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没想到自己的身分道么快就被发现了,她忙照着敖儿儿的交代回答,“我叫李婉儿,是儿儿姑娘要我假扮她上花轿的。儿儿姑娘说冯公子不答应她所提的条件,所以她必须遵守她的诺言,不嫁入冯家,她和冯公子的婚约算取消了。”
今天一大早,李婉儿就来到敖儿儿房里准备,在丫鬟到房里服侍小姐时,她就躲在浴间里。等新娘装扮好要出房门时,敖儿儿找个理由支开两个丫鬟,乘机脱下身上的嫁衣给她穿上,为她戴上凤冠、盖上头巾,不知情的丫鬟回房后就扶着假新娘上花轿,真的新娘则躲在浴间里。
“她现在人在哪里?”冯云亲咬着牙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上青筋暴露,拳头也握得好紧,在在表示他正处于狂怒之中。
李婉儿被冯云亲暴怒的神情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儿儿小姐没……没说!”
烈鼎和祟豫走到冯云亲面前单膝跪下同声请罪,“是属下保护不周,没尽到责任,请公子降罪!”
贝贝和春喜也跟着跪下认错。“是奴婢大意没看好小姐,奴婢该死!”
冯云亲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深吸口气冷静下来,他嗓音冷凝的说:“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要先找回人才是。烈鼎,你马上招集所有人手到尧镇询问镇里所有的客栈、酒楼,若找到儿儿就直接送回冯家。祟豫,你就随我到蓬来客栈找人;朱总管,麻烦你将这情形告诉爹、娘和所有的宾客,让众宾客扫兴,冯家感到很抱歉,酒宴继续,下次再补请喜酒!”
“敖儿儿,不找到你,我绝不甘心!”冯云亲朝天大吼着立誓。随即使出轻功疾奔向马厩,骑上自己的马,风驰电掣的赶向尧镇。
敖儿儿,你太过分了,竟拿婚姻当儿戏玩!不,我不会和你解除婚约的,你这辈子注定是我冯云亲的妻子,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将你捉回来,这回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行。
※ ※ ※
相对于冯云亲的愤怒,敖儿儿却显得轻松又自在,她等迎亲队伍走了后,才从浴间里走出来,换上她预先藏好的男装,大摇大摆的走出客栈。
离开蓬来客栈后,敖儿儿先在一家酒楼里叫了饭菜用膳,并向店小二打听镇上有哪些青楼,再盘算自己要到哪家歇脚。
敖儿儿享受计划成功的喜悦,虽然她这么做对冯家无法交代,但谁教冯云亲不肯答应家规,所以他也要负大半的责任,这样一想,她心中的愧疚感便减轻许多。
用完膳,敖儿儿本想到镇上好好的逛逛玩玩,但一出门就看到冯云亲骑马疾奔而来,吓得她连忙转身又躲回酒楼,等冯云亲和祟豫过去后才走出来。
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新娘是假的呢?实在是太可怕了。看他急急赶来尧镇一定是要来捉她的,那她要赶快躲起来才行。
敖儿儿立刻依着店小二的指示,来到一条叫乌衣巷的巷子。
巷里两旁都是青楼酒家,因为现在还是白天,所以户户都是半掩着门还没营业,听小二说乌衣巷要到傍晚才会热闹。敖儿儿皱了皱眉,想到青楼女子要依附男人而活,用身体来服侍男人,她就忍不住鄙视厌恶,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若不是没其他选择,她何尝愿意这么做。努力压下心中的厌恶,她认真的找着合适的住所。
最后敖儿儿选择了兰凤楼,这里看起来干净,又位在乌衣巷最里面,应该也较安静。
敖儿儿推开门走入兰凤楼,老鸨见有客人上门,立刻笑着迎上前。
“哎哟,公子怎么这么早就来光顾了,欢迎,欢迎!公子是第一次来兰凤楼吧,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春雨、夏荷,快出来见客啰!公子,我们兰凤楼的姑娘最漂亮了,环肥燕瘦是任君挑远,每个姑娘都是温柔无比,一定能将公子伺候得服服帖帖,还有……”
怎么这个老女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真是吵死人了,敖儿儿拍了桌子一下,喝止老鸨的喋喋不休。“我不是来这里找姑娘的,我是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这兰凤楼可有清静的房间?”
“哟,公子,我们这里当然有好房间了,只是住上一阵可要花上不少银子,加上三餐费用,还要姑娘伺候着,这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呢!”老鸨边说边掐着指头算,话里的意思很明额,她要看到银子才能办事。
敖儿儿当然也听出来了,她从怀中拿了两锭金元宝放在桌上,“这样够不够?”有了上回离家的经验,这次她带了足够的银子出门。
老鸨急忙上前将金元宝收入怀中,“够够够,当然够了!公子请随老身来,老身一定为公子准备最舒服的房间。”
敖儿儿就这样在兰凤楼里住下了。
而冯云亲还在尧镇四处找寻她的踪迹,只是任凭他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敖儿儿竟然会住到青楼里,这下真是有的他找了。
※ ※ ※
“如何?”
“启禀公子,属下问过镇上所有的客栈、酒店,就是没有打听到敖小姐的踪影。”烈鼎向坐在大厅里的冯云亲禀报。
冯云亲转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祟豫问:“你那边的情形如何?”
祟豫也是摇着头,“公子,尧镇方圆十里内的所有客栈、饭馆,属下都仔细的问过了,也是没有消息。”
“她到底会跑到哪里去了?”冯云亲烦躁的低吼。他坐不住的站起身在大厅里焦急地跺着步。
敖儿儿失踪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冯云亲派出所有的探子、家仆打听她的消息,也在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查看,但就是找不到人。
花轿从客栈抬到冯家,新娘子才刚下轿就让他发现不对了,这前后只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他再快马加鞭赶到尧镇找人,也只花了半个时辰,时间加起来不过一个半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以一个弱女子的脚程算来,应该是走不远才对。加上所有出镇的路他都派人看守,只要儿儿出镇就会被发现,他也仔细查过镇外每个可疑的地方,也都没有人见过她,以此推断儿儿应该还留在尧镇才对,但为何就是找不到人呢?儿儿到底藏到哪去了?
儿儿,就为了我不答应你所提的十二条家规,你竟然撰择再次逃婚,你就那么想要和我解除婚约吗?你怎能这么任性、孩子气呢?
冯云亲重重地叹口气,他的心情由刚开始知道儿儿逃婚的狂怒转变成现在的焦急担忧,挂心她安危的忧虑已远超过被骗的愤怒了。
儿儿是个美丽又柔弱的女子,她只身在外,能发生千百种的危险,她可能会遇上坏人;她可能被骗;也有可能生病了倒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更有可能她有生命危险正在叫着救命……反正有许许多多未知的可能会发生,却没有人在她身旁保护着,想来就让冯云亲坐立不安、睡不安枕。
儿儿,你真是个磨人精,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才会要这样的为你担心?想他在女人堆里一向都很受欢迎,众美女纷纷主动前来投怀送抱,对女人他是无往不利,从没有失败过。
但自从遇上儿儿之后就全变了,先是在蝴蝶谷被她捉弄欺骗;她第一次逃婚,还要他前去捉她回家,一路上她状况百出,弄得他手忙脚乱,还要每天听她说上许多遍的“不嫁给他”、“要与他退婚”、“绝不入冯家门”之类的话,好不容易让她松口表示要嫁他了,她却鬼灵精的又变出什么“家规十二条”要他遵守,几乎条条是以“不准”两字开头,试问天下男人谁肯放弃自尊答应如此苛刻的规矩?而她却说他不答应,她就绝不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