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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如果换作她遇上盗匪打劫,死里逃生后一定同他一样心有余悸。

  真可怜。苏湘梨想着,脸上不禁浮现了同情,暗自决定别在山上逗留太久,早早采完好带他下山。

  她朝他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那么就委屈祁公子和我再走一段路了。”

  第2章(1)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

  一个时辰过去,见草药采得差不多,两人便准备下山。这一个时辰中,祁兆禾已经大致摸清苏湘梨的底了。

  她父母双亡,是由舅舅养大的,不过舅母似乎待她并不好,但她有个非常疼爱她的姊姊,姊妹感情极好。

  而教她医术的大夫姓黄。

  他听了颇意外,因为尽管姓黄的大夫不少,然而听她的形容,那分明是当年号称“第一国手”的黄子意。

  黄子意既然有第一国手的称号,医术自然是没话说,只是他性情古怪,多年来隐姓埋名,行踪不定,甚少有人找得到他。

  过去从未听说他收过什么徒弟,没想到竟有个年轻活泼的姑娘唤他师父,这世上虽不是没有女医,但毕竟是少数,且通常以看妇女病为主。

  只是与苏湘梨相处了一小段时间后,祁兆禾却又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为何黄子意会收她为徒。

  别的不说,光瞧她认药草的功力,以及先前只把脉就能探出蚀魂散的能耐,便很难想象她今年芳龄十七,习医不满五年,她是极有天分的。

  医毒本是一家,连他都有想收她为徒的冲动了。

  她脑袋里似乎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念头,刮骨疗伤固然是自古便有的法子,可她一个姑娘家不但不怕血,竟还兴奋的侃侃而谈,甚至提出剖腹产子、钻脑骨取瘀血等惊世骇俗的想法。

  她还说了一堆连在医毒之道上浸淫十数年的他都不曾听闻也听不懂的字词,像是什么“杀菌消毒”之类,可她的表情太理所当然,他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闭门造车太久,以致孤陋寡闻。

  “想不到苏姑娘竟有如此雄心壮志,立志一辈子行医救人,在下好生敬佩。”祁兆禾在她的话告一段落时,浅笑道。

  尽管觉得她太过天真,但这话倒也不算违心之论,当她说起行医之事,眼中绽放的灿亮光芒教人别不开眼。

  他心中顿时有几分迷惑。

  这姑娘虽然生得好看,但更娇艳或秀丽的女子,他过去也不是没见过,更何况他自己便有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貌,照理说应该再也没什么美人能够吸引得了他。

  但不知怎地,当苏湘梨用那清脆的嗓音,眉飞色舞的说着医理时,他却怎么都无法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也说不上雄心壮志。”她轻叹,“我只是很清楚被病痛折磨是什么样子。”

  “苏姑娘过去曾生过重病?”他皱眉,胸口好像突然被扎了根针,微微的疼。

  “不是什么重病啦!”苏湘梨爽朗的笑了笑,“只是我有心房中膈缺损,是先天性心脏病的一种……啊,抱歉,我讲得太难了吧?其实简单来说,便是从娘胎里就带了心疾的病根,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没法医的,但因为我之前得过同样的病,所以才能够这么了解。

  “实际上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好了,有不少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得动手术修补心脏呢!我没动手术还能好好活到十七岁,已经很幸运了,而且经过这些年来的调养,也勉强能与常人无异……”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

  祁兆禾努力想弄懂她的每一句话,不过成效有限。

  她说的话里,十句里有三、四句夹杂者他听不懂的用语,虽然整段话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只是未免太匪夷所思。

  动手术修补心脏?

  他想这应该只是种比喻,而不是真的把心脏拿出来缝补,毕竟若真的这么做,人还活得成吗?

  黄子意再了不起,也不可能有这种能耐吧?

  苏湘梨察觉了他的沉默,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一讲到医术就太兴奋了,忘记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

  其实她平时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可祁公子长得漂亮,又肯耐心听她说话,她不知不觉就讲了一堆。

  “不,我觉得苏姑娘说的东西非常有趣。”祁兆禾立刻道。他喜欢看她谈及医术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

  “真的吗?”苏湘梨眼睛一亮,粉唇轻扬,“你人真好。我姐姐虽然不阻止我学医,却从来没耐性听我说这些。”

  祁兆禾觑着她因笑容而小露的贝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显然她并不理会“笑不露齿”那套,但那并不表示她不懂礼仪。事实上她看起来被姐姐和师父教得挺好的,她的谈吐言之有物、懂得旁征博引,却不令人感到造作矫情。

  他想她很清楚那些礼教,只是觉得没必要遵守,这样不错,反正他自己也从来不是谨守规矩的人。

  “若苏姑娘愿结交在下这个朋友,在下很乐意听苏姑娘说这些趣事。”

  “我当然愿意了,”她惊喜道︰“能和像祁公子这般的仙人结交,可是我的福气。”

  祁兆禾哑然失笑。

  很奇怪!他明明很厌倦外头那些想成为他妻子或情人的莺莺燕燕对他的讨好示爱,可是面对她毫不保留表示好感的模样.他却一点都不讨厌。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的好感只是单纯的想结交朋友,而不像其他人总妄想占有他吧?

  过去他总觉得女人都是一个样,无论是侠女或大家闺秀,见到他时往往都两眼放光,像饿了许久的狼好不容易见到只肥美的羊般……真是,她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是狼啊?

  还是眼前的姑娘可爱多了。

  “那你别再唤我祁公子了,听起来太生疏。”他温和的道。

  他相信她并不晓得近年来江湖上“祁公子”三个字等同“妖孽”,其实他也不介意被这样叫,他会要她改口,只是不希望她用和别人同样的方式称呼自己。

  “哦,那我以后直接叫你的名字‘兆禾’好吗?”苏湘梨只怔了一下,便立刻笑眯眯的道︰“我姐姐都叫我小梨,你不妨这么唤我。”

  她这么说时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前世”的同学们不分男女都直接唤对方的名,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却忘了这儿是民风还没那么开放的古代,饶是平时任性妄为惯了的祁兆禾亦没想到她竟这么爽快直接。

  所幸他心脏的强度和承受度显然还是比一般常人高出许多,因此只错愕了一会便笑道︰“也行。”

  “那么,兆禾,非常高兴认识你。”新结交到这么“漂亮”的朋友,苏湘梨心情好极了。

  祁兆禾决定自动忽略那些他听来似懂非懂,或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语句,直接转了个话题,“小梨儿,我就住这附近而已,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到寒舍坐坐?”

  “咦?”

  “没多远,就在东方数里之处。”他伸手指了指。

  苏湘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的确看到前方隐约有一大片白色的建筑。

  “那整片都是?”她瞠大了眼。

  “是啊。”

  她乍听之下很讶异,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感到奇怪了,祁兆禾的举止气度,一看便知出自大户人家。

  “我很想,但是今天不行了。”她轻叹了口气,“从这回京城还要一段路程,我若是晚归,姐姐会担心。”

  唔,居然被拒绝了?

  祁兆禾很意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儿,看来她虽对他有好感,但她的姐姐还是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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