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捣着红唇,叮里说得出话来。却又不甘心他那促狭的眼神,只好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挺起胸膛,狠瞪着他。“这天下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做,谁都无权置喙。”她就是不愿说出真正的想法。
“本王可不这么认为。”他低笑,接着竟无预替将她拦脸抱起。
“啊!”她低叫一声,本能将双乎迅速环上他的烦后,就怕自己会掉落,直到他抱着她走出寝宫,惹来宫女们诧异的注视,她才羞窘的松开双手,低声吼叫:“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一路抱着她走上长廊,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你抱我去御书房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她不死心的低喊。
他依旧将她的抗议当耳边风。
“别人或许无权置喙,可你不同,你说的话本王愿意听,也喜欢听。”他脚步未停,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只要对的事,本王会为你改变。”
她心弦一震,淡定的水眸因他话间的意思而起了波涛。
自古以来女子皆不得干预政事,这是铁律。也是不容改变的事,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的意思是--
“说说你的想法,本王想听。”一顿,他特地补充:“倘若你不想本王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吻你,这次你最好实话实说。”他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小脸更红,她不禁迅速别开小脸,不敢继续与他四目交接,更不敢深思方才的问题,只好如他的意说出想法。
“你谋朝篡位,让小人没好日子过,那些人才会反你,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与其杀头惹恨不如法外开恩,那些眷属没了理由恨你,反倒欠下偿不完的恩情。将来谁还想报仇雪恨呢?”
“你是要本王卖个人情?”他挑眉。
“两利相权取其重,多个忠臣总是比多个敌人好,人杀了就没了,活着还能世代效忠,何乐而不为?”
“略施小惠以谋大利是吗?”他勾起嘴角,没有开口反驳,还真的一路思考着她的建议,她则被他认真的神悄给吸引了目光,芳心为了他再次悸动。
直到他将她放到角落的卧榻上,亲自替她准备一迭她爱看的书册,专心的处理政事后,她才明白他为何会将她抱到御书房,因为他早已看出她闷坏了,而这儿却有她最爱的书册,还有她爱听的国家大事,以及……
他的陪伴。
他疼她,疼得这般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霸道蛮横,让她连捍卫心房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被他闯入了心中,为他芳心大乱。
只可惜他偏偏是个王,掌握天下的君王,倘若她真顺了他的意,等同子是将自己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天下。
从今以后她不能再属于自己,不能再随心所欲,更不能再自由自在,这付出实在太大,而他除了得到她,却还同时拥有六个女人。
这对她而言,一点也不公平。
当遇到不公平的事,她向来只有两种做法,一是闪躲,让人占不到任何便宜;二是礼尚往来,让自己也不吃亏。
既然她入宫也有一段时日,那么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她可不会像后宫那六名嫔妃凡事逆来顺受,任由他操弄生死,他若要得到她,还得看看做不做得到,毕竟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彼,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倘若他能找回她,那么她便愿意认输,随他摆布。
倘若他没能找回她,那么便是对她不够执着,她自然也无须为他付出。
一颗心换一颗心,一份执着换一份执着,一生情爱换一生情爱。
她的爱其实很简单,倘若他真爱她,她便也爱他,并爱得心廿情愿,无怨无悔,至死不渝。
这日趁着轩辕禘上朝的时候,孙童照例又领着老大夫来替铃星解毒了。
“娘娘,您今日觉得如何?身子可好些了?”他弯着腰。好不恭敬的问着那坐在卧榻上的铃星,与她刚入宫时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远。
一路走来,皇上对铃星姑娘的宠爱是有增无减,将来铃星姑娘在宫中的地位恐怕是不得了,他自然也不能失了分寸。
“好多了。”铃星微笑以对,两名宫女在孙童的指示下,来到她左右两侧为她抽风消暑。
“那就好,那就好。”孙童加深笑意,随即对老大夫使了个眼色。
老大夫点点头,连忙弯腰向前一步。“娘娘,请容草民为您诊脉。”
“就劳烦老大夫了。”铃星慢条斯理的将小手搁到茶几上,早已放弃纠正他们错误的称呼。宫里的每个人在轩辕禘的态度下,对她是日益恭敬,无论她如何坚持自己只是名宫女,就是没人肯相信。
“草民失礼了。”老大夫毕恭毕敬的在茶几的另一头坐下,谨慎的开始为她诊脉。
为了不让他分心,现场所有人都静默着,直到老大夫告一段落,孙童才连忙开口询问。
“如何?娘娘身子好多了吗?体内的毒还要多久才能除清?”他的语气极为关心。
“回禀公公,娘娘的状况极好,五脏六腑也没有受损的情形,约莫再过两旬体内的毒素就能清除干净。”老大夫回答得可详细了。
“两旬?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孙童不由得咧笑,开心的看向铃星。“娘娘,待皇上回来,奴才马上就将这好消息禀告给皇上,届时皇上一定相当开心。”
“自从虫子就逮后他每日都开心,兴许不差我这消息呢。”铃星四两拨千斤,有意无意与轩辕禘撤清了关系。
孙童一愣,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此时外头匆匆跑来了名小太监,语气急促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害得他脸色嫩变。
她耳尖,正好听到“梅妃”这个词,于是若无其事的将丝袖拉到手腕上,然后看着小太监谨慎的退到角落。
“娘娘,奴才们办事不力,在外头闹了点差错,还请娘娘容许奴才暂且退下,去收拾收拾残局。”孙童连忙陪笑,没将实情给说出来。
“公公有事尽管去忙,这儿有翠儿和花儿陪着我,不会有事的。”铃星也不戳破,就看着身边的两名宫女。
“是,那奴才这就退下了。”孙童不疑有他,连忙跟着小太监出了皇宫,赶着去处理梅妃的事。
原来在轩辕禘的命令下,梅妃始终无法靠近铃星一步,加上轩辕缔这阵子的冷落,梅妃终于忍无可忍的闯到紫阳殷外大吵大闹,奴才们怎样也劝不退,只好请出孙童。
这无疑是铃星最好的机会。
孙童走后没多久,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身边两名宫女,与老大夫闲聊了起来。
“老大夫,听说您在入宫之前曾在京城为人看病?”
“禀娘娘的话,草民为增加阅历向来是居无定所,入宫前确实正好行经京城。”老大夫老实回答。
“那不知老大夫可识得开远镖局总教头上官傲?”铃星又问。
“上官教头名闻遐迩,草民当然识得。”老大夫连忙点头,却不禁露出困感的神情,似乎是不大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上官教头乃是我的远亲,在我年幼失怙时帮助我不少,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微笑替老大夫解答。“可惜我入宫后便与他断了音讯,这次幸运捡回一命,我忽然有点想家了呢。”
老大夫理解的点点头,很能明白她的心情。
这宫廷深似海,女子一只入了宫便是帝王家的人,别说是回去了,就连和亲人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历经劫难,想念家人是理所当然,之所以会和他谈到上官傲,恐怕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