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欲叫,男人却在她发出声音的前一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唔……”不知道突然出现的男人为何抓住她,辛雨弥想也没想,先抬起脚往后踹,再使出一记拐子打中他的肚子。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迅速,力道会这么扎实,痛闷了两声,眼泪差点没飙出来,直接朝身边的伙伴忿忿地嚷嚷。“该死,这妞儿的力气很大!快把手帕拿过来!”
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嘟囔道:“早跟你说这妞儿的力气很大,一开始就用上不是省事许多吗?”
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辛雨弥的心猛地一凛,那声音似曾相识……
这个想法才闪过,男人便拿着手帕来到她面前,一见到对方的脸,她的脸色在瞬间刷白,一双眼惊骇地瞪着他。
是他!在还没结婚前,她在丈夫的店门前遇到的那个搭讪她不成,反而攻击她的小混混!
辛雨弥突然间明白一切,立即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可以活动的两条腿更加激烈地往后猛踢。
之前聂彦淮曾提过,“泊…微醺”因为生意太好而受到黑道的关注,小混混很有可能是那个想叫丈夫把店顶给他的帮派分子之一。
最近她没再听丈夫提,以为事情应该已经平息,却没想到,对方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用意可想而知。蓦地,她想起前一阵子的无声电话,不禁暗怪自己太大意,以致让这些人有机可乘。
她不能被抓走!
“X!瞎杵着发什么呆?快点迷晕她!”抱住她的男人被她连踢了几脚,粗声吐出国骂,不忘抬起大手,重重巴了小混混的脑袋一记。
小混混不满地碎念了几句,将手帕捣住挣扎的女人的口鼻后,迅速将她推进停在她车边的休旅车里,扬长而去。
“不……”被迫带上车,她持续抵抗、歪着头,不让手帕捂上,做最后的挣扎。
既然求救无门,她只好自力救济,只要那块手帕不捂上,凭着学了多年的防身术以及比一般女孩子力气还大的优势,她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小混混却迟迟无法完成任务,心一火,他扬手朝她的右脸挥了一拳。
因为急怒,又因为避无可避,小混混这一拳挥下,热辣辣的剧痛袭来,她被打得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手帕覆住她的口鼻,一股独特的味道窜入,心陡然一凉。“不!不要……唔唔……”
捣住口鼻的力道让她快要不能呼吸,她惊慌失措却感觉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晃动,不多久,所有的知觉瞬间消失,脑子像当机似的,呈现一片空白的状态,力气一点一滴由身体流失。
在思绪完全陷入一片黑暗前,浮现在空白脑中的是丈夫的脸,过往的片段一幕又一幕由脑中飞掠而过。
那一刹那间,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觉得自己好蠢、好笨,如果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她不会和他冷战、不会不理他……
她爱了他好多年,好不容易爱情开花结果了,如果她真的有个意外,再也见不到他,该怎么办?
聂彦淮觉得自己快疯了。
自从他由加拿大回来后,他和辛雨弥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她一如往昔地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一样帮他把所有的一切打理得好好的,一样对着他微笑,但他可以感觉到,她还在生他的气,在回避着他。
这样的转变让他赫然惊觉,两人和平共处的感觉有多美好,他每天想的全是晚上回家后要如何讨好她,让她快点原谅他。
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让她太伤心了,不管是“哀兵策略”,或者是可以哄她消气的甜言蜜语,所有可以试的方法他都试过了,但他亲爱的老婆大人,还是回以他冷令约钦钉子。
“泊…微醺”的员工都可以感觉得出老板的烦躁,因此总是在下班前最轻松的时刻纷纷献计,当中又以不小心说出部分事实,引起误会的会计小美最为积极。
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下,聂彦淮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这群人是来闹的吗?提出的建议夸张到可以演偶像剧了。
“聂哥,一线电话。”
驱走一干人等赶快下班,聂彦淮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聂彦淮。”
“聂哥,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聂彦淮整张俊脸一沉,语调瞬间冷了几分。“刀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我的店没有顶让的打算。”
听到他的答案,名唤刀哥的角头老大江一刀愤愤地开口。“小子,你真是不上道--”
聂彦淮听过他的威胁不下百次,不等他将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他的话。“刀哥,若有需要,我可以让介彻再和你谈谈。”
成介彻,刑警大队队长,曾侦破几起重大刑案,检肃过几个大帮派,查缉检肃过的要犯无数,是表现十分出色的员警,也是他相识多年的好友。
当初在江一刀找上他谈“泊…微醺”顶让的问题时,他便不假思索地到成介彻所在的单位报案。
他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事情根本还没解决。
“上一次我是给那小子面子!”江一刀不以为然地冷嗤了一声。“这次,怕是你要跪着求我顶下你的店!”
聂彦淮不知江一刀的自信是打哪里来的。“刀哥--”
“小子,你老婆真的很正点啊!尤其那双手特别漂亮。”江一刀打断他的话,等着看他的反应。
听他提起妻子,聂彦淮脸色一变,不安的感觉涌上。“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你老婆呀!”知道自己掐中他的死穴,江一刀在电话的另一端呵呵直笑。“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你老婆现在在我这里作客吧!”
心重重一凛,聂彦淮感觉一股恐惧由脚底窜起,他强自镇定地开口。“让她和我说话。”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后,才传出江一刀对着手下嚷嚷--
“带上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入耳底,聂彦淮的心跟着七上八下,他希望……江一刀只是吓他,不是真的抓了妻子……
就在这时,怒声咆哮由另一端传来,差一点没震破他的耳膜。
“&林%$!怎么还晕着?”见手下拖来毫无反应的女人,江一刀气得飙出一长串粗话。
“刀刀刀……刀哥,那个药量没算好,下、下下得太重了……”手下唯唯诺诺地回答。
“你他妈的是白痴吗?!”
聂彦淮听着另一边的动静,脑子混乱心颤地轰轰作响。
是辛雨弥吗?江一刀真的把她抓走了好威胁他吗?
他拿起手机拨打妻子的电话,却听到她的手机铃声由另一端传来,倏地,心坠入谷底。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被接起,他的心一扬,还来不及开口,传出的却是江一刀余怒未息的声音--
“你他妈的真以为老子诓你吗?”
“这是绑架!”他冷声开口,不敢相信江一刀竟然无视台湾法律的存在,如此明目张胆地干下掳人勒索的事。
“小子,当初刀哥我捧着钱好好和你说,你却不要,那刀哥我只好请你太太来我这儿坐坐,看她是不是比你聪明些、识相些了。”江一刀说得有条有理,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
“如果你敢动我老婆一根寒毛,我会让你吃牢饭吃到死!”斯文的他撂下狠话,语气浓得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