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略显迷蒙的眼儿,她瞧着他脸上的认真,那抹认真的神情让封易蕊的心蓦地又是一紧,她有预感她应该不会喜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她还来不及阻止,燕怀柳已经先一步开口。
“一开始,我的确是想逗弄你,因为你总是避我如蛇蝎,不似那些总是痴缠的莺莺燕燕,再后来,则是因为皇上逼婚,而你的处事干练,很适合成为燕府主母,主掌燕氏一族。”.
真亏他说得出口,封易蕊的神色悄然一黯,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薄盘踞她的心。
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还好她没上钩,要不然这回她可输惨了。
“可是……”燕怀柳缓缓开口,说出真心话,“越逗弄就越上了瘾,不知不觉,我竟认真起来。”
燕怀柳不是一个会逃避韵男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他不会否认。
“别骗人,这种鬼话我是不会信的。”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抵死不肯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伸手将她揽得更紧,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但他不在乎,他有的是时间和耐性同她磨,总有一天她会相信的。
“以后,别再以为自个儿是一个人了,我会为你造片天,有任何事我都会替你撑着,更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伤害你的机会……”
听着他不停在她耳际嗡嗡作响的真心话,知道自己比不过他的力道,也敌不过那不断袭来的倦意,封易蕊只能乖乖任由他抱着,也任由他以掌贴住她的背脊,源源不绝地,用他自身的内力,送到她虚弱的身躯之中。
这个笨蛋,她犯了风寒顶多替她唤个大夫就是,值得他浪费自己的内力,替她撑着疲乏的身子?
心中咕哝好一会儿的封易蕊在那阵阵暖意的包围下,渐渐的不再那样难受,虚弱的身体,更是毫不争气贪恋起他的温暖。
那温暖就像是爹小时候总是将她亲亲昵昵地揽在怀里一般,好让人贪恋……
终于,她不再试图挣扎,眼皮也觉得渐渐沉重起来。
但,就算他是真心实意,她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忘记嬷嬷对她说过的话……
第6章(2)
优雅地品着香茗,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天香楼出名的精致小点莲子糕,那香味儿顿时让燕怀柳的脑海浮现今晨起身时,封易蕊整个人蜷在他怀中,猫儿似的睡样。
蓦地,一抹笑缓缓爬上他的俊颜,那笑瞧得岳恣情忍不住泛起一身的疙瘩。
这个男人当真发傻了,好端端一个人喝着茶、吃着小点,也能漾出这么恶心的笑容?
身为燕怀柳好友,又专司打探消息,岳恣情又怎会不知道最近燕怀柳对他家的小总管动了心。
燕怀柳这个人对任何人事都很难挂怀,可一旦动了心,就会像守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顾着、守着。
想起今晨他闯进燕府院落时,不经意瞧见两人宛若交颈鸳鸯一般相拥而眠,岳恣情就知道地这向来就目空一切的哥儿们,这回是真的栽了。
燕怀柳一脸作梦的痴样,让岳恣情终于忍不住开口调侃。“你啊,真是栽在温柔乡里头,什么都不顾了。”
对于他的调侃,燕怀柳丝毫不放在心上,一脸不在意说道:“是啊,真是栽了!”
爱上了就爱上了,也没碍着谁,大丈夫就该敢做敢当。
“就搞不懂你,那么多千金小姐任君捡选,为啥偏偏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
虽说那封易蕊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可性格过于刚硬,要了这种女人,燕怀柳往后只怕有得头疼了。
“正因为她是她,所以才会恋上她。”似是打哑谜似的,燕怀柳莫测高深地说了这一句。
寻常女人多没趣,那一个个入府的姑娘,在他看来,全让世俗礼教给教成了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活像木人偶,一点也不鲜活。
封易蕊那丫头,有着迷人的七情六欲,那发起怒来的模样,更是迷人。
或许,打从七年前在雪地里瞧着她的那一刻,他就将她的独特深深烙在他的心坎里了。
“你……”瞧瞧那陶醉的模样,还真让人手心发痒,岳恣情索性不再绕着这话题打转,兀自品尝燕怀柳替他斟上的好茶。
知道岳态情不了解这些儿女情长,燕怀柳也懒得多作解释,他索性插开话题^,问道:“对了,上回我请你查探的事,有什么着落?”
“目前什么都没查到,但你二娘的死,似乎和江湖上任何组织都没有关系,至于凶手是谁,我还需要点时间。”提到这事,岳态情脸上原本笑谵的神情一敛。
“嗯。”对岳恣情的一无所获,燕怀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从那干净利落、不留活口的方式看来,这人心思缜密,真要查,应该也没那么简单。
“还有一事。”这才是今儿个岳恣情特地要搿际柳出来一趟的原因。
“什么事?”见岳态情脸色更沉,燕怀柳心下顿生不祥,这事只怕比他想象得更棘手。
“昨儿个郭家二小姐也死了,死法与你姨娘的死法几乎是一模一样。”
“什么?”惊呼一声,燕怀柳的俊颜布满惊愕,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岳态情要告诉他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对,你没听错,郭风月死了,而且死状极惨,几乎面目全非。”
“怎么可能?”燕怀柳不敢相信地低喃,心思飞快流转,已然想出这其间的利害关系。
“自从上回你和郭二小姐为了封易蕊争得脸红脖子粗,现在郭家上上下下,都以为这事是因你而起,视你和封易蕊如仇寇,朝廷里属于郭家的派系,也已经蠢蠢欲动,准备集结起来对付你。”
“怎么死的?”
“和你二娘一般,是在郊道上被人乱刀砍死的,就连护卫着她出门的家丁、丫鬟,也全都死于非命,一共十三条人命。”
“劫财?”
“非劫财,只是单纯取命,所有的钱财银两,就连郭二小姐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都完好如初。”
闻言,燕怀柳直觉这件事和他二娘的事一样,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究竟是谁,想借由二娘和郭家来对付他?
“郭家认定你为了替封易蕊出一口气,而下了重手,你自己可得当心。”那郭二小姐一向是他爹的心头肉,无端降临的丧女之痛,让郭元首几乎像头疯狗似的,见人就乱嚎。
身为皇上近臣,燕怀柳不在乎郭家对他有多深的敌意,但是一颗心却忍不住为封易蕊吊着。
毕竟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深得皇上宠爱,那郭家再恨,只怕也不敢真的拿他开刀,那恨意势必转到封易蕊身上。
为此,他眉头深锁,忧心不已,该有的气定神闲也跟着消失不见。
“想来那人,是想来个借刀杀人。”他沉吟一阵,忽尔俊颜又染笑,方才的沉重与忧心似乎不曾存在似的。
认识他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岳恣情急忙开口问道:“你想到法子了?”
“没有。”两手一摊,显然燕怀柳对于自身安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旦想好能保护封易蕊的法子后,他就不再胡思乱想,该面对的跑不了,他不介意和那躲在暗处的杀手比耐心。
“为何笑得那么奸诈?”岳恣情没好气地啐道。
“我只是想到,或许我能借这回的事儿,让我的蕊儿对我敞开心房。”像是嫌岳恣情还不够作呕似的,燕怀柳的眸中添上一点坏坏的笑意,很是故意的补上了一句。
“那女人对你,真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