的桌土,好能让他在九点以前翻阅完顺便找碴,盖好章还给同事,然后再继续写新的一天工作日志。

  她每天看日志,都觉得像是在批改小学生作文,只差没打个甲上了。

  “你到底写些什么?”她翻开小王子的本子,读了下去——“八点半,闻机,去保险箱拿支票。

  “八点四十五分,交阿硕八十块订鸡腿使当。

  “八点五十分,人事处郝惠瑶打电话约吃饭,花三分钟拒绝。

  “九点,上厕所,倒水喝。

  “九点十分,打电话给福德商行,因寄出的支票被退回,问其汇款帐号,被骂诈骗集团挂电话。

  “九点十五分,傅副科长指示,由总务处经手人员联络福德商行即可,不必鸡婆。”

  “哈哈哈!”傅佩珊看不下去了,拍着纸页笑说:“你每天都写开机、订便当、上厕所,这是写流水帐了。还有,我叫你不要鸡婆,你也写下去?”

  “有人想看我们详细的工作内容,我就详详细细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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