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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还是怕会有变数。

  “还有帮我备车,我要和十九烈士上京城,亲眼去看那老头的尸体!”

  “要搭这辆马车上京城救我爹?”欧阳瀞错愕地看着眼前这辆用铃铛、大把鲜艳花朵装点得富丽堂皇的马车。

  这马车还比昨天她乘的那辆更大!救人不是该低调吗?他太嚣张招摇了吧?

  “我们要连赶三天的路,当然要买大一点的马车坐才舒服。”

  兰非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还觉得她的反应太大惊小怪了。“进去吧,该出发了。”

  她踩上小七摆好的木制阶梯进入车厢,里头摆设更是令人惊讶,一边是一般的座椅,另一边竟是覆上羊毛垫子的软榻,上头还备着绣有花鸟图的被褥。

  “天啊,马车里居然会有软榻!”

  兰非在她之后踏入,他选在座椅上坐下,斜睨着她笑道:“瞧你高兴的,就那么想爬上我的榻吗?”

  她暗抽了气,咬牙切齿道:“你会错意了,我还不想爬上你的榻。”她连忙离那张杨子远一点,坐在座椅的最边缘,也与他隔开一些距离。

  这男人,他脑子里真是无时无刻都是那些下流念头!

  虽然娘过世了,没机会跟她说明男女之事,们她帮县民喂过猪、赶过羊,帮忙久了,也知道做那档事就跟畜生交配一样。

  可育生是只有固定的时间才做,这男人居然无耻得想一次又一次地对她……

  昨晚听他说了那些话后,原以为自己会感到恐慌愤恨,但她却只觉脸红心跳。

  直到他走后,两颊的红晕仍久久不褪……“你穿我送你的衣裳真好看,鹅黄色果然适合你。”兰非似不将她的拒绝放在心上,优雅地交迭起双腿,由衷赞美。

  “那是因为你不让我收拾纯软,我没衣裳穿,才不得不换上的。”她低头看着用上等绸缎裁制的衣袍,不领情地说。

  “是吗?”看出她只是逞口舌之快,他并不太在意。“现在是巳时,到下个县城恐怕要是天黑以后了,你就祈祷我们今晚有客栈睡吧。”

  欧阳瀞没理会他。车厢里的空间很大,但他的存在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她拉开窗上的花色布幔,想观看沿途景色以分散心神。当然,如果周围没有骑着马的侍卫挡住视线的话,她的心情一定会更好。

  晌午一到,所有人只简单以肉干和肉饼充饥后又继续赶路,直到傍晚,他们路过一家简陋的饭馆,兰非才下令在饭馆刚晚膳。

  当然,就算在偏僻的郊外,兰非仍不改嚣张的作风,要求店家腾出一间厢房,让他们单独用膳。店家为了那黄澄澄的金子,当然努力想办法腾出来了,还在桌案铺上略嫌俗气的红色帕子,用花色瓷盘装着大厨最拿手的烧鸡、小笼包和鲜鱼汤等佳肴,姑且不管吃起来口味如何,看起来确实很令人食指大动。

  厢房内只有兰非和欧阳瀞独处,兰非还特别嘱咐小七,不论听到里头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打扰,格外有让人暧昧联想的空间。

  欧阳瀞才没心情管他在搞什么名室,想到她爹被关在牢里受罪,不知是否安然无恙,她就没有胃口。

  兰非看到她瞪着满桌菜发愣,皱眉问道:“中午你没吃上几口,现在还不饿吗?”

  “我是不饿。”她郁郁寡欢,放下了筷子。

  “我饿了,陪我吃。”兰非岂会不知她在烦恼什么,但为了她的身体,不想吃也得吃,他仍强势地道。

  “你先吃,我晚点再吃。”她真的没胃口,也不怕他的命令,心知他横竖是不会伤害她的。

  这念头一冒出,她陡地一怔,回想起先前除了曾被他误当成妓女和刺客的羞辱外,他顶多嘴上威胁、调戏她、把她关在柴房喂蚊子,认真说起来,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所以,她才不那么怕他,是吗?

  “一个人用膳太无聊了。”他只吃了一口菜,便将整盘菜往后头一丢,锵的一声,花色瓷器碎了,食物也遭殃了。

  欧阳瀞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所做所为,愠怒地道:“许多穷苦的百姓都没得吃,你竟然在浪费食物?”

  “那又怎样?”他冷笑反问。

  “兰非,你太不懂得民间疾苦了!”她的胸口因气愤而不住地起伏着。

  兰非满不在乎也笑道:“瀞儿,你终于肯叫我名字了,听起来挺悦耳的。”

  “悦耳?”欧阳瀞相信此刻她的脸一定扭曲了,“你的耳朵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她尖锐地讽刺。

  岂料,他却笑得更愉快,还端起另一盘菜肴,故作感慨地道:“啧,这道烤鸡看来可好吃了,可惜没人要吃,丢掉真可惜……”

  不可能眼睁睁又看他丢弃食物,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勉为其难地道:“我是真的没胃口,所以只吃一点。”

  兰非看她一小口、一小口秀气地吃着,吃得颇勉强,又看到她眼眶下的阴影,显示她昨晚睡得不好。她就那么担心她爹?

  担心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他无法理解。顽劣的他从小就被父皇视为麻烦,要不是父皇极度宠爱母妃,他这个逆子早就被放逐,眼不见为净了吧。

  在这世上,只有母妃和皇兄能教他放在心底,只是现下看着这女人憔悴的样子,他竟也有着些不舍。

  “那喝点汤。”她只吃那么一点,哪够支撑后头的路程。兰非为她舀了碗鲜鱼汤,要喂她喝下。

  她无法接受这般亲密的行为,配合他总有个限度。“我自己吃。”

  “听话,瀞儿。”他温柔地哄着,汤匙都抵在她唇边了。

  “你明明不是真的关心我。”她撇过脸,心里有点涩涩的。

  “是这样没错。”他没好气地搁下汤匙。

  好心要她多吃一点,她却讲这种话?

  “那你想喂我,是因为好玩吗?”他竟然不否认!欧阳瀞一股气无处发,拿起酒瓶想借酒浇愁。

  他扣住她的柔荑,轻声劝阻道:“你不是不太会喝酒吗?会呛到的。”

  又在讽刺她!“放开我,放开!”

  欧阳瀞恼得想挣脱他的手,没想到太过使劲,酒瓶竟自她于中滑出落地碎了,两人也一块不稳地往后跌。、兰非因在下方护住她,掌心踫到地,被酒瓶的碎片给刺伤了。

  “流、流血了……”她慌张地从他身上爬起,看到他手上的血迹,脸色刷地一白。

  兰非只轻轻瞥过自己淌着血的手,似乎不觉得痛,只是默默站起身,拔出刺入掌心的碎片,低头想舔掉那碍眼的血丝。

  “不能舔!很脏的!”她连忙得住他的手制止。她曾拿匕首误伤他,这次又害他的手掌多了几道口子,她真糟!“得先止血才行!”

  这种小伤对他来说压根就无所谓,但她的反应落入他障眸中,却是让他感到惊撼……甚至欣喜。

  除了皇兄和逝世的母妃外,这世上还有谁会用这样的表情看他?

  第4章(2)

  “对了!”欧阳瀞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从袖里取出一条粉桃色手绢覆住他掌心的伤口,再绕过手背,打了个结。

  “这样应该可以止血了。”虽然姑娘家用的手绢绑往他手上挺怪的,但现下也只能这样了。“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内疚地道,早忘了前一刻她才气他气得半死。

  “你担心我?”兰非直勾勾看着她,从她为他绑上手绢止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曾移开目光。

  他说什么?她惊愕地抬起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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