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好久没关心她的伤了,苏湘梨赶忙让人请她进来。
苏湘梨替她把了脉,观察了下复原情况,发现一切良好,洪宁身上的疤比上次看到的淡了许多,显然有勤加保养。
两人说笑了好一会儿后,洪宁突然欲言又止的拉住她的手,“苏姑娘……我昨天似乎见着我义兄……”苏湘梨一愣,“你是说那个怂恿你绑架我的人?”
“嗯。”洪宁咬咬唇,“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匆匆瞥见而已。”
“怎么不确认清楚呢?”苏湘梨急道,“你不是在怀疑他和你家人的死,以及你先前被下毒的事有关吗?”
“是啊,可我当时太过震惊就慌了,只看见那酷似我义兄的人似乎走进一间铺子里,我去问了之后,铺子里的人说他在那工作。”洪宁叹息,“苏姑娘,我知道这请求有些为难,但能不能请你陪我走一趟?”
“啊?可是……”那是怂恿洪姑娘绑架她的人耶!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其他阴谋。
“我们不会靠近他的,我只要远远偷看就好。”仿佛看透她的担心,洪宁忙说,“那铺子对面有间酒楼,我们可以坐在二楼,由上往下看,若真确定是他,我会自己去见他,你不用跟着我。”
“但兆禾要我最近别出门。”苏湘梨有些为难。
“拜托,就这一次,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他……”洪宁苦笑,“先前没跟你说过吧?其实……我很喜欢他的。”
苏湘梨心中多了几分同情。
万一知道暗恋的人其实在利用自己,那种感觉想必很难受吧?会想要有人陪着安慰自己吧?因此她心软了。
“别难过了,我陪你去就是。”她笨拙的安慰着,“你义兄也可能是无辜的啊。”
就出门这么一次,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吧?苏湘梨想着。
不过她也不敢冒险,特地带上下范府的几个家丁一起出门,以防万一。洪宁带着他们去了那间酒楼。
正如洪宁所说,酒楼对面是间卖炭的小铺子,可如今虽已过了秋分,天气仍然酷热,因此那小铺子生意冷清。
她们上了酒楼,选了间可清楚看到那间铺子门口的包厢。苏湘梨让家丁和丫鬟芍药在外头等着,自己和洪宁进了厢间。
店家陆续送了茶水和几道小菜进来,起先苏湘梨还一面吃点心一面认真瞧着底下那间铺子出入的人。
可不知怎地,吃着吃着,她却觉得眼皮渐沉。
耳边隐约听见洪宁在说些什么,然而她的大脑无法做出反应。
最后,她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0章(1)
“所以我爹的意思是太子都没有异状?”祁兆禾微蹙起眉。
“是。主子说,李毕虽然是太子门下食客,但查不出太子有参与这件事。”
“所以也很可能是李毕自己做的,与太子无关?”
“主子说不是没可能。”
“我知道了。”祁兆禾摆摆手,让那密探退下。
照说太子没参与是好事才对,毕竟万一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太子头衔在那儿,要为难他或小梨儿及范府都容易的多。
可不知为何,当他得知太子很可能对此事不知情后,却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若不是太子,那会是谁指使的?
而若是李毕个人的主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少主!”
他回过头,见冯岳一脸苍白的朝他疾奔而来。
“怎么了?”他从未见过冯岳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
“您派去保护苏姑娘的暗卫,以及范府的人刚才紧急来报……”
他脸色微变,“小梨儿出了什么事?”
“他们说苏姑娘她……不见了。”
祁兆禾的心一沉,“不见了?什么意思?”
“他们说洪姑娘约苏姑娘出门,苏姑娘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和洪姑娘单独进了间酒楼的包厢,可两人进去后便没再出来过……”
祁兆禾感觉自己全身冰冷,血液仿佛凝结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包厢中有秘道是吧?”
“是。当众人找到秘道时,她们已不知消失多久了。”
以祁兆禾的才智。自然已明白了。
这件事的确与太子无关,主谋是洪宁……或者是李毕。
想必李毕投入太子门不只是障眼法吧?
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早些想到。
“少、少主……”一名佣仆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纸信签。
祁兆禾身形一晃,直接闪到那名佣仆面前,劈手夺下信签。
他几乎是颤抖着打开。
白纸上只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佳阳村,李宅。
他心头一震,终于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两年前他曾对付过一个叫李历的男人,印象中便是佳阳村人。
他已经忘记当初是如何处置对方的,不过他记得很清楚李历是奸杀了不少年轻女子才会被他盯上。
想来那家伙下场不会太好,毕竟他一向厌恶这类人。
李毕也姓李,多半是李历的亲人,是来为李历报仇的吧,那么洪宁呢?她又有什么理由?
不过其实不管那女人是谁,对现状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约,他非赴不可,即使明知等待他的是重重危机。
祁兆禾握紧了拳,再松开时,掌中多了一枚莹白色的药丸。
苏湘梨是被痛醒的。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睁眼。
好痛……她不知道全身怎么会这么痛,皮肤像是被什么灼伤,甚至蚀进她的肌肉,特别是脸。她知道脸部的神经特别多,因此同样的痛感在脸上会显得更深刻。
她痛得想伸手抓挠,却发现自已的手被缚在身后,动弹不得。
“醒了?”一个清冷的女声蓦地响起。
苏湘梨一僵,不甚确定的开口道︰“洪姑娘?”
洪宁淡淡的道︰“是我。”
她心头一凉,慢慢转头望向那正淡漠望着自己的女人,突然想起了某些事。
“所以……你其实还是想杀我?”她慢慢的道。
“是啊。”她很干脆的承认了,“其实第一次抓到你时就想下手了,因为我很怕没有第二次机会,可惜当时煜王却要我放了你,而我也想看看,你在祁兆禾心底究竟有多少分量,所以才演了那出戏。”
煜王……是当今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苏湘梨微怔。
听姐夫的说法,目前为皇位斗得最凶的是太子和怀王啊,怎么这皇位之争还有别的皇子插手?
“……你是煜王的人?”
“算不上,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我想杀祁兆禾,煜王刚好也想对付他,顺便借他的手除掉太子,如果他们能斗得两败俱伤最好,就算不行,也至少要重伤一方,所以当初他才要我绑你至那破庙。”
“煜王对付太子做什么?皇帝……没打算传位给太子或兆禾……”苏湘梨因剧烈疼痛,话说得断断续续。
兆禾的身份、朝中局势,姐夫这几日都向她详细说明了,他还说本该让兆禾亲口告诉她的,但最近时局动荡,为了让她多加小心,有些事她还是早点知道好。
“是啊,那个笨蛋后来终于发现这点,便不愿再花心力在这两人身上了。”洪宁冷笑,“可我大仇未报,如何甘心就这么收手?为了布这个局,我可是连自己的容貌都赔进去了。”
“原来那毒是你自己下的?”苏湘梨苦笑,“所以……这阵子以来,你、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吧……就……这么想要我和兆禾的命?”
兆禾说的没错。她小心翼翼防着外人对自己不利,没想到最后伤害她的却是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