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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教主,下属虽使长枪,近日也勤于练剑,正愁没有好剑相伴。”左护法赵问兴明显地想拦截这个赏赐。

  “我说习武在于专精,左护法还是专心练枪便已足够。”卓日霄哼了一句,赵问兴立刻安静地闭上嘴巴。

  夜灵感受到赵问兴投射而来的恶毒眼光,无奈地想叹气。

  左右两派本就是相互抗衡的局面,历任教主也都从左右两派的护法选出一人担任,并且传承只有数主才得以悉知的武功宝典。

  自身派系愈强悍,愈有可能胜出,所以导致两派不断提升实力,就为了拥有强而有力的后盾。

  教主这下赏赐予她,是在对右派示好?还是在挑衅左派呢?

  “怎么?不高兴?”卓日霄将剑尖向前推进了一点。一滴血珠自夜灵白皙的皮肤上泌出。

  夜灵淡淡地弯唇。“不,是属下受宠若惊了,多谢教主爱戴,属下立即领恩。”

  当玉诀剑交付到她手中的那一刻,她有预感,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天色初亮,公鸡啼鸣响亮地回荡在山间,谷底露气湿重,透出阵阵凉意。

  一抹高大的身影在瀑布旁练武,他的汗水飞散,剑法犀利,踪影飘忽轻邪,剑风所到之处,再冷冽的空气仿佛都被随之劈开。

  夜灵坐在瀑布旁的大石上,手支着下颚,懒散地望着耿千寒。

  三年多来,一直都是这样,他练剑,她验收。

  她五岁开始习武,花了两年打基础,三年习得右护法屈敬远的武学,但屈敬远不可能将所有绝学传授给她。于是她从熟悉的招式中求变化,自创了独门独派功夫,邪魅而利落,快速出手取人性命,累积了许多实战经验,成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他,仅用了三年,就将基础习完,并且彻底透悟了屈敬远的武学招式,实在迅速得可怕。倘若她将自身研创的武功教授于他,以他的资质与天赋,不出几年必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夜灵见他的招式如行云流水、出神入化,剑气阴邪却带了点罡气,不由得笑眯了眼,自言自语:“又或者,他已经在找寻自己的剑路了。”

  右护法屈敬远来过谷底几回,偶尔了解耿千寒的习武状况以及身体脉象,似乎很满意他的进步神速。她明白屈敬远的心思,也察觉到这种太平的日子……就要消失了。

  “好徒弟,为师来和你比划比划。”语毕,她身形快速地闪到他面前,抽出长剑,凌厉出招。

  耿千寒提剑防御,立刻回击。两人动作快得教人看不清楚,只听见双剑互击的尖锐声响,却无法在两团身影中仔细判断到底是谁攻谁守。

  “和你说过了,别叫我徒弟。”耿千寒觑了个空,冷冷出声。

  他很习惯与她对战了。不论是生活中的小争执还是夜灵每次无聊的小玩笑,总能让两人拔剑相向,但他是讨不了便宜的。

  “觉得丢脸吗?以我俩的实力差距,我高兴唤你孙子都不是问题,啦,叫声祖奶奶来听听。”夜灵手腕一挑,剑锋划破了耿千寒的前襟,敞开了他的胸膛。

  那结实的身材,有别于少年时的干瘦,他已经成熟得像一个男人。

  “别太得寸进尺了你!”耿千寒神情冷冽却压不住心底的怒意,于是他更加张狂地反击,毫不保留地挥剑。

  很好,她就是要他发挥全力上仅灵运气迎战,忽然觉得身子变得很轻盈,丹田有气源源不绝涌来,她的内力顿时汇聚于剑上,剑劲蓦然惊鸿万钧,有别以往。

  耿千寒被她的剑力所震惊,还来不及反应,双剑在互击的刹那,“铿”一声,他的剑应声断成两截。

  两人在震撼中停止了动作,四目交会之后,很有默契地将目光调向夜灵手中的长剑。

  “那不是你的配剑。”耿千寒丢开手中的残剑,举步上前。

  夜灵瞬间有些疲惫,随手抹去额上难得的汗珠——她已经很久不流汗了。这把剑,有蹊跷。

  “听过齐天庄吧?这是齐天庄的传家之宝——玉诀剑。”她举起玉诀剑,银光闪闪,在旭日东升的那一刻,剑身上镶着的圆形翠玉发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光芒。

  “圣月教教主将它赠与你……”耿千寒蹙眉,然后轻哼了一声。“不是好事。”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收。”夜灵仔细瞧着剑柄上的翠玉,愈瞧愈不对劲。这剑似乎有某种难言的力量,她分不清是正还是邪,以目前诡谲的局况来说,还是别使用的好。

  耿千寒沉吟了一会儿,冷逸的脸庞突然讽刺地笑了。“拿江湖正义之剑去砍正义之士,真亏你能心安。”

  夜灵叹了口气,却一点愧色都没有。“我拿玉诀剑在江湖兴风作浪,齐天庄肯定对我恨之入骨。不如我去仿造一把,然后把真正的藏起来,以后搞不好可以卖齐天庄一个人情。”

  “何必?你刚刚使这把剑厉害得很,纳为己用不是更好?也可以稳固你在圣月教的地位。”他轻哼。

  “我不需要地位。”她淡然微笑,将玉诀剑入鞘,随手运气劈向峭壁,岩壁立刻裂了个细缝,她把玉诀剑塞进里头,再随便拿了几块石子将岩缝填了起来。

  一把名剑,就这么不被怜惜地埋葬,从此不见天日。

  他凝望着她,将她的绝美容貌收入眼底。

  曾经,他过问她,为何她也身中七血毒?这证明她并非自愿留在圣月教,那她的动机与目标又是什么?

  她当时偏着头,笑得和悦,弹了他的额头一记。“你有非活下不可的原由,我有非战不可的原因,而我们最好都别让人知道,否则哪日有心人逮到了弱点,消除了我们的理由,那我们的生存意义就真的玩完了。”

  从此,他不曾再提过相似的问题。他知道的,那铁定不会是个愉快的过去。

  自从明白她与他是同样的人之后,他对她的敌意便不那么深切了,与她相处这些年,习惯了她的调性,还容忍了她一切无聊的小把戏,甚至对她不甚在乎男女分际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气恼了。

  他并不是脾气好,而是……拿她完全没辙。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直至今日……他们仍是同床共枕。

  “不怕我偷了玉诀剑?”他抬眉。

  “她不在意地摊手。你想招祸的话,尽管拿吧。”

  耿千寒撇嘴轻哼,转过身。“我饿了,要去吃早饭。”

  “以你的功夫,早就可以离谷,怎么没出去透透气?”夜灵伸了个懒腰,淡淡开口。

  “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来回的路程两个月内是到不了的,没有抑毒丹只能死在路上,徒劳罢了。不如留在谷底,潜心练武,我必须变强,强到能拿到解药。”他回眸,语气冷硬。

  “不会有解药的,全教上下都知道,此毒乃世间奇毒,是圣月教用来掌控人命的东西。”夜灵走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有毒就会有解,即使解药在你们教主手上,我也一定要拿到。”耿千寒没有逃避她的眼神,面对她异常的靠近仍是不为所动。

  夜灵单手勾住他的颈子,螓首靠在他的肩侧,轻声说着,“若真是如此……那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会纠缠在一块儿。”

  喀啦——

  耿千寒发觉不对劲,大手一挥,夜灵早就跳开了。他的左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扣环,那是一个特殊的墨色玉环,色泽如漆,看似混沌却又清亮。

  “这是什么?”耿千寒试图拔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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