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对这个女人是既爱又恨;他爱她的率性,却也恨她的任性。她把他拉进了她的感情里,现在却又狠狠把他一脚踢出去。
他傅崇恩,算什么?
“你不打算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别过头,继续整理那只该死的纸箱。
那纸箱碍到了傅崇恩,他走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腕,将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她吓了一跳,瞪大眼。
“所以你只是在耍我吗?”
傅崇恩生平第一次这么失控。从前他心脏不好,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要心平气和,可是现在他失控了。
他指了套房的大门,继续道:“包括你在门前问我当你是什么人、包括你问我想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包括你说你需要多一点时间。这些,你只是在耍我吗?”
“我不是!”被他弄疼了,苏淇旻企图挣脱。
同时,傅崇恩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孙智媛--他压根儿就忘了与她约定的事,只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情接电话,干脆直接转到留言信箱。
见她吃疼,傅崇恩松手,却不让她回避眼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沉默着。
“……给我一个理由,之后我马上离开。”
“我们不适合。”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她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理由太烂,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
“你不信是你的事。”她退了两步,只想离他远一些,她怕自己在这时候被他融化。
他却紧紧逼近她,不留空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变了?”
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她变了,她看他的眼神彻底变掉。她开始回避他的视线,她开始排斥与他独处。
“你就当我是变心好了。”一句违心之论。
变心?短短不到半个月?傅崇恩嗤笑一声,这变心未免也太快速。
“你连正眼都不敢面对我,我很难相信你现在说的话。”
其实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要的只是个理由而已,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转身离开的理由。
然而对苏淇旻而言,她要的是一个中断点、一段时间。这感情宛如湍洪,来得又急又快,什么杂质都一起带来了。
正因为她爱他,才更需要时间沉淀。
“我不想说了,你走吧。”她干脆转身,泪珠落下。她迅速拭去,以为躲过了他的视线。
见了她的泪,傅崇恩心一恸,这次他不想依着她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扳回,然后狠狠地吻了她。
“你走开--”她抵抗、挣脱。
“你把我拉下海,现在才想叫我走开?”他霸道地将她抱起,放上小书桌,然后将她锁在自己的双臂间。
“我--”她没得反抗,唇已被他的吻给封着。
她的理智要自己坚定地推开他,身体却又如此渴望着他的温度。她槌打他的胸膛,却不知那拳头有多虚弱,承受着他的吻,她心醉神迷,挡不住他时而强硬时而温柔的爱抚。
衣物还未完全褪去,两人便已紧紧纠缠在一起。
爱情是最强的春 药。
他打死也不相信此刻在怀里的苏淇旻会是变了心。她为他激烈喘息、为他破碎呻吟、在他耳边不停唤着他的名。
若他信了,他才真的该死。
第10章(1)
激情结束,红潮渐渐退去。苏淇旻软软地靠在傅崇恩的怀里,矛盾得既心动又心伤。
她好没用,明明想断个干净,却还是贪恋他的拥抱。
傅崇恩先替她整整衣裳,自己还裸着上身,这让苏淇旻第一次清清楚楚看见他胸前的那道疤。
她忍不住伸手轻触了触。
“会痛吗?”
他微笑,摇摇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牵到了唇边轻轻吻上。
“好奇怪。”她笑了出来。
“什么奇怪?”
“你用别人的心在爱我。”
“你会说这种话才是真的奇怪。”他一笑,抚了抚她的脸颊。“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她仍旧不语。她脑海里顾虑的可多着,该从何说起?就算她说出“我被你的前妻威胁”,那又能怎么样?
硬碰硬,事情最后闹大了,说到底,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沛忻。
“是跟沛忻有关?”傅崇恩自个儿乱猜。“还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这是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复选题。
“别猜了。就真的是单纯觉得太快,不好。”她浅浅微笑,那微笑简直像是在诀别。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要逃?
傅崇恩想反驳她,然而直到这一刻、直到看见了这微笑,他才终于明白--这女人是铁了心要离开。
不管他做了什么……或是什么也没做。
她爱他,她是爱他的,可她却硬是要走。
好恨哪!他终结不了这种无力感。眼前的杯子已经落下,他却没能接住它,只能眼睁睁看它碎裂一地。
明明就只差一步的,不是吗?
“我该去接沛忻了。”她道。
“我载你过去。”
她没拒绝,他则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装,然后牵着她的手一同下楼。只是当门一开,他看见孙智媛的那辆黑色宾士的时候,他瞬地明白了。
--杯子不会无端掉落。
是她,是孙智媛一把将杯子给扫下桌。
孙智媛下了车,面无表情,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停在他俩面前,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苏淇旻身上,立刻发现她颈边那淡淡的吻痕。
苏淇旻心一揪。
为什么?她明明不是第三者,为什么却还是有着被抓奸的狼狈感?
“淇旻,”傅崇恩轻抚了她的背。“你先上楼,我跟她有事情要在这里谈几分钟。”
苏淇旻看了他一眼,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留下的两人先是维持着好一段的沉默,孙智媛才总算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需要帮我做酒测吗?”
“你--”事到如今还能耍嘴皮,她真是恨透他了。“你知不知道我可以随时告她?”
傅崇恩不语。
他知道这女人的能耐,她告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真相,只要有名目她就可以告。
“所以呢?”干脆问她目的比较实际。“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还真敢问。”孙智媛挂着冷笑,道:“要不是我请雅晴帮我注意你们,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原来是雅晴传出去的,怪不得她的眼神总是那么飘来荡去。
“我没有骗你。”傅崇恩反驳得很平静。“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认识她是跟你离婚后的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
她嗤笑,闷哼了一声,其实她真的很想动手槌他一顿。“你和那个女人交往多久了?你竟然嚣张到才刚离婚就把女人给带进诊所,是打算让她当老板娘了吗?”
“我没有骗你。”他又重申了一次。
“好,你不说是不是?咱们走着瞧。”孙智媛失了理性。这男人让她输得好难堪,别人都说她的丈夫背着她搭上年轻的单亲妈,她怎么吞忍得下!
撂下狠话,她转身就要走。
傅崇恩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说了,你不信,我还能说什么?你希望我真的掰一套说法来应付你?”
“分手。”她说。
“……什么?”他不解。
“我要你跟那个女人分手。”她恨恨地命令他。
傅崇恩一愣,笑了出来。
“笑什么?”
一会儿,傅崇恩收了笑意,道:“何必这么麻烦?你不是早就已经逼她跟我分开了吗?”
孙智媛静了一静。“我知道她会赖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