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抵在她发心,他的手掌贴在她腹部,他的大腿夹按住她的脚,他们可说是四肢交缠,暧昧不已,但他们什么事都还没做,她就被惹得全身通红。
这样的热情让她不知所措,她不懂他这番改变究竟为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开始在乎她了?还是他演戏演出戏瘾来,连私下只有两人相处时,也要这样演?
她试著扭动自己,他却按得更紧。“你别动,赶快睡觉。”
“你这样抱著,我会睡不看,你要不要回客房去睡?”她语声软软,让他想发脾气都难。曼丽可是很爱他留宿在她那里,怎么怀抱中这个身为他妻子的女人,却要赶他去睡客房?
“不是怕地震吗?我陪著你。”他掀动嘴唇,热息侵上她颈背,她心音又更急促了,一下重过一下,她就怕身后的他听见她很大声的心跳。
“已经结束了,我可以自己睡了。”身后那健硕体魄持续散发著热意,像是将体温染上她似的,她全身从头到脚也都在发热。
“你不知道主震后还会有余震吗?”他淡淡开口。
好像是这样……所以他们要这样睡到天亮?可是上回地震时,也不见他关心过她。
她想了想,又问:“是不是……爸说了什么?”
“嗯?”他深目眷恋地看著她线条很美的颈背。
“他是不是觉得我和你的互动,给他的感觉还不够像夫妻、不够亲密,所以他怀疑我们了?所以你现在才会对我有这些举动,好让我在他面前时,也能习惯你的亲密举止?”
他闻言,眼神一转深沉。这个傻女孩恐怕还没能看出他对她的心思吧?!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倾近了面庞,然后将他性感的菱形嘴贴上她耳际。“你真的该睡了,万一等等有较大的余震,你又哭了,我恐怕得跟你做爱才能转移你的恐慌了。”
很明显地感觉到怀中柔躯一僵,他抿嘴笑了笑,又哑著声嗓道:“反正地震时床铺都在动,我们做爱也要不停地动,你应该就不会感觉有地震了……他听见了她的抽气声,他又抿看嘴笑,笑容无声,却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没多久,他察觉她身躯柔软了,呼息也均匀,他悄悄吻上她的耳垂,然后,淡声道:“小黑炭,我认出你来了。刚才一进门,看见你那惶恐的眼神时,就想到了当年的你。你不想承认你是小黑炭吗?没关系,反正我想起来了。”
他眼眸微微一眯,曈底透著柔软和缱绻,他的食指和拇指指腹,轻揉著她软嫩的耳垂,又柔沉地说:“原来,我们这么有缘……”
这夜,她睡得安稳,可她身后的男人,却是愈睡就愈有性致。最后,怕自己的反应吓著她,他只能将下半身微微后挪,形成一种明明还是交抱一起,他的臀部却向外凸起的怪姿势。
隔日醒来,她精神饱满,他腰间却酸麻不已。
“陈可航是黎础渊的老婆”的八挂,迅速在康生蔓延开来,像传播力强的病毒似的,几乎每个康生的医护人员,甚至是打扫的阿桑都知道了。
许医师邀约之后的隔日,她一踏进康生就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大家看著她的目光带了和善和恍然的笑意,也有咧嘴对她扬笑问好的,态度明显不同,她也猜出八成是许医师说出了她和黎础渊的关系。
“黎太太。”又一个经过她身侧的同事对她这么打招呼,她不大习惯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不想公开就是怕这种局面,同事看她的眼光定会不同,甚至也会和她保持一定距离。毕竟她是院长的儿媳,是未来院长的妻子,她就是不想和大家因为身份关系而生疏才不公开的,想不到那个许医师……
她低著头走路,一面想著这样的问题,直到她撞上了人。她忙著道歉后,抬起脸蛋时,顿时怔住了--是郝曼丽。
迟疑了两秒,她选择最平常的态度。“阿长好。”
“好?”郝曼丽绷著一张有著精致彩妆的鹅蛋脸,目光忿然地瞪著陈可航,她轻蔑出声:“应该是我向你问好才对吧?未来的院长夫人!”
“阿长还是叫我可航就好。”她微微一笑。
郝曼丽哼出声。“你可真会假仙,明明是黎础渊的老婆,在诊间看到我和他亲密,也能无动于衷继续做你的事,我还笨到要你别把我和他的关系传出去,原来你早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你以为装作不在意,础渊就会同情你,还是可怜你,然后放弃我回到你身边吗?”嗤笑了声,她又说:“你别傻了,你用这种装可怜的手法,对他根本没用。我还记得你们的新婚之夜,他可是赶过来陪我,还睡在我床上,我们那一晚疯狂做爱。你呢?独守空闺,哈哈。”
她闻言,愕然看著面前那来意不善的女人。怎么她这个正牌妻子要忍受情妇的脸色和嘲讽?她都还没找上她,要她放手别缠著黎础渊,她却先来给她下马威了?
没错,严格说起来,她其实才是介入郝曼丽和黎础渊的第三者,但是,她最终还是黎础渊娶进门的妻子,她没道理站在这里任由外面的女人对她斥责。
再说,她也不是故意装作不在意,是一开始他们的婚姻状况就和一般人不同,她除了沉默之外,还能如何?她可以沉默,但不代表可以任人羞辱。
片刻,她决定反击。“婚宴的时候,他被朋友设计喝下加了壮阳药物的酒。”
她语声很淡,神情看上去是平静的。“他说怕我太累,要我早点休息,他也向我提过要去你那里的事。”
郝曼丽傻住。她这是在暗喻她只是础渊的泄欲对像?
“那也表示至少我比你有魅力,起码他泄欲的对象是我,不是你,这不就证明了我的床上功夫比你好?”她不甘示弱。
“你怎么知道你的功夫比我好?你难道不会怀疑,就是因为他怕给不了我想要的,所以才去找你?”要她说这么露骨的话实在难为情,但她也不愿意被郝曼丽压著打,她也有她的自尊。
“你?怎么可能?看你胸前没几两肉,瘦得跟竹竿似的,你能满足他什么?”郝曼丽打量她的眼光有著鄙夷。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闺房情趣,我怎么能告诉你?础渊会不高兴的。”她神色从容,两颊却浮染晕红,她真不习惯说这样的话。
但她颊上的绯红让郝曼丽误会成是害羞。“他真的、他真的先跟你做过了才来找我?”
“是呀,新婚之夜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设做?”她冷静回应。
认真说起来,她并不讨厌郝曼丽,甚至有些同情她只能是黎础渊的情妇,若不是她这般盛气凌人,她不会这样和她说话。同为女人,何苦彼此为难?
闻言,郝曼丽沉下了脸庞,片刻,想起什么,得意地扬著下巴。“就算和你做过了又怎样?他还是比较爱我,否则又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每个晚上都留在我那里?反正他都娶了你,不做白不做是吧?!没道理到嘴的肥肉他不吃,他又不是性冷感或性无能!”
郝曼丽戳中她的痛处了。他夜夜留宿情妇家的行为,千真万确,她没得反驳,亦觉得难堪。
“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他娶了你又怎样,不过是为了拿到院长的位子才勉强娶你。不然凭你这德性,你以为他看得上眼?”郝曼丽哼了两声。她又说对了她和黎础渊的关系,明知她是故意打击,但她还是无法避免地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