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褚千堂坚持的语气不容她说不。
单晓阳只好豁出去的往下跳,褚千堂也顺利接住她了,却因为过大的冲力而和她双双躺倒在草地上。
“我很重吧!”单晓阳压在他身上,忙不迭撑起上身,羞愧道。
“不,你很轻,你要多吃点。”褚千堂虽撞疼了背部,但接住她,看她毫发无伤,他便安心,不由自主地露出淡淡的笑。
单晓阳心口一热,身下的男人笑得好和煦、好温柔,她真是晕了,完全忘了她该做的事不是害羞,而是快从他身上移开。
“对不住,我以后不会爬树了。”
“不,偶尔为之也行。”褚千堂喃喃道,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躺在草地上很舒服,一身跌痛的骨头也让他觉得分外痛快,她爬树居然有这种好事发生。
她让他变得好轻松。
他真希望她能永远保有她蓬勃的活力,这样,他也才有放轻松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单晓阳错愕了,但在看到他一脸满足时,她愉悦的漾开了笑容,真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留在他最好看的表情上。
“不要这样笑。”太纯真了。褚千堂瞬间感到口干舌燥,好想捉住她垂落在他胸前的发亲吻……等等,什么发?
当他看清楚那清丽的脸蛋离他有多近时,脸色丕变。
“起来,你还想坐在我身上多久?”他沙哑道,在前一刻,他居然完全忘了她坐在他身上这件事!
他是晕头了吗?男女授受不亲,他竟和她暧昧的贴在一块儿!
第4章(2)
单晓阳才在烦恼她是不是笑得嘴咧太开了,他便天外丢来一句话吓坏了她。
她坐在他身上?她低头瞧--哇,是真的,她坐多久了?
“天啊!”她脸红的嚷嚷,全身滚烫的想马上从他身上跳开。但,她竟不知羞的迟疑了。
他们第一次靠那么近,他张开手接住她、抱住了她,共享了最美好的一刻光景。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她扮演襄儿小姐,到底要努力到什么地步,他才会多看她一眼?
“还不快起来?”褚千堂真不懂她怎么连矜持二字都不懂,赖在他身上会害他胡思乱想的。
“千、千……”单晓阳不仅不起来,还直视着他,结结巴巴的念起他的名字。
“千、千堂,我喜欢你。”终于,她喊出他的名,直率地说出了她的心意。
她不想一直等下去,想让他知道她喜欢他。
她竟在对他示爱?!
褚千堂因她这一句话,胸臆间宛如天翻地覆,还燃起了无以名状的澎湃热流,不知在亢奋着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襄儿小姐,可是襄儿小姐都许给别人了,你就死心吧,我跟襄儿小姐长得像,我会努力变成襄儿小姐,你喜欢我好不好?”单晓阳豁出去一鼓作气地说,说得心坎都有点疼了。她不懂,为什么向一个人示爱会心痛呢?
毕竟唯有变成他心目中的襄儿小姐,他才会喜欢上她不是吗?
这时候的褚千堂胸口里的澎湃,瞬间被一把更盛大的怒火给吞噬了。
听,她说了什么?
她竟说她跟襄儿长得像,她会努力变成襄儿,他喜欢她好不好这种蠢话,她把自己当成什么?襄儿的替代品吗?如此贬低自己,真让他不快!
还有,她凭什么要他对襄儿死心?他对襄儿的心意与她无关!她不该涉入,更不该认为凭她一句话就能抹去他多年来的心情!
褚千堂从不曾那么粗鲁的对待一个姑娘,可这回他竟使了力推开她,任由她狼狈的跌倒在草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惶惑的她,冷冷道:“少自以为是了,就算你学得再像襄儿小姐,我也不会喜欢你!”
在坐着马车返回云家的途中,两人一言不发,气氛僵凝。
褚千堂抿紧唇,怒气似未消退。
单晓阳脸色苍白,不想跟他对上眼似的探向窗外。
为什么想让一个男人喜欢自己要这么卑微、这么心痛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只知他狠狠拒绝了她,让她自尊受伤了,她头痛欲裂,直想快点躺上床睡上一觉,忘了今天丢脸的事。
然而一回府,单晓阳没有回房蒙头大睡的命,大厅里来了几名卫门的捕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夫人不在,褚千堂便被仆人请到大厅处理,单晓阳则回到竹院等消息。
当捕快见到云家总管褚千堂时,拱手作揖,说明来意。
“褚总管,近日有个采花大盗横行无忌,而且玷污的都是名门闺秀,不是一般民女,贵府的云小姐德容兼备,声名远播,我们担心那盗贼会起歹心,特地前来警告……”
褚千堂表面上保持镇定,心里却惶惶不安着。
云襄儿不在府里,单晓阳恐怕会被淫贼当成目标,看来他得加强管制府里进出,还得多聘几名护卫保护她的安全。
这一刻,他忘了在回府前发生的不愉快,满心惦着单晓阳的安危,未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绪。
“那个淫贼真可恶,毁了那么多清白的姑娘,要是遇上我,可不会饶过他!”褚千堂从大厅来到竹院,正巧听到单晓阳对如意愤慨的说,想必是如意跑到大厅偷听后告知她的。
他已经够神经紧绷了,听见她愤慨的发言,更令他焦虑。
“给我安分点,你这个冒牌云小姐很可能是对方的目标。”褚千堂严厉的瞪着她,然后对她身边的牌女道:“如意,从今天起,你要片刻不离的跟在单姑娘身边,不能让她落单。”他思忖了下,又道:“晚上你到她房里打地铺好了。”
单晓阳觉得太夸张了。“如意白天伺候我已经很累了,晚上又要到我房里睡,她能好好休息吗?”
褚千堂盯住她,声起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皱折,不容她分说,强硬道:“门外我也会加强守卫,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房间。”
单晓阳看见他深锁着眉,和他强势底下的忧心忡忡,她不禁混乱了。
他不是狠狠拒绝了她,说她学得再像襄儿小姐也不会喜欢她,那他现在对她的关心又算什么?
他怕那个淫贼将她当成襄儿小姐侵犯,大费周章的保护她,是不是也把她当成柔弱可欺的襄儿小姐?
“我不是襄儿小姐。”她双瞳盈亮的宣示道:“我在街头流浪过,没有襄儿小姐柔弱,我还比她强壮,也懂得保护自己,不要把我当成她。”
说完,她忿忿的转过身踏出房门,如意则紧追而去。
他并没有把她当成襄儿小姐。
褚千堂望着单晓阳气冲冲的离去,心田一阵纷乱。
单晓阳可不是只在嘴巴上逞强,她打算在房里做陷阱自保。
扒手大叔教过她扒窃,也教过她许多事,包括做陷阱。
跟长工要来绳子,她在房门内三尺前设下陷阱,只要淫贼一踏进来,就会被高高挂起变成待宰的羔羊。
此外,她还在床榻上放了棍子,敢轻薄她,她就打得那人哭爹喊娘。
她要让褚千堂知道,她跟他眼中需要被保护的襄儿小姐是不一样的!
“晓阳姑娘,褚总管重金聘来的护卫来了,从今天起,他们每晚都会在你房前驻守。”如意在门外喊着,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她向前推开了门。
“别进来!”
单晓阳出声得太慢了,如意和护卫踏入厢房,那护卫倒霉的一脚踩中地上的绳圈,被头下脚上的高高吊起,顿时形象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